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后悠悠醒來,有點發愣地看著四周。
徐慧徐副統領帶著一乾桃花衛的女人,跪在床邊,她們的額頭上有汗水冒出,一個個都嚇得面如土色。
當徐慧進入胡皇后的寢殿時,她發現胡皇后居然中了一種類似蒙汗藥的東西,導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堂堂皇后娘娘居然被人下毒了,這個人如果趁機傷害了皇后,那不是與刺客沒什麽兩樣嗎?
可守在外面那些假宮女,居然事先什麽都不知道,竟讓皇后這樣昏睡了一個時辰。
這樣的手下,不殺不罰,留著又有什麽用呢。
當然,徐慧也難辭其罪,因為搜梅長蘇身的正是她自己。
可以說胡皇后的性命,差點毀在了桃花衛的手裡。
此刻的徐慧,眉頭皺得緊緊,她一臉擔憂地看著胡皇后,心裡害怕至極,低頭道:“娘娘,是臣過於大意,識人不明,讓那宵小暗害了您,臣剛才已經讓桃花衛的人迅速去往梅長蘇府邸,希望能一把將他抓回來見娘娘,臣也好將功補過,亡羊補牢。”
胡皇后聽到徐慧的話,方才回過神,她轉頭看著徐慧,又看著滿屋子跪成一片的人,方說道:“那梅長蘇,是怎麽逃出去的?我不是說過,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他出宮嗎?”
胡皇后依稀記得,與李浪在一起的那一個時辰,對方可是說願意當她的男寵。
可如今,對方竟然說走就走了,簡直就是拔……無情啊。
還有,對於桃花衛,她早就交代過不準放了梅長蘇,但徐慧好像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一名假宮女道:“娘娘,當時是您要我們放梅長蘇走的,您當時還叫南宮蓉南宮才人,親自把他送出去。”
“我?怎麽可能……”
胡皇后鳳眉一蹙,看向了徐慧。
徐慧立馬說道:“是,小薄荷說的沒錯,不過,娘娘既然被那賊子迷暈了,如何能醒來告訴我們叫我們把他給放了呢。”
胡皇后聽到這裡,臉色一紅,其實,她雖然中了含笑兩步倒,但暈倒並不是全因為藥物。
說到底,還是被梅長蘇暈了,怎麽暈都是暈啊。
胡皇后咳嗽一聲,身子緊了緊,伸手在床上摸索,但很快,她便發現自己穿在身上的那件金絲肚兜不見了。
那件金絲肚兜,不說外形的好看,就說上面秀的一頭鳳凰,也是只有她胡皇后能擁有。
如今竟然不見了。
一定是他拿的,可惡……
胡皇后的臉上,憤怒和羞澀的表情相互交替。
徐慧這時想了許久,才說道:“娘娘,那梅長蘇從齊國來,定是用了什麽變聲術,才把我們給騙了的。”
聽到徐慧這句話,胡皇后憤怒地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給我抓回來,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屬下這就去!”
徐慧緊張地抬手後,就迅速退下去了。
正在這時,南宮蓉從外面進來了。
她跟準備出去的徐慧碰了一個照面。
徐慧看著她,問道:“南宮妹妹,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南宮蓉看了看她,想起剛剛回來時,在街上看到的桃花衛,心中已然知道李浪的事情敗露了。
但她的臉上,依舊面不改色地對徐慧說道:“是啊,徐姐姐,我將梅公子送回府之後,就直接坐車回來了,路上那麽多的桃花衛,她們是去做什麽呢?”
徐慧看了看她,說道:“去抓梅長蘇!”
南宮蓉明知故問地道:“什麽?去抓梅長蘇?為什麽?”
“現在不是回答你的時候。”
徐慧道:“娘娘已經醒來了,她需要人照顧,你先進去吧,一會兒可以問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徐慧所謂的急事,當然是去抓捕梅長蘇了。南宮蓉在徐慧準備離開的瞬間,連忙叫道:“徐姐姐!”
然而,徐慧並沒有停下腳步,回應南宮蓉的只是一道快步離開宮殿酷酷的背影。
南宮蓉見無法拖延對方,隻得收起心,往寢宮去了。
寢宮之中,胡皇后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轉身時,正見南宮蓉從外面進來,於是問道:“蓉兒,那姓梅的,已經回他的府裡了嗎?”
南宮蓉點頭道:“是.”
胡皇后再問:“他回府後,就沒有離開?”
南宮蓉怔了一怔,說道:“娘娘,我送梅公子回府後,就直接回來了,他後面有沒有離開,我並不清楚。”
胡皇后聽到這個點頭道:“嗯,這件事,我已經聽徐慧說過了,梅長蘇從坤寧宮逃跑,欺騙徐慧她們,並不是你的錯。”
南宮蓉下拜道:“多謝娘娘體諒。”
胡皇后說:“嗯,先叫人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剛才瘋癲一場,胡皇后現在一想到李浪背叛了自己,就感覺渾身都難受。
她必須用洗澡沐浴的方式,忘掉那個男人,洗掉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跡。
只可惜當時忘記喝一些避孕的藥湯了……
可當時想的,是讓自己懷上孩子啊。
可惡的梅長蘇……
南宮蓉見自己又躲過一劫,連忙道:“是,娘娘,我這就下去準備。”
就在南宮蓉下去給胡皇后準備熱水的時候,同一時間,王府的書房裡,李浪看著從密道裡鑽出來的苗人奉,白如玉,還有黑齒熊之,問道:“怎麽樣了,密道可都堵上了?”
這個時候,書房中,除了李浪外,還有一旁站著的一乾王府武士,他們都是襄王李延信最信任,最親近的武士,而今為李浪所用。
苗人奉第一個站起來說道:“王爺,多虧了黑白這兩個兄弟,以及其他王府的武士,密道修建的時候,花費的不少的力氣和時間,可這要堵住封死的話,有這幾位兄弟在,就非常容易,非常快了。”
李浪點了點頭,對身後的二十來個王府武士,說道:“辛苦兄弟們,今晚的事情,你們都必須爛在肚子裡,不準說出去。稍後去找黃鶴,要獎賞吧。”
武士們點頭承諾道:“是,這些都是小人們應該做的,而且,請王爺放心,就算借給小人們十個膽子,小人們也不敢胡亂將王爺的事情說出去。”
“很好,這樣子很對。”
李浪滿意地頷首,然後就讓他們先下去了。
黑齒熊之在這次堵死密道的行動中,乾的最為賣力。
他出來的時候,差點走不動路,是白如玉將他從洞裡拉出來的。
李浪看著眼前這兩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護衛,滿意地點頭說:“白兄弟,黑齒兄弟,你們兩個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在王爺面前,我們不敢談辛苦二字。”
白如玉第一個表起了忠心。
黑齒熊之也下拜道:“俺也一樣……”
二人說罷,便先下去洗澡了。
李浪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中道:“這兩個對青年王爺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一旦我挑明了身份,這兩個鐵哥們肯定會第一個朝我下手,背叛我啊,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們相信我是正宗的王爺。”
“王爺,這邊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小人也先下去了。”
苗人奉見李浪沉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土,開口問道。
李浪轉頭看向他,點頭說:“倒是把你給忘了,好,苗人奉,你就先下去吧。”
“是。”
苗人奉也在後腳走了。
待書房裡,僅剩自己一個後,李浪歎了口氣,這時,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一件金絲肚兜。
這肚兜正是胡皇后之物,是他從胡皇后寢宮裡“借”過來,留作念想的東西。
“怎麽說也恩愛一場,總要讓我從你那拿點東西,讓我能時時刻刻記住你啊。”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再用這個肚兜,讓你回憶起我們的過往……”
“皇后娘娘,嘿嘿嘿嘿……”
李浪往皇宮的方向賤賤地笑了笑,隨後便將這件肚兜藏在了一個盒子中,又把盒子放在了書櫃裡的一個暗格裡,藏起來。
正在這時,明月從外面進來了。
她打開書房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李浪站在櫃子前,偷偷摸摸的樣子。
她便問道:“你在幹什麽,藏了什麽東西?”
李浪聽到明月的聲音,趕忙回過身,笑道:“沒什麽東西,我沒藏東西啊,話說,梅長蘇的府裡,現在怎麽樣了?”
被李浪轉移了話題,明月倒也不知道該怎麽再問了,只是說道:“就在密道封好的那一刻,桃花衛的那群人就趕到了,她們也不敲門,而是直接一腳踹開了梅長蘇府邸的大門。”
“唔,那還真是好險啊,她們這些人,也真是不懂禮貌……”
李浪驚呼了一聲,走到明月面前,準備將她手上的望遠鏡拿了過來,說道:“你看完了,現在輪到我看……”
明月卻在李浪右手下來的前一刻,躲了過去。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望遠鏡,剛才就是用這個清楚地觀察梅長蘇院子中的情形。
望遠鏡,可以說是一個比仙術還厲害的神器了。
在明月的認知裡,就沒有一個東西能像望遠鏡這樣,將千裡之外的人或者物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仙術。
可這個望遠鏡卻給她帶來了全新的體驗。
望遠鏡仿佛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所以,她又怎麽舍得將望遠鏡還給李浪。
明月說道:“房頂太危險了,你現在是千金之軀……”
什麽?
這丫頭,明顯是想將望遠鏡據為己有。
李浪笑了笑說:“什麽千金之軀啊,你不知道,王府的房頂我上過無數次,有好幾次,我就是用這個望遠鏡,看你在房間洗……”
澡字還沒說出口,李浪就發現自己失語,發現自己多嘴了。
他連忙捂住嘴,轉過身去。
明月聽出了不對勁,眉頭一皺,走到他面前,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用這個望遠鏡幹了什麽?”
李浪的話,其實明月全聽見了。
她一邊質問,一邊回想李浪用這個望遠鏡偷窺自己時的情形,不禁紅染雙頰,啐道:“呸,大色狼!無恥!”
聽到這個,李浪卻雙手抱胸無辜地說:“這哪裡能怪我呢?明明是因為你洗澡的時候,不關窗戶,如果你關上窗戶了,我會去看嗎?荒謬!”
“強詞奪理!不和你說話了!”
明月生氣地奪門而出,然後一腳飛上了書房的房頂,剛才她就是從上面飛下來的。
李浪跟了出去,對房頂上的明月說:“喂,望遠鏡還給我啊,那是我的東西,還有,你也是我的,我看了你,怎麽就叫無恥了?明明是很正常的夫妻生活嘛。”
世界上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話的,也就只有李浪一個了。
李浪見明月不搭理自己,隻好自個兒找了一個長梯子,架到了房頂,自己從下面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到房頂的時候,伸出手對明月道:“你還不拉我一把。”
明月此時,正用望遠鏡往梅長蘇的府邸看去。
並沒有搭理李浪。
李浪無趣地從梯子上下來,爬到了明月身邊。
這時候,雖然沒有用到望遠鏡,他卻也能看見,梅長蘇的院子中,火光衝天。
拿著火把的桃花衛們,化作點點火光,將梅長蘇府邸的每個角落,搜索了一個遍。
這時候,明月驚呼道:“徐慧,那個副統領來了。”
原來,徐慧從坤寧宮出來後,就馬不停蹄地往梅長蘇府邸這邊趕了。
李浪坐在王府書房的屋頂, 看不清徐慧的樣子。
“你快把望遠鏡誒我。”
“好吧,就給你看一小會兒……”
明月也覺得一直讓李浪什麽也看不到,不大好,就將望遠鏡還給了李浪。
李浪接過望遠鏡後,就拿著它,往梅府的方向看去。
有了望遠鏡,他就能清楚的看見梅府的樣子了。
這時,只見那徐慧走進大門後,開口問負責這次搜查的負責人道:“怎麽樣了?梅長蘇人呢?”
那個帶頭的負責人尷尬地說道:“回稟大統領,姐妹們搜了近一個時辰,卻什麽也沒搜到,那個梅長蘇,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還有跟著他一起的隨從、下人們,也都不見了。”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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