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
“王上萬年!大秦萬年!”
“王上萬年!大秦萬年!……”自鹹陽城東面的城門口,至宮門前的街道兩側,秦國的百姓自發的走上街頭,對於凱旋歸來的秦王蕩,以及一眾軍士夾道歡迎。
繼上一回的修魚之戰後,秦國迎來又一次大勝!
當然了,秦楚丹陽、藍田之戰不算其中,蓋因兩國都折損過甚,楚軍是不得已撤退的,故而算是平手。
而這一次的河西大戰則不同,秦國以一敵六,竟然還能取得如此驕人的戰績。這讓秦國上上下下的人心都十分振奮,具有榮焉。
秦軍的將士當中,不乏他們的父親、丈夫、兄弟、兒子,有的人建功立業,其親眷自然為他們感到高興,而有的人卻戰死沙場,也能獲得不菲的撫恤金,只不過其親眷難免心有戚戚。
街道兩側的百姓都歡呼雀躍,不時的就能看見熟人的身影,但是往往他們打招呼,熟人只會投了一個眼神過去,並不能離開隊伍。
凱旋而歸的秦軍將士分列四支隊伍,披堅執銳,亦步亦趨的前行著,宛如一座又一座的雕塑,不動如山,動如瘋兔。
秦軍的黑色旌旗高高的飄揚在鹹陽城的上空。
秦王蕩搭乘自己的夏車(王車)行駛在隊伍的最前沿,一眾執戟郎中開道,以備不測。
“王上萬年!大秦萬年!……”周圍的老百姓,無論男女老幼,都高聲呐喊著,漲得臉色通紅,顯得異常的興奮,就跟頭一回娶媳婦的新郎一樣。
秦王蕩站在夏車之上,不時的揮手致意,享受著自己的子民頂禮膜拜的目光,感受著他們發自內心的歡呼,發自肺腑的擁戴。
這一刻,秦王蕩的聲望已經拔高到無人能及的地步!
經過漫長的街道,秦軍的隊伍終於抵達王宮門口。
樗裡疾、彌子夏、甘茂等一眾大臣都站立在宮門前,帶著群臣及至秦王蕩的車駕來到,便紛紛下跪,山呼道:“王上萬年!大秦萬年!”
“平身!”秦王蕩虛扶了一下。
“謝王上!”群臣站好,輕車熟路的跟在秦王蕩的夏車後面。
按照禮法,除了秦王的車駕,任何人都不得在王宮騎馬或者乘車,故而抵達王宮的門口之後,那些士卒就下了戰馬,下了戰車,改為步行。
群臣以及一眾將士跟著秦王蕩的夏車來到鹹陽宮的前廣場之上,三萬名士卒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
一列列、一行行,構成規模宏偉、氣勢磅礴的陣容。
有的頭挽發髻,身穿戰袍,足登短靴,手持弓弩,似為衝鋒陷陣的銳士。
有的免盔束發,外披鎧甲,手持弓弩,背負銅鏃,似為機智善射的弓箭手。
有的頭戴軟帽,穿袍著甲,足登方口淺履,手持長鈹,似為短兵相接的甲士。
有頭帶長冠,兩臂前伸,雙手握髻,技術熟練的禦手。
有頭戴長冠,穿戰袍,著長甲,手執吳鉤的下級指揮官。
有頭戴鶡冠,身著彩色魚鱗甲,雙手扶劍,氣度非凡的將軍。
秦王蕩登上陛台,登高望遠,將秦軍的方陣盡收於眼底,不禁心潮澎湃起來。
這,就是寡人的鐵軍,所向披靡的鐵軍,更是秦國征戰天下的銳士!
秦王蕩揮了揮手,身邊的黑伯就拿著一道詔書,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的宣讀道:“王詔——茲有功之將士,應得封賞,陣亡之兵將,應得撫恤。寡人秉承先祖遺志,東出函谷,辟地三川,以臨二周,以退六國之師,甚矣!嗚呼!”
“皇天后土,終不負秦!”
黑伯的聲音嘹亮出去,穿透了整個天穹,雖無法傳達到每一個士卒的耳中,但是也足夠振奮人心的。
“嚴君嬴疾,辟土有功,功在社稷,賞良田千頃,食邑兩千戶!賜爵大上造!”
“左丞相甘茂,克定三川,辟土有功,賞良田五百頃,食邑一千戶!賜爵左更!”
“右丞相彌子夏,為國籌謀,穩固朝綱,接濟前線戰事而糧秣輜重不斷,有功於社稷!賞良田三百頃,食邑一千戶!冊封,權侯,封於權縣!”
每個人的封賞,秦王蕩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似樗裡疾,自身已經為秦國立下過無數的汗馬功勞,幾乎封無可封。只能將大上造(大良造)這一爵位賜給他。
大良造,是秦孝公時為秦國國內最高官職,掌握軍政大權。
商鞅變法之後,商鞅為獎勵軍功,制定二十等爵製,以大良造列為十六級,亦稱大上造。秦惠王十年,其仿效中原諸侯國制度設立相國一職掌握軍政大權後,大上造主要用作爵名。
秦王蕩給予了樗裡疾極為豐厚的封賞。
對於彌子夏與甘茂亦是不差的,看上去甘茂的食邑與良田都比彌子夏多,又有左更這一爵位,但是彌子夏已經封侯了!
這就是差距!
然而, 這也不能說秦王蕩厚此薄彼。
蓋因在他的心目中,彌子夏與甘茂這左右丞相,那是一個主政,一個主軍的,他們頭上管理軍政大事的是相國樗裡疾,後者的直接負責人,便是秦王蕩。
接著,黑伯又繼續宣讀詔書。
似魏章、烏獲、孟賁、魏冉等將領都得到了應得的封賞,各自喜不自禁。
“將軍白起,克敵有功,斬首甚眾,賞金千兩,良田百頃,爵升右庶長!”
“將軍熊子丹,克敵有功,斬首甚眾,賞金八百兩,良田百頃,爵升左庶長!”
“將軍全旭,克敵有功,斬首甚眾,賞金五百兩,良田五十頃,爵升五大夫!”
“……”
其余諸將,皆有封賞,五大夫級別以下的將官,黑伯是不會宣讀的。五大夫是一個分水嶺,到這個爵位,將領才能真正統兵作戰,獨當一面。
……
秦王蕩回到鹹陽之後,並沒有閑著,一直都在埋頭處理政務。
值得一提的是,韓國的太子嬰已經入質於鹹陽,跟著來的,還有與秦王蕩聯姻的韓國公主芸汐。讓秦王蕩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韓姬,居然是虛歲十三的少女!
什麽情況?
幼女啊!
在秦王蕩的前世,這麽大的女孩子還在念小學,最多初一!花骨朵一般的年紀,他怎好摧殘?
秦王蕩難以接受,不過,在王后魏紓的勸導之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跟韓姬圓了房,過著如膠似漆,沒羞沒躁的新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