他們來到集市的一角,便在那裡等待著接頭人的出現。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強壯,留著黑色短發的年輕漢子,推著小車便拐到了他們的旁邊。
那車上堆放著幾袋子糧食,加起來得有數百斤。但是他推起來卻十分的輕松寫意。
江洋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而和尚也馬上被吸引住了注意力。
“這身板,練過啊。”和尚在旁邊低聲道。
李雲龍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那漢子一手掄起來一個麻袋,便將車上的麻袋,堆放到了路邊。開始大聲的叫賣起來。
“小米兒,誰買小米兒啊。”
江洋說道:“你看,那兩個麻袋,一個少說也有二百斤啊。一手掄起來一個,臉不紅氣不喘的,肯定是練過氣功的啊。”
和尚也說道:“不止如此,俺看他應該還練過鐵砂掌。他的手背是黑的,手心都是厚厚的繭子,沒有練過鐵砂掌的人,很難有這樣一雙手。”
李雲龍道:“按照你們這麽說,這人身手應該很不錯吧。”
江洋道:“絕對不錯。”
聽到這話,李雲龍便動了心思。畢竟誰也不會嫌棄自己手下的人才多。
他給江洋和和尚使了一個眼色,便向那個叫賣的攤主走了過去。
“老板,要買小米兒嗎?這都是好小米啊。”看到李雲龍和江洋幾人走過來,那個漢子急忙向他們推銷自己家裡的小米。
李雲龍湊過來道:“你要是跟我走啊,你的這些小米,我全都要了。”
那人聽了,便有些狐疑地看了李雲龍一眼道:“跟您走?您是幹啥的啊?”說著,便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來。
李雲龍看了看周圍,而後便將手掌從長袖裡面探出來一截,比了一個“八”的數字。
“八路?”那人低聲道,眼睛裡面帶著驚奇和歡喜。
李雲龍道:“我說兄弟啊,這都什麽年月了,你還窩在家裡賣糧食呢?給日本人當順民?
但凡是練武之人,身上都應該有血性才是。你就眼看著日本人騎到咱們頭上,你能咽的下這口氣?”
江洋這算是看出來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後來李雲龍的警衛員段鵬。
段鵬此時還只是日佔區的順民,在家中照顧著上了年紀的老母親。
聽完李雲龍的這些話,段鵬面有難色,而後湊過來低聲道:“八路打鬼子不含糊,這俺佩服。可是俺不行,俺家裡有老娘。
俺走了,俺娘怎辦?這俗話說啊,父母在,不遠行。要是打鬼子,也得等俺把老娘送了終才行。現在不行。”
“我說你小子怎麽是個山藥蛋子啊?”李雲龍頗有些不滿地說道,“等你打鬼子,黃花菜都要涼了。”
說著,他便一擺手道:“行了,你就老老實實地給小鬼子當順民吧。”
說完,他便不看段鵬一眼,帶著和尚往街對面走去。
江洋看了有些羞愧的段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忠孝兩難全,只是民族存亡之秋,我們身為華夏男兒,理應有所擔當啊。”
段鵬看著江洋,歉然道:“你們都是好漢,俺····俺實在是對不住啊。”
說完這話,他便繼續高聲叫賣起來。
“小米兒啊,新鮮的小米兒啊。都過來看一看啊,新鮮的小米兒啦!”
江洋來到對街,而後便和李雲龍還有和尚一起,到接頭的小攤上面坐了下來。
他們在那裡坐了半晌,
也沒有見到接頭的人。 李雲龍低頭問和尚道:“記清楚沒有啊?是不是在這兒啊?”
魏和尚十分肯定地說道:“肯定沒有錯,就是在這裡。”
江洋湊過來道:“再等會兒吧,我估摸著馬上就到。”
正說著,一個身上穿著皇協軍軍服的偽軍軍官,便坐到了他們三人所在的桌子上面。
三個人對視一眼,便知道可能是接頭的人來了。
不過這接頭不能光憑感覺,也要對上暗號才行。
和尚摘下墨鏡,看著對面那個偽軍軍官道“老總,要醋嗎?”
那人聽到這話,眼睛便是一亮,點頭道:“要,不喝醋的話,那還是老西兒嗎?”
“那您要米醋還是熏醋啊?”和尚問道。
那個偽軍軍官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只要老陳醋。 ”
暗號對上,和尚便給李雲龍使了一個眼色道:“掌櫃的,這是咱們的老主顧了,你們慢慢談生意,我去那邊看看。”
旁邊的江洋聽到了,便也要起身和和尚一起離開,卻被李雲龍給叫住了。
“江掌櫃,以後你說不定還會來這邊談生意呢,留下來一起吧。”李雲龍說道。
江洋看了那個接頭的人一眼,而後笑著說道:“怎麽稱呼?”
“曾三!”那人淡淡一笑,而後便道:“江掌櫃的,幸會!”
“最近生意怎麽樣啊?”李雲龍開門見山地問道。
曾三看了一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湊過來道:“平田一郎隊長,今天發出來了請帖。晚上要在聚賢樓開生日宴。
城裡的少尉軍銜以上軍官,和皇協軍軍官,都接到了邀請。城裡的日軍守備部隊,以及皇協軍部隊,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目標是楚雲飛駐守的大孤山一帶。”
“胃口不小啊,我說楚雲飛怎麽坐不住了。非約我到城裡來喝茶,哪來這麽大閑心啊。”李雲龍道。
曾三道:“這一次鬼子的動靜不小,以河源縣日軍守備大隊和憲兵隊為主,駐陽泉的日軍路野聯隊為輔。皇協軍第四混成旅,配合掃蕩。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李雲龍點點頭,兩人便繼續對一些細節上的情報,進行交談。
就在他們接頭的時候,另外一邊,一個日軍和兩個偽軍,正趕著堆滿糧食的馬車,從大街上橫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