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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薩領主》五百二十七.落網
沉寂的夜色中,阿芙洛狄睜開眼睛。
  黑紫色的眼睛就像是星河中最閃亮的兩顆星,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起一抹詭異的弧線,但那絕不是微笑。
  近乎完美的臉蛋在夜裡有種妖冶的美.豔,她隨意將散開的長發甩在腦後,從二樓那張藤椅上坐起來,無聲無息地走上露台,在幽寂的夜裡,魅魔阿芙洛狄沒有任何影子,身體就像是一滴在水盆擴散開的濃墨,瞬間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再次凝聚的時候,魅魔阿芙洛狄已經出現在露台的邊緣欄杆上。
  阿芙洛狄的身體再次化成一團淡淡的煙氣,消失在露台上。
  入夜後,阿芙洛狄根本就沒有睡。
  對於魅魔來說,每天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每天都會獲得最飽滿的精神狀態。
  晚上的時候,她也處於這種假寐的狀態中,只要有一點點動靜就能吵醒她,路德維格偷偷靠近治安所,剛踩進治安所最外圍的草坪,就已經被阿芙洛狄察覺到。
  只是她開始並沒有太在意,還以為是沃爾村裡那些到處亂跑的土狗。
  可是隨後阿芙洛狄發現,那個闖入者隨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悄然無聲,這反而有些不尋常,於是阿芙洛狄睜開了眼睛,從治安所二樓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對於魅魔阿芙洛狄來說,夜裡可以施展很多白晝沒有什麽效果的黑魔法,比如‘漸隱術’……
  她靜靜的蹲在樹杈上,低頭看著腳下蹲在灌木矮牆下面的窺探者,那名窺探者仿佛對此毫無察覺,他正撅著屁.股好奇地朝著黑漆漆治安所裡面觀望,觀察了好一段時間,發現治安所裡靜悄悄的並無異狀,於是下面的窺探者膽子開始變大了起來。
  他輕輕地撥開燈籠果的灌木矮牆。
  阿芙洛狄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燈籠果樹都是她和薩彌拉從村外森林裡移栽回來了,每一株都是她花費諸多心血的,如今這位窺探者的雙手撥開灌木矮牆,那些翠綠的樹枝發出劈啪的折斷聲。
  路德維格悄悄地翻過了灌木矮牆。
  魅魔阿芙洛狄瞪著這個膽敢毀壞灌木矮牆的男子,身體微微一動,便從樹上跳到了路德維格的身後,可惜路德維格對此毫無察覺。
  路德維格步履輕盈地跨過灌木矮牆,就像是一只花狸貓,飛快地躲進了花池便的陰影裡。
  他縮著身體,盤算著究竟要不要爬上二樓露台,從樓頂二層偷偷潛入治安所。
  路德維格雙腳用力蹬地,雙手向上盡力舒展,剛好精準地夠到了治安所二層的防雨屋簷,身體悄無聲息地在空中悠蕩兩下之後,借著慣性準備翻上二樓露台。
  就在他的身體一蕩之後,雙手用力往上一抓,借著慣性,雙肘支撐在二樓露台欄杆外的樓板上,胸口往上的部分都露了陽台。
  路德維格正準備抬腳跨上露台,就看到黑洞洞的夜眼前,一支閃爍著寒光的箭尖幾乎貼在自己鼻尖上,一位頭戴帽兜的弓箭手屈膝蹲在露台上,隔著欄杆與他對視,而那名弓手正握著一把碧色長弓,長弓上搭著一支羽箭,鋒利的箭尖幾乎貼在自己的鼻子上。
  一刹那間,路德維格嚇得渾身毛發仿佛炸開,他想都沒想,雙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露台,身體朝著治安所的院子裡倒翻出去,就在他倒翻的時候,赫然看到了一個身影正以同樣的姿勢,就在身邊雙肘搭在露台上,自己居然毫無察覺。
  在路德維格翻身之際,魅魔阿芙洛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路德維格隻覺得眼前出現一位絕美的女人,那個女人姿勢看了他一眼,路德維格就覺得精神恍惚,一下子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力,狼狽地跌在院子裡,後背撞在院子裡的花池凸起的石台上,頓時半個身體都撞得有些發麻。
  他被人撞破了行蹤,哪裡還敢繼續在治安所逗留,強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朝著治安所院子外面衝去。
  魅魔阿芙洛狄身體化成一縷青煙,隨後凝聚成型的時候,正好與路德維格同樣的動作,肩並肩一起朝著院外奔跑……
  路德維格嚇得雙.腿一軟,也不敢做出什麽反擊的動做,腳下微微用力,身體忽然折返衝向另一個方向,還沒等他邁出幾步,就看到身邊黑影乍現,魅魔阿芙洛狄再次與他並肩站在一起。
  “無聊……”
try{mad1('gad2');} catch(ex){}  夜空中發出一聲冷冷的輕哼,一支箭矢砸在路德維格的大.腿上,路德維格一條腿失去作用,一個踉蹌便跌倒在草坪上,隨後第二隻箭矢直接射穿了他的小腿,又連續有兩支箭矢射穿了他的手臂。
  “喂,薩彌拉,好不容易有這麽個大玩具送上門,你可真夠沒趣的!”
  魅魔的身影呼的一下出現在路德維格身邊,她蹲在一旁,看著路德維格從腿上摸出一把鋒利匕首,竟然絲毫沒有阻攔。
  只是等到路德維格想要將匕首刺向身邊黑色身影的時候,發現那支匕首不知道怎麽就到了對方的手中。
  路德維格終於看到了阿芙洛狄的樣子,那張在黑暗中近乎完美的一張臉,美得有些讓人感覺窒息。
  魅魔阿芙洛狄對著路德維格微微一笑,路德維格就覺得精神恍惚,瞬間便失去了直覺。
  ……
  窗外露台上,一隻鳥雀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
  輕柔的微風穿過紗簾吹進房間裡,蘇爾達克在身邊的床上摸了個空。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賽琳娜坐在窗邊穿好裙子,她回頭看到剛睡醒的蘇爾達克,單手撐著身體,扭轉腰肢俯下身,毫不遮掩胸口凸顯的峰巒,將柔軟的嘴唇印在他額頭上。
  一縷柔軟的發絲落在蘇爾達克的臉上,讓他臉有些發癢。
  她將發絲挽到耳後,對蘇爾達克說:
  “你在多睡一會,我去做早餐。”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蘇爾達克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將鎧甲穿在身上,向賽琳娜問道:
  “怎麽起得這麽早?”
  賽琳娜攏起散亂的頭髮,隨口回答說:
  “最近兒童院那邊,總有一些外村的孩子很好就等在外面,我不能去得太晚!”
  蘇爾達克走到她身後,幫她將衣裙後面的紐扣系好,苦笑道:
  “好吧,我發現讓你管理兒童院實在是個錯誤決定……”
  賽琳娜笑眯眯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走出臥室。
  ……
  清晨的陽光慢慢爬進了閣樓,爬上了牆邊的書桌,照在書桌的魔法筆記上。
  希格娜有些困倦的伸了個懶腰,一臉倦容地對著魔法筆記裡的西莉亞.庫珀說:“這麽快就到早上了嗎?”
  西莉亞.庫珀氣得翻了翻白眼:太陽都爬得那麽高了,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書頁在陽光的照射下,牢籠和西莉亞.庫珀的身影都開始變淡,西莉亞.庫珀連忙躲在書頁的一個角落裡。
  希格娜將魔法筆記啊豎起來避開陽光直射,對書頁中的西莉亞.庫珀說:“那暫時就學到這裡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下次我們再討論這些魔法!”
  說完,希格娜將魔法筆記合起來。
  隨後,她就像是一隻輕靈的小鹿,身上隻穿著一條單薄的睡裙,赤著腳踩在橡木地板上,先是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呲溜’一下鑽進被窩中,一頭栗色長發在枕頭上鋪散開,同時閉上了眼睛。
  塞麗娜推開了閣樓的木門……
  看到希格娜正躺在床上熟睡,不忍心這麽早將她喊醒,便輕輕將木門關上轉身下樓。
  希格娜長長的眼睫毛微微抖動,稚嫩的小臉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隨後疲倦地打了個哈欠,甜甜地入睡。
  ……
  一小時後,賽琳娜準備好早餐,將剛剛睡熟的希格娜喊下樓……
  蘇爾達克坐在餐桌的主位上,餐桌上擺著雜糧烤餅和蔬菜粥,這是沃爾村平時最常見的早餐,賽琳娜和其他家庭主婦一樣,將平底鍋裡面的煎蛋盛到蘇爾達克盤子裡,又給希格娜的盤子裡裝了一個。
  她系著圍裙,將煎鍋放會壁爐邊的掛架上,然後坐在蘇爾達克的對面。
  三人難得湊在一起吃頓早餐,賽琳娜很珍惜這樣的機會,她想讓希格娜感受一下正常家庭該有的氣氛。
  希格娜如隻小鵪鶉一樣縮在椅子上,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卷曲的栗色頭髮亂糟糟的。
  “希格娜,你能看懂那本魔法筆記?”
  希格娜眨了眨眼睛,一雙天真的大眼睛露出茫然的表情。
  蘇爾達克撓了撓頭,胡亂的比劃著說:“就是上面那些不是帝國文字的魔法符文……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try{mad1('gad2');} catch(ex){}  希格娜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蘇爾達克不清楚她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便看了賽琳娜一眼。
  賽琳娜也不明白,疑惑的看了看兩人。
  “希格娜這麽喜歡魔法書,下次蘭斯再來的時候,我可以讓他來指導你!”蘇爾達克覺得自己平時對希格娜的關心似乎不太夠,至少對小彼得,就比希格娜要用心很多,於是他想找機會彌補一些。
  希格娜膽怯地望向賽琳娜。
  蘇爾達克這才想到她們母女身份特殊,只能拍拍額頭說:“抱歉,我差點忘記了,那就等我有機會再去海蘭薩城的時候,想辦法帶本魔法書給你……”
  希格娜這才重新低下頭,開始對付這盤子裡的煎蛋。
  賽琳娜容光煥發地坐在餐桌對面,看著餐桌上這麽溫馨的一幕,視線仿佛一下子就變得模糊了。
  ……
  路德維格覺得自己的腦袋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他呻吟了一下,翻了個身……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從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坐起來,發現自己被鎖在一處石牢裡,雙手和雙腳都套著鐵鏈的枷鎖,石牢裡面很安靜,居然沒看到有人把守。
  他嘗試著拉了拉手上的鎖鏈,這副鎖鏈看上去很結實。
  想要從冰冷的水泥地上站起來,卻發現鎖鏈似乎有些不夠長,最多只能半蹲在牆邊,他用力拽了拽鎖鏈,發現鎖鏈的一端埋進了水泥牆壁裡,用力拽了兩下,除了‘嘩嘩’直響之外,牆壁上的鎖鏈卻是絲毫未動。
  看起來要比想象中的還要結實。
  努力回想一下自己究竟是怎麽落進大牢裡的,可是昨晚記憶仿佛一片空白,隻記得自己跟隨冒險團來到沃爾村,準備在沃爾村打探一些有用的情報,後面發生了什麽事,居然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他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那把匕首,發現那把匕首也不見了。
  路德維格有些頹然的坐在水泥地上,思考著怎麽才能脫身。
  監牢外面忽然探進來一顆巨大的頭顱,嗖的一下,食人魔古力特姆又將頭縮回去,他有些遺憾的盯著安德魯問:“真的不能吃嗎?”
  土著戰士安德魯語氣堅定地說道:“不能!”
  古力特姆不甘心地再問:“我們不殺掉他嗎?埋起來對費勁兒,對十惡不赦罪大惡極者,難道不應該用些殘酷的刑罰嗎?比如讓他眼看著自己的大.腿像一根脆蘿卜一樣被吃掉,是不是很殘忍?”
  食人魔故意露出恐怖的表情,一口爛牙如今情況已經有所好轉,至少表面看起來刷得很乾淨。
  “你覺得他罪大惡極?”安德魯轉頭對古力特姆問道。
  食人魔愣了一下,他認真地想了想,才直言:“好像沒有那麽壞,不過畢竟他和那些叛軍是一夥的,應該處死吧,我就是來看處死他的,為了這件事,我今早都沒放羊。”
  “這事兒要等隊長來了才能做決定。”安德魯不緊不慢地說。
  食人魔看了看外面的太陽,有點焦急地說:“要不我先把羊群趕到北溝去,要是處決他的話,你可得告訴我一聲,我要觀刑……作為治安隊的成員,我有這個權利!”
  安德魯哼了一聲,嘀咕道:
  “喂,不要和我談什麽權利,我還有吃羊的權利呢!”
  食人魔耳朵很好使,聽到安德魯說到吃羊這句,立刻第一時間反駁說:“不,你沒有!”
  安德魯其哼哼地說道:“古力特姆……”
  最近這幾天總吃蔬菜,這讓土著戰士安德魯的心情很差。
  食人魔古力特姆用力的攥緊拳頭,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甕聲甕氣地說:“要不要來乾一架,誰贏了誰就說了算!”
  他準備堅決捍衛自己的羊群。
  薩彌拉出現在門口,隨口說道:“你們想打架的話,最好離治安所遠點,他暫時對我們還有些用,不可能就這樣隨便處死的。”
  食人魔古力特姆聽到暫時沒有機會吃肉,立刻說道:“這樣啊,我剛想起來,我在北溝草場那邊還有些事,那我走了!”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治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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