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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銳士》第三百三十章 藩臣之禮
秦王蕩五年十一月末,楚王熊槐正式啟程,從郢都出發,不遠千裡趕往武關,準備與秦王蕩進行會盟。

  一路上,楚王巡視著自己大好河山,他從中原掉臂向西,進入秦人東南大門武關。武關在秦嶺東部,南臨深澗,北接秦嶺山原,確實是一個險要門戶。

  楚王熊槐的車駕隨即進入武關,隨行的不過兩千名宿衛。

  這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他相信秦王蕩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自己殺害或者扣押的。

  但是,當楚王進入武關之後,卻發現了蹊蹺之處。

  “哢嚓嚓!……”武關的大門隨之禁閉。

  被擋在關外的大部分楚國宿衛還沒來得及入關,就已經被擋在關城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黑壓壓一大片的秦軍甲士,將這些宿衛團團圍住。

  武關的城頭上,飄蕩著代表秦軍的黑色旌旗。

  楚王熊槐的眼皮子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隨即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許多手持弓弩的秦軍士卒從兩側跑出來,將他們包圍在關城之下。這些秦兵已經張弓搭箭,箭頭好死不死的對準了他們。

  “秦王呢!秦王何在!”

  熊槐氣得直跳腳!

  這些秦軍將士雖然沒有輕舉妄動,但是這般作態,顯然是想將他們全部斬盡殺絕的。除了最前面的弓弩手,後邊還有許多手持盾牌或者長戈的甲士呢!

  瞅瞅這架勢,若是一不留神,他熊槐今天真的就得栽在這兒了!

  這時,一名校尉領著一眾甲士列隊迎接,還和顏悅色地道:“楚王一路遠來辛苦了!”

  “秦王何在?”

  “回稟楚王。我王偶感冒風寒,現在鹹陽休息,所以無法前來武關與楚王會盟。能不能請楚王屈駕乘車,再走兩百裡向北不遠就是我秦國都城鹹陽了。”

  “混帳!這就是你秦國的待客之道嗎?”楚王熊槐怒斥道。

  但是,這校尉好似沒聽見一樣,充耳不聞。

  居然讓一個校尉出來迎接自己,楚王熊槐感到奇恥大辱。

  楚王滿腹狐疑,左右顧盼。

  那秦軍校尉說道:“楚王不要回頭看了。城門已經替你關上了!我王三令五申過,要保護你的安全,所以早早關門的。”

  一聽這話,楚王熊槐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上當受騙了?

  楚王大怒,七竅生煙,吹胡子瞪眼地罵道:“秦王背信棄義!無賴!豎子!爾等秦人無信無信!一再欺騙寡人!這武關,寡人不待也罷!寡人要回郢都去!”

  “楚王,只怕你現在是回不去了。”校尉嗤笑一聲,說道:“我王有令,請楚王移步鹹陽!”

  “若是寡人不走呢?”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氣了!”

  “哼!”楚王熊槐不屑的冷哼一聲,道:“不客氣?怎麽個不客氣法!你還敢殺了寡人嗎?”

  “給我上!活捉楚王!”

  隨著都尉一聲令下,一眾甲士頓時一擁而上。

  “護駕!”

  楚王身邊的宿衛亦不是吃素的,迅速反應過來,護在楚王熊槐的身邊,與秦軍士卒展開了殊死搏鬥。

  但是跟隨楚王進入武關的宿衛不過幾百人,怎麽招架得住十倍於己的敵人?

  看著自己的宿衛一個接著一個栽倒在血泊之中,楚王熊槐慌了,終於服軟,跟著上了秦軍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當了“肉票”前往鹹陽。

  來到鹹陽,一路車馬顛簸的楚王熊槐進入秦王宮,隨後被一隊秦國的執戟郎中裹挾著,過了一道禦水橋。

  “秦王呢?”

  “回稟楚王,我王就在裡面等著你。”

  在進入宮門的時候,楚王熊槐發問,隨行的任鄙回了一句,又道:“楚王,待會你見到我王,記得行藩臣之禮。藩臣之禮你應該懂吧?”

  “什麽?藩臣之禮!”

  楚王熊槐大怒,額角青筋暴起,斥責道:“寡人何時成了嬴蕩的藩臣?大楚何時成了你秦國的藩屬之國!可笑!可恨!”

  這時,大殿的門口忽而走出一名內侍,朗聲道:“秦王詔令,楚之封君羋槐,覲見秦王於章台,行藩臣之禮!秦王置酒廷堂!召見羋槐!會商封地之事。如令!”

  “什麽?你家秦王說什麽!”楚王瞪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稟楚君,我王已經說得很清楚。請楚君往章台覲見我王!”

  聞言,楚王熊槐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忍不住合攏了一下袖子,問道:“如何覲見?”

  ”以藩臣之禮覲見!”

  “放肆!”楚王熊槐怒斥道:“寡人豈是你家秦王的藩臣!論資排輩,寡人稱王還在他爹秦惠文王之前頭!”

  “寡人之年輪還大上你家秦王好幾圈!”

  熊槐氣得不行,胸膛起伏不定,忍不住唾沫橫飛地破口大罵道:“嬴蕩!你這個犬牙尚全的孺子!你騙我!詐我!欺我!侮我!辱我!”

  “你這個無恥小人!你背信棄義!”

  “你小人詭計!你休想得逞!”

  大罵之後,熊槐忍不住劇烈了咳嗽了兩下,身子隨之變得搖搖欲墜的,附近的幾個內侍連忙過來攙扶他。

  楚王熊槐卻是一把推開,自己癱軟到陛階上,面紅耳赤,咳嗽不止。

  那個負責宣詔的內侍連忙扶著他的胳膊,和顏悅色地道:“楚君,請吧,我王還等著你呢。”

  “不乾!”

  熊槐一把甩開這內侍的手臂,憤憤不平。

  “嬴蕩!你給寡人出來!你這個兔崽子!你這個犬牙尚全的孺子!欺我!詐我!辱我!騙我!你就是這樣對待寡人的嗎?……”

  楚王熊槐仍自顧自的破口大罵著,旁邊的內侍和宿衛都不敢上前攙扶,更不能打罵楚王。畢竟後者是為一國之君,還是秦王蕩的嶽父,這身份,這關系,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折煞的。

  一名內侍隨即就走到另一個偏殿,見到了秦王蕩。

  隔著老遠,秦王蕩都能聽見楚王的辱罵聲。內侍在他的身邊耳語幾句之後,他便微微一笑,說道:“寡人便知道,老楚王的性情還是十分剛烈的。讓他進來見寡人吧。”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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