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花瓣飛舞著，有些迷茫了視線，幾多粉紅花瓣落在女帝的玉冠上，順著發絲滑落，她修長的睫毛微動，一雙眼睛如秋波。

　慕飛卿沉默了一會兒，雙手搭在女帝的瘦小的肩上，輕輕將她推開，微微轉身，走到橋邊，手搭在橋欄上，望著橋下河水流動，說道:“陛下，或許……我們真沒有緣分吧！”

　女帝微微歪著腦袋，說道:“我乃無雙女帝，你是天下第一，我倆怎麽可能沒有緣分，什麽緣分是我們倆不能決定的?”

　“無雙女帝也罷，”慕飛卿歎道:“天下第一也罷，緣分，是兩個人的事情！”

　“朕……我不這樣覺得。”女帝說道。

　“好了，”慕飛卿說道:“我此次來京城，是跟陛下你商量正事的。”

　“這難道不算正事嗎?”女帝問道。

　慕飛卿緩緩道:“兒女情長與天下江山，你要哪個?”

　“我兩者都要。”女帝沒有絲毫猶豫道。

　慕飛卿微微一笑，道:“陛下覺得現實嗎?”

　女帝輕輕一揮衣袖，注視著慕飛卿，好一會兒，輕笑道:“若是其他人，那朕說什麽就是什麽，偏偏你是慕飛卿，也難得讓朕也感受了一次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女帝慢慢走到慕飛卿身旁，說道:“你合道成聖了?”

　慕飛卿點了點頭。

　“萬古一聖。”女帝感歎道:“有史以來，沒有任何一個聖人能如你這般，閉關幾年就合道成聖的，你準備如何助朕?”

　慕飛卿說道:“還能如何?當然是打咯，攘外之前先安內，我第一劍先落在河間郡王李泉宗身上！”

　女帝緩緩說道:“你可知聖令?”

　“略有耳聞，不甚明了。”慕飛卿說道。

　兩人並肩走下石橋，順著河岸慢行。

　一路垂柳搖曳，河水緩流，倒映著兩道身影。

　“天下諸國，以大唐為尊，諸國環繞，疆域無際，但是，聖地卻只有十八之數，我大唐之所以在諸國之上，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因為有六大聖地。”

　“說起來，你能夠成聖，其實是真的很難得，因為，自古以來，所有聖者，無一例外全都是在聖地，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聖令並沒有傳播出來，通常都只有聖地與皇室才知道。”

　慕飛卿皺了皺眉，道:“聖令到底是什麽?”

　“一個規矩，那就是不在浩劫之世，聖人不出。”女帝說道。

　慕飛卿疑惑道:“可我現在成聖了，滿不曾，還能有人限制我嗎?”

　“不是限制，”女帝解釋道:“其實，如今天下十八聖地，存在的聖者只有十八尊，這十八尊聖人相互守望。”

　慕飛卿詫異道:“只有十八尊聖人?這麽少?那一個聖地不是傳承幾千年，而且聖人的壽命，少說可以活三五百年，聖地不應該只有這麽點聖人才對吧！”

　女帝搖了搖頭，道:“正是因為聖人只能活三五百年，而相對於妖族動則千年，我們人族太吃虧了，所以，那些聖人為了避免人間浩劫之時無法抵擋妖族入侵，便延伸出了一個規矩。”

　“這個規矩就是有新晉的聖人出世，老一輩的聖人就轉世輪回，這樣無限的循環，避免聖人因為壽命到來而死亡！”

　慕飛卿驚道:“轉世輪回，可是很有可能會就此沉淪的?”

　女帝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他們被稱為聖人，佛陀，是因為他們為了人間甘願墮落，甚至無限制的感受輪回之苦，只為了在人間浩劫時能夠有最強的力量護住人間！”

　“這也是為什麽不管人間皇朝如何更迭，聖地永遠都是聖地，並非是因為聖人太強大，而是人間皇朝都明白聖地的意義。”

　“之所以，各大聖地都會留一尊聖人，第一，是為了保證傳承不滅，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需要保護著輪回聖人的命運，盡量避免他們墮落輪回不可自拔，第二就是如果浩劫到來，聖人未曾覺醒，他們就得出手引渡！”

　“這就是聖令，這就是為什麽聖人不出世，聖地也很少插手人間之事的原因。”

　聽完女帝的講述，慕飛卿心底對聖地充滿了欽佩。

　這些聖地，當得起聖字！

　慕飛卿也算是明白，為什麽那些聖地明明高高在上，可他在其中都只有一種感覺，就是祥和。

　以往他以為是實力的原因，現在才明白這些人是真的偉大，是對人間充滿了愛與守護。

　“那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也學聖地，不插手人間之事吧?”慕飛卿疑惑道。

　女帝輕笑道:“這時候，朕如果讓你袖手旁觀，無異於讓大唐支離破碎，遍地狼煙！”

　“那你為何要給我講聖令?”慕飛卿說道。

　女帝解釋道:“因為朕不想騙你啊，你插手人間之事，天下聖地必定會找到你，甚至可能會起衝突，因為你很有可能打破這個千萬年定律，朕必須讓你明白這其中你會遭遇多大的壓力！”

　女帝歎了口氣， 說道:“朕很想讓你莽莽撞撞就出手，幫朕解決這次危機，但是……朕希望你考慮清楚，你如果出手，就意味著你在衝擊十八座聖地定下的規矩，這意味著什麽你應該清楚的！”

　慕飛卿點了點頭，道:“我當然明白，我將打破這個固有的平衡，一個挑戰規矩的人，往往都會面臨那條規矩的壓迫，也就意味著我會遭遇十八座聖地的鎮壓！”

　女帝微微閉眼，道:“你明白了就好，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吧！”

　慕飛卿微微一笑，道:“你真的很讓我意外，個人覺得，你現在的處境，瞞著我其實更好，在我幫你解決了危機之後，即便要面對規矩的鎮壓，也對你沒有影響了，你也保住了大唐！”

　“朕，不想騙你！”

　慕飛卿注視著女帝，好半晌，緩緩說道:“我喜歡大唐這個國度，所以，大唐，我保定了，至於所謂的聖令……其實，我也想試試如今我成聖之後的極限在哪?”

　“看看，我能不能打破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