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瞧了瞧海貓仙有些詫異,這是她最頭疼的一件事。
族中之人大多自顧著過小日子,沒有人會想到這些。
她默了一會兒才道:“龍宮那自是不好交代,好在此處離龍宮甚遠,加上龍宮內亂,顧及不到我們這。”
海貓仙聽到這話,不禁有些黯然神傷,沉默了片刻才道:“只是你作為一族之長,卻不能庇護族人,還將其作為祭品,獻給連你都不明底細的海蟒,你不覺得慚愧嗎?”
無暇的聲音低沉下來:“我……我有我的難處。”
“你所謂的難處,便是怕那些蟒神教的人來對付你吧。”薑易盯著無暇道。
無暇閉上了雙眼,深吸一口氣:“不只是我,還有所有的族人。現如今蟒神教在萬象海的根基越來越深,若是惹著他們,我擔心整個族人都會為其所覆滅。所以我不得不犧牲少數人,來讓更多人獲得活命的機會。”
其實無暇的苦衷,薑易也明白。
蟒神教那乾人的修為,想必在無暇之上,她無力對抗。
所以只能按其所說,每月獻上一女子作為祭品,這樣每個月死一個人,總比整個族群直接覆滅得好。
若是換成他在其位子上,也許他也會這麽做。
薑易思索了片刻道:“我這裡倒有一個法子,可以幫你暫時解決這海蟒的困擾。”
“什麽法子?”無暇的眼睛一亮。
薑易卻不說破:“你只需告訴我海蟒所在的天幽裂洞在哪裡。”
無暇有些吃驚:“你莫不是想去殺了海蟒?”
只是她用神識探查了一下薑易,不過是第二元嬰境的修為,他又怎麽會是海蟒的對手。
但當她探查到妲己是第四返虛境時,又暗自道:原來這位沉默著不說話的才是高人。
而其實妲己之所以不說話,並不是故作高深,而是她對薑易所說的不甚明白,怕自己說漏嘴,所以選擇了沉默。
薑易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一定做得不留痕跡,絕對牽扯不到你們族人頭上。”
無暇還是有些擔心:“但那海蟒我見過,足有半山高大,威勢凌天,只怕你們不是它的對手。”
薑易搖了搖手:“若是葬於它腹中,算是我們命中劫數,也沒什麽可說的。”
無暇還是有些顧慮:“可……可你們畢竟是他的老友,我怎麽能讓你們涉險。”
她沉默了半晌,才袖下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薑易。
薑易打開一瞧,乃是一個青藍色海螺。
“這是‘風漩螺’,你們若是實在鬥不過海蟒,可以用出這螺。此螺可以在瞬間召喚出巨大的漩渦,助你們脫困。”
這等好東西,薑易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當即納入百寶囊中。
……
赤礁之上,楊澗和石猛送走薑易他們後,便抓緊時間尋找鎮龍樁。
赤礁中隱藏的海族人何止千萬,但看外表卻波瀾不驚,沒有半點蹤跡。
楊澗將手指點在自己眉心間的紅痣上,注入一道真氣,接著紅痣慢慢張開,露出了一顆眼珠。
一旁石猛見了,不由一驚。
楊澗以天眼之力,探查赤礁,一下便將赤礁望了個通透,心裡更加感歎:這赤礁之下,居然聚集著如此多的族群。
他尋了一礁石間的石縫,落了下去,石猛也隨即跟上。
隨著身子不斷下沉,終於望見了一點燈火,接著望見了四周密密麻麻的洞口。
這赤礁下,熱鬧非凡,洞口彼此連接,有蝦、蟹、魚、龜等各色海族人來來往往,此處竟然是個海市。
各種小販擁在石洞兩端,招攬客人。
“瞧一瞧,看一看,新鮮采擷的海藻,不要十兩,不要八兩,只要一兩……”
楊澗和石猛在人群中穿梭,他們模樣與其他人明顯不一樣,如此鶴立雞群,立即遭到了各種詫異的目光。
“客官,你要住店,還是打尖,本店有新鮮出爐的鮑魚枯草湯、龍蝦芷花餅、海鱸雜燉……”
那些客棧燈火昏明,店的牌匾也掛得東倒西歪,又髒又亂。
楊澗眉清目秀,身高挺拔,走在人前,自有一番風度,往來的海族女子無不側目。
但海族女子不像東勝神洲的女子那般羞澀,反倒都十分大方,直接對著楊澗指指點點,稱讚感歎,更有甚者,直接上來扯著楊澗的手臂問道:“小哥哥,可否認識一下?”
楊澗何曾被女子這樣拉扯過,臉都紅到脖頸,直道:“幸會,幸會,借過,借過。”
而跟在楊澗身後的石猛,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
他矮矮胖胖,背上又負著一把釘耙,和楊澗相比,自然高下立判。
那些海族女子說話更是直接:“跟在小哥哥背後的那位是何人?”
“那是人嗎,我瞧他倒像一隻海豬。”
楊澗有些尷尬,暗自腦補了一下海豬是個什麽模樣。
“小哥哥,小哥哥,快來我們海月樓坐一坐嘛。”
路過這等不可描述之店時,楊澗更是全身發毛。
那些海月樓的女子都是人魚,論模樣自是絕美,身段也是婀娜多姿。
倒是一向沉默的石猛忽然撞了撞楊澗的肩膀:“她們下身是魚尾,也不知……”
楊澗臉頰一熱,急忙擺手道:“我對這種事全然不知,你莫要問我。”
兩人繼續前行,終於到了一處黑魆魆的石洞。
門上掛著個破破爛爛的牌匾“卜卦”。
楊澗和石猛相互對視了下,點了點頭。
兩人進入石洞的一瞬間,數盞紅色燈籠亮了起來,牆壁是不規則的形狀,整個洞裡彌漫著濃重的腥味。
楊澗拱手道:“東勝神洲三羊宮弟子楊澗求見,請前輩指點。”
“哦?東勝神洲,那可真是遠道而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四周傳來。
楊澗又拱手道:“正是,不知前輩在何處,可否現身一敘。”
“你們瞧不見我嗎……”
此時只見洞中又亮起數盞紅燈,楊澗這才覺得後背發涼。
原來這狹小的石洞裡趴著一頭老態龍鍾的大章魚婆婆,那幾盞紅燈,乃是她用觸手提著的,牆壁上那不規則的形狀,則是她的觸手。
她那張老臉,皺紋密布,也不知有幾百歲了。
章魚老婆婆用嘶啞的聲音問道:“年輕人,說吧,你有什麽想算的?”
楊澗定了定神,向前一步:“實不相瞞,我們此番前來,乃是為了尋找一物。”
“哦?”章魚老婆婆吐了口氣,問道,“什麽寶物要你們千裡迢迢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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