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比武,內外兩門卻迥然不同,內傳弟子玄技引動之時,各種光芒閃耀,燦燦粼粼,奪人心目。
擂台圍觀的人群中,那羨慕眼神,那喝彩的掌聲,尤其是情竇初開,女子波光盈盈的眼眸,使的擂台上比武之人,光芒大盛,越戰越烈,大有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之勢。
與內傳弟子相比,外傳弟子的比武就寒酸許多,你一拳我一腳,拳打腳踢的,幾乎似街頭打架一般。
外傳弟子看著那光芒萬丈的內傳弟子,投去羨慕的目光,沒有資格學習玄技的他們,只能如此,這粗狂的架勢,自然比不過內傳的飄逸。
兩個擂台雖然同時進行比武,內傳擂台處,被圍的如鐵壁般,可外傳擂台處,卻莫名的淒涼,連一個女觀眾都沒有,只能眼巴巴嫉妒的望著。
一個身影,與熱鬧人群格格不入,她靠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望著遠處的天空,半眯著眼睛,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如沒睡醒的貓一般。
身旁的李玉容,柔柔的手掌中,捏著一個小草,正無聊的伸出魔爪,將無辜小草葉子一片片摘落,頭也不抬的悶聲道:“薑芷茹,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
薑芷茹側頭望了下李玉容,她的腳旁已經一地的翠綠,顯然數顆小草都“喪命”她手。
“擔心也沒用。”
“好吧。”
這時,擂台旁一陣陣的喝彩聲,如聲浪般傳了過來,使薑芷茹微微皺起眉頭。
內傳擂台上,趙華羽單手凝印,數柄玄氣凝聚成的玄劍,如水透明的劍身,光芒大作,朝一個內傳弟子飛去。
因親傳就趙華羽一人,則分配到內傳擂台之中,實力之差,使內傳弟子心怒卻不敢言,隻得忍氣吞聲。
葉一洪愣了一下,便又無視徐程,繼續喝茶,眼神偷瞟一眼門主,心裡暗忖道:“看來門主很重視這個弟子,竟然一個月的時間,就培養到玄氣外放。”
“玄氣外放,難道說他已經修煉到了中玄?”
圍觀的駭然聲,使趙華羽的虛榮心大為滿足,他面上笑意濃了幾分,雙手凝決,那劍鋒的光芒,暴漲了不止一倍。
空中漂浮的幾把劍,隨著趙華羽手指緩緩飄動,最後合而為一,濃眉瞪目,手指一指,劍如一道白色的閃電,極速飛出。
袁福超能成為內傳弟子,資質自然不差,只見他一腳後退一步,穩住身形,劍玄劃過,將空氣撕裂出破空的呼嘯之聲。
袁福超不敢怠慢,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盾牌,淡淡灰色光芒,注入其中,硬著頭皮迎上了那道疾光。
清脆響聲,刺眼光芒,從短兵交接處猛的發出,趙華羽冷笑一聲,手指動作驟變,那盾牌漸漸分布出蛛網般的裂痕。
敗局以定,圍觀的眾人歎息的搖搖頭,惋惜道:“袁福超實力不錯,可惜啊!”
葉一洪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目光不易察覺的掃一眼門主,心道:“今日門主怎麽,一改往日作風,這種能把上品玄石當枕頭的,內傳怎麽敵的過?”
葉一洪雖瞟的不動聲色,還是被嶽文青察覺,目光從比武場上離開,見袁福超被擊出擂台,心神大好,輕撫著胡須,疑道:“葉長老,你可有事?”
葉一洪手微窒一下,旋即又恢復正常,心裡雖有疑惑,可還是埋於肚裡,側頭道:“無事。”
看著那被擊出場外的袁福超,李玉容略感無趣的搖搖頭,將手中殘破的小草丟到一旁,轉頭望去。
樹枝縫隙中的陽光,
照落在薑芷茹臉頰上,輕眯的睫毛微微顫動,臉頰上雪白的肌膚,在那陽光的襯著下,仿佛有一絲的金黃。 “薑芷茹。”
“嗯?”薑芷茹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那個女子,波水的眸子中,映出一絲疑惑的目光,奇道:“怎麽了?”
李玉容低下頭,手指纏鬥在一起,仿佛在抉擇著什麽,斟酌片刻,才抬頭道:“要不,我把晉級票給你吧,我本來資質就不高,就算晉級下一場比賽……”
話到一半,毛茸茸的頭髮便被拍了一下,薑芷茹收回作惡的玉手,不滿的瞪她一眼,道:“你胡說什麽?”
聲音和眼眸中的流光,雖有絲絲寒意,可薑芷茹心裡,卻覺得暖暖的。
無意中,思緒又回到那不願觸及的塵封記憶,她仿佛又一次感受到,背後那雙手的觸感,在那無垠的冰涼河水中,看到那被水面扭曲的臉龐,還有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踏, 踏,一陣腳步聲來襲。
“薑芷茹,你怎麽了?”李玉容慌道,剛那潤紅的雙唇都失去了血色。
“我沒事。”薑芷茹呼吸有絲急促,平緩著呼吸幽幽的道,目光移向前方走來的男子。
那個男子身穿天藍衣袍,目光中毫不避諱的滿是不屑,瞥了一眼薑芷茹,冷道:“18號嗎?馬上準備上台。”
說完便轉身匆忙離去,仿佛與她們說話,都是對一個乞者施舍一般。
“狗眼看人低。”李玉容氣的攥緊了拳頭,薄怒的道。
那天藍袍男子走在明媚的陽光中,而她們二人靠坐在絲絲陰涼的樹蔭下,地面上陰影處的邊緣,似乎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薑芷茹一改懶散神情,起身隨意的拍拍塵土,大步的邁出了陰涼的大樹下,一縷縷暖洋的陽光,使身體有股麻酥酥的暖意。
李玉容還在緊抿著紅唇,就算閉著嘴巴,也能從那微動的臉頰看出,她在氣的不斷咬牙,似要把那股子惡氣狠狠咬碎一般。
驀然會神,身旁空空的,那陽光中,緩緩向擂台走去的纖弱背影,與周圍的男人比較起來,顯得那麽的脆弱,可她的步伐,卻未曾止下。
取勝的趙華羽,佇立在嶽文青身後,刀眉劍目,朝徐徐而來的女子望去,一身青袍,頭髮後一根隨風飄逸的藍絲帶,幾乎看不出有任何恐懼情緒。
她就是水玄嗎?趙華羽輕蔑哼了一聲,他與她二人,幾乎屹立在兩個不同的位置,一個高高在上,俯視那跌落雲端底層的,薑芷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