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氣彌漫,薑易已經穿回了衣物。
“這水泡著確實舒服,但泡久了犯困,我且走了。”
薑易抱著男嬰正要出去,原本一言不發的土行孫卻伸出了手,攔住了他。
“等等,你身上為何有仙法的氣息?”
薑易來朱雀壇的時候,已經將仙法給掩去了,沒想到土行孫居然還能感覺得出來。
看來,此人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薑易停頓了一會兒道:“彼此彼此。”
聽了這話,土行孫明顯目光一動:“你什麽意思?”
薑易一字一字道:“你身上也有仙法的氣息。”
“不可能,不可能。”土行孫突然激動起來,“我在血池裡泡了那麽久,就是要把身上的仙法給去掉,你如何能感知到仙法的氣息?”
其實薑易這純屬猜測,畢竟土行孫原本是石頭城的城主,修的自然是仙法,而此時薑易從他身上只能感知到魔道的氣息,說明他要麽仙魔雙修,要麽廢去了仙法,重修了魔道。
他卻不知道,土行孫為了向石磯學魔道,在血池裡泡了兩年。
石磯不像邪通天那樣,通曉仙法雙修的法門,土行孫想要修魔道,就得把仙法廢去。
薑易繼續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明明作為石頭城城主,又有妻子,是什麽緣故讓你進入魔道?”
“與你何乾!”
土行孫揚起枯手,向薑易的脖子抓來。
薑易如法炮製,放出了草蛭。
只是當草蛭咬住土行孫的手時,忽然彈開,口中不斷輕咳,像是對土行孫的血很是厭惡。
土行孫再要攻向薑易的時候,忽然一道黑影攔在了他的身前。
土行孫見了那黑影,立即停下了手。
那黑影正是石磯,他對土行孫道:“好端端的,怎麽自己動起手來了。他是我的師弟,算來也是你的師叔,你為何以下犯上?”
土行孫目光陰沉,惡毒地盯著薑易,卻不敢動手。
薑易笑道:“算啦,誤會一場。”
石磯瞥了薑易一眼:“你抱著這嬰孩做什麽?”
“我拿回家做鎖陽酒。”
薑易擔心雀二娘再來奪,立即離開了觀月池,徑直出了朱雀壇,向賀蘭城飛去。
蛟大頭一臉懵逼地問:“宗主,這鎖陽酒你喝過嗎?”
石磯冷笑道:“什麽鎖陽酒,你們給他耍了。”
蛟大頭和雀二娘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個宗主的師弟,到底有什麽打算。
土行孫卻因為薑易方才提到石頭城,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薑易回到了賀蘭城。
此時城中戒備森嚴,因為族長和雲秀被殺了,人人如臨大敵。
妲己擔心薑易,所以一直在城樓上等他,見他手中抱著一個沉睡的男嬰,很是疑惑:“師弟,你不是去調查萬妖宗的事嗎,哪裡找來了這一個小孩?”
“此事說來話長,先幫他找個人照看吧。”
妲己把男嬰接了過去,男嬰醒了之後,立即哇哇哭了起來。
妲己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心有些慌:“師弟,他哭了怎麽辦?”
薑易淡定地道:“想是餓了,喂他吃點奶就好。”
妲己臉上一紅,急得跺腳:“我,我還沒有成親,哪有那個。”
薑易這才反應過來,忙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讓張府的人幫忙找找,有沒有羊奶。這裡不是有‘三羊開泰’嗎,那自然是有羊奶的。”
妲己這才長舒一口氣。
“雲秀那怎麽樣了?”
薑易和妲己下了城樓。
“已經入殮了。”
“那張節呢?”
“他的情況不太好,一直說要找萬妖宗報仇,我有點擔心他。”
這個和薑易料想的差不多。
“我去瞧瞧他。”
薑易到了濟世堂。
此時濟世堂已經由紅綢轉白布,喜事變喪事。
張節正一個人木然地坐在棺材旁,目光呆滯,連薑易走到他跟前,他都沒有反應。
“張節。”
張節這才反應過來,見到是薑易,一躍而起,抓住了薑易的肩膀:“你不是去探查了嗎,可有結果了?”
薑易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事應該與萬妖宗無關。”
“怎麽可能!”張節一下激動起來,抓住薑易的手力道也變大了,“從留下的證據來看,分明就是萬妖宗乾的。”
薑易冷靜地道:“你信或不信,我都要說,此事與萬妖宗無關。至於真相,我一定會查清楚。”
張節幾乎哀嚎出來:“那匕首上刻著‘萬妖宗’,你卻說凶手不是萬妖宗的,你叫我如何相信。”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凶手不是萬妖宗的,而是另有他人。你不僅落入了他們的圈套,還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那樣豈不是更對不住雲秀。”
張節聽了薑易的話, 松開了手:“你說的對。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薑易問道:“你原先是怎麽打算的?”
張節有氣無力地道:“因為族長也被殺了,所以全族上下都十分憤慨,要去找萬妖宗報仇雪恨。”
薑易沉吟了一下道:“我想不出什麽好法子,只能詐一詐對方了。”
“怎麽個詐法?”張節平日還挺有主意的,遭遇這場大變之後,心緒亂如麻。
“放消息出去,族長並沒有死,凶手殺錯了人,並且召集重兵聚集於族長府,製造出保護族長的假象。”
張節眉頭緊蹙:“你覺得凶手還會再來?”
“說實話,我也沒有把握。可如果凶手的任務是殺死族長,然後嫁禍給萬妖宗,那麽他此行的任務便失敗了。他若是不甘心,就一定會再來確認一下虛實。我們到時候便可以來個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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