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姍的話音方落,妲己便直直盯著薑易,薑易感到後背涼颼颼的。
“我不能拍死它。”
妲己臉上露出喜色,師弟這一刻光芒萬丈,正義感爆棚。
小姍抗拒道:“為什麽!恩公難道不應該永遠保護小姍嗎!”
“因為我也怕蟲。”
小姍:……
妲己:……
他們繼續在林中穿行,薑易望了望四周,問道:“師姐,你說的鳥蛋……鳳卵在哪?”
妲己搖搖頭:“我也有些日子沒有來了,平日這裡都是鳥鳴不絕,不知今日為何一點聲音也沒有聽見。”
小姍笑道:“那是你沒有用心聽,我就能聽見。”
說著她一躍上了一株巨樹的樹頂。
薑易和妲己相視了一下,難道是自己小看了這小姍,她的耳朵這般靈敏?
只是他們方衝到樹頂,便聽小姍四腳八叉倒在一張網上,使勁想要掙脫出來,但那網如有神力,把她死死粘住,不管她怎麽掙扎都無濟於事。
薑易腦海一個念頭閃過,這是遇見蜘蛛精了?
他手中暗暗捏訣,隨時準備出手。
可是同時他發現了一件事,小姍的周圍還粘住不少鳳鳥,羽毛斑斕,形態各異,但都死寂一片,沒有半點聲響。
他的目光鎖定在了網中心的一張符籙上,那符籙呈土黃色,上面畫著“萬籟無音”四個字。
“那是定聲符,可以禁聲音。”
薑易暗道:小姍嘰嘰喳喳個沒完,這符籙倒是來得及時。
但是誰會在櫸木林裡設這樣一張大網呢?
薑易正要伸手去救小姍,忽然一道黑影劃過半空,落在薑易的身旁。
這人看樣子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全身黝黑,他半蹲在枝頭下,對薑易擺了個噤聲的手勢。
薑易本以為是什麽強敵,準備出手,可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與自己敵對的意思,而是把目光鎖定在那張網上,全神貫注。
“不好意思,請問……”
“噓……”
“啊?”
“噓……”
薑易和妲己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時也不知拿這人怎麽辦,隻好循著他的目光往那大網望過去。
“呼——呼——”
一陣強大的山風吹過,周圍的櫸木都搖晃起來,樹葉簌簌地直落,薑易感覺到那人的氣息開始急促。
“噓……它來啦……”
“誰來了?”
便在此時,一隻巨大的五彩鳳鳥從半空飛翔而來,它啼聲清越,周身羽毛絢麗,尾有六翎,撲著雙翼緩緩從半空落下。
那人口中低聲念訣,大網突然消失了。
確切地說,應該是隱身了,連同網上的小姍和鳥雀也都消失不見。
五彩鳳鳥一聲鳴啼,繼續下落,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張隱匿的大網。
“霍——”
五彩鳳鳥撞在了網上,一下被網給纏住,它急速撲著翅膀,想要掙脫出來。
“嘿嘿,收!”
那人手指一勾,大網不斷縮緊,將五彩鳳鳥死死束縛住。4E
最慘的便是小姍了,她還在網中,大網一縮,她直接被扯到五彩鳳鳥的長喙之前。
五彩鳳鳥正在慌亂之中,這長喙也到處亂戳,眼看她就要被啄死,薑易馭起烏木棍準備去救。
突然,那人一躍而起,從腰間抽出一根金棍,朝五彩鳳鳥的腦袋狠狠敲下去。
他這一敲威力十足,“砰”地一聲,五彩鳳鳥被他蒙了一棍,直接暈過去。
“太好了,總算抓到啦。”
他一躍而起,興高采烈地抱住了薑易。
薑易一臉懵逼地望著這個少年,只聽他叫道:“我的大棒厲不厲害,
厲不厲害?”呃……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我已經在這等候了一個月啦,總算是抓到這隻五彩鳳鳥了。”
薑易望著他興奮的樣子,心不在焉地說道:“恭喜恭喜。”
“你好像不是十萬大山的人,你來這裡做什麽?”妲己警惕地問道。
那人“嘿嘿”了一聲道:“我確實不是十萬大山的,來這就是想找點吃的。”
“找點?”
薑易望了望那有兩丈多長的五彩鳳鳥。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來歷,但薑易探查了一下,他體內的真氣是正道仙法。
那人搔了搔後腦,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叫韋護,是上清教的弟子。聽聞烤鳳鳥很好吃,我便來這裡守株待……鳥了。誰知這廝怎麽都不來,害我足足風餐露宿了一個月。”
一個月!
這等吃貨的精神也是沒誰了。
“上清教,那也算是正道中人了。”妲己嫣然一笑,“我也曾去過上清教,怎麽沒有見過你這號人物?”
韋護嘿嘿笑道:“我是道行子的徒弟,師傅他老人家喜歡雲遊四海,我秉承了他的習性,不怎麽呆在教裡。”
薑易望了望韋護的大棒……呸,金棍。
和它相比,自己的烏木棍可真是挫,他默默地把烏木棍放到了身後。
“你這金棍可真是厲害,一擊就能把那麽大的五彩鳳鳥給敲暈。”
韋護不以為意地道:“這是師傅給我降魔大棒,你若喜歡,我便送你。”
薑易暗道:這家夥全然沒有半點心機,和我相處沒多久,居然就肯把法寶送給自己。
韋護“嘿”地一聲,指著薑易的烏木棍道:“你的大棒可比我黑多了,厲不厲害?”
“呃……”
為什麽薑易總覺得這個話題怪怪的?
“不厲害,一點也不厲害。”薑易趕緊轉移話題,“糟了,我的朋友還在你的網中。”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小姍還纏在網中。
韋護連忙施法,解了小姍身上的網,又除了定聲符。
“恩公,他快害死我了,你可得給我報仇!”小姍一臉委屈地扯住了薑易的手臂。
“這個嘛……”薑易腦海裡萬念閃過,想著要怎麽禮貌而不失委婉地拒絕。
小姍叫道:“你怕蟲子還說得過去,你總不會怕這個小子吧?”
薑易點頭:“我怕。”
“他有什麽好怕的!”
“他的大棒比我厲害。”
此話方說出口,薑易便不禁扶額歎息。
這話怎麽又有點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