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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明做官的那些日子》第3章 酒樓聚頭
  桃縣第一家,桃縣最有名的酒樓,鄉紳名流,才子優伶名妓都時常在裡面就餐,最主要的是,桃縣主要領導班子經常在裡面碰頭,傳聞那老板娘就是皇甫平的姘頭,一個二十少許的寡婦。

  王奇聽完手下小吏的匯報,總體上今日無事,可下班。處理好文書,帶著兩個隨從往桃縣第一家去。

  飯館外,景色優美,鋪前栽種的桃花已然盛開,風暖煙淡,天氣正醺酣。

  不過顯然風景不及人美,一少婦身著水墨衣裳印花,腰身纖細,曲線優美,面容姣好,這便是蘇寡婦麽?

  那邊的蘇氏注意到了王奇三人,見王奇身材修長,面容清秀,腦海裡便猜測這是縣衙典史王四爺了,旁邊就是他的隨從,叮囑幾句仆役,便朝王英走來,步伐甚美。

  王奇也看到了蘇氏走向自己,心裡雖然挺惦記,但這是皇甫平的姘頭,自己實力低下,暫無什麽想法,只是覺得這女子驚豔而已。

  “王四爺,呦!您可是生客。”蘇氏似乎頗為膽大,自來熟的樣子,配上這惹人犯罪的身材,很少有男人能頂得住。

  反正王奇已經頂不住了.....

  “我可是久仰蘇掌櫃大名,早就想嘗嘗桃縣第一家,可奈何囊中羞澀只能望而卻步了。”王奇不免有些羞澀,的確,桃縣領導班子都來過這小飯館吃飯,就他沒來過,無他,沒錢爾。

  倒是飯館位置記得一清二楚。

  蘇氏不禁有些好奇,這小官人可真有趣得緊。不由掩嘴輕笑:“小官人都哭窮,奴家這等百姓豈不是餓死。”

  旁邊的王大王二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蘇氏,這女子太妖豔只能交給官人處置,我等還是去土娼找崔寡婦,都是寡婦,這怎不一樣呢?

  聽著蘇氏的打趣,王奇淡然笑道:“蘇掌櫃這日進鬥金的本領我是學不來。”

  生意興隆,人來人往,歡聲笑語,庖丁火工提著瓜果蔬菜肉食往庖屋跑,這只能容納幾十人的酒樓都快要坐滿了。

  蘇氏抿嘴一笑,正要開口,王奇打斷道:“蘇掌櫃,皇甫二爺可在?”

  今日是來議事的,事關自身前途,可不能跟女子在這調笑,何況這是皇甫縣丞的姘頭,要是被他看到,莫不要以為我覬覦蘇氏,那就不好了。

  雖然自己挺想的....美人在側,吾這單身狗怎能莫得想法啊!

  蘇氏楞了下,神色有些微惱,你這不入流的小小芝麻官,跟你聊天還有得嫌棄!哼!

  王奇愕然,怎的還一副小女子模樣,本官可不敢吃這套。隨即帶著兩團空氣,不,兩個隨從進了酒樓,招呼一聲酒樓小二,便被帶領著尋那皇甫縣丞訂的包廂。

  完全不理睬人家掌櫃的,蘇氏氣的直跺腳。

  ......

  包廂外,四個隨從小吏在桌上吹牛打諢,分別是尹教諭和巡檢林老頭的手下,見是王奇叫了幾聲四爺,便指了指包廂。

  看來只有尹升和林老頭到了,一個老五一個老六,等自己這個老四,位高權重得後到,人言輕微就老實等吧,幸好自己第三個來,要是最後一個來,豈不是尷尬的一匹....

  留下王大王二在外頭吃,自己進了包廂。

  “尹教諭,林巡檢,久等了。”包廂落針可聞,一個中年男子頭戴四方平定巾,青色圓領袍衫,國字臉,兩捋鬢發捶胸,有修仙道人的韻味,這便是那桃縣教諭尹平。帥的嘛,就不談了。另一個六十歲老男人就是林威虎林巡檢了,

三角眼酒槽鼻,胡須不整,壯得跟頭牛似的,還穿著酒紅色衣裳,實在是......  一帥一醜跟王奇打完招呼,就又不說話,包廂又跟舉行葬禮一樣,王奇見怪不怪了。

  這兩人有仇!血海深仇,整個桃縣都知道,十年前,林威虎這大楞子硬要兒子林咚拜師尹平,林咚都快三十歲了,林老頭美其名曰吾兒棄武學文,必成一代文宗。尹平礙不過同僚關系,畢竟同衙做官,兩人還都抱著子繼父業的想法,想著官位世襲下去,這不妥當了麽。當下束脩幾頭豬幾車果幾兩銀子送給尹平,尹平哈哈大笑,汝子,吾教之!!

  林咚是真天賦低呀,蒙童文都學的結巴,尹平心想,反正我是盡力教了,教不出來那不怪吾,隨後放任不管。

  林咚天天往尹平府邸跑,一來二去就跟尹平的小妾熟了,我把你當門生,你給我帶帽子,一個習武之人,一個久曠之身,紫薇,爾康!嚶嚶嚶,就這樣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偷情生活。

  終於被尹家丫鬟撞破了,告知主人尹平,猶如天塌下來,滾滾雷劈,據說尹平當場嘔血暈倒,醫師掐人中才救醒。

  氣極了,孽徒。吾可是汝的座師,我尹家的恥辱,直接杖斃了小妾,紅粉骷髏,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的腿呢?按理說事情這樣處理很好了,在古代的思維裡,小妾的地位....我尹平斷絕師徒關系,退回束脩,還杖斃自家的愛妾,夠可以了吧!此事算吾倒霉,雖說憋屈,但不至於結仇,至多相看兩厭。

  可這林咚真是蠻牛啊,不通知林巡檢,直接一人一棍上尹家,高呼:“我的熏熏怎麽了?熏熏,”嗚嗚嗚嗚嗚,虎淚流下,不假思考全力一棍敲爛尹家的牌匾,壞事啦!這怎麽忍?牌匾就是門面,讀書人的面子比天還大,何況還是個教諭,一個官人!

  於是仆役衝出圍堵,尹平顧不得什麽了,下令“絞殺”,雙拳難敵四手,等林威虎趕過來,林咚的一根手臂已經斷裂了,唯一嫡子殘廢!但林威虎知曉自家理虧,隻瞪了尹平一眼便抱兒求醫了。

  故事的結局是悲慘的,桃縣傳開來,尹平那玩意沒用,滿足不了小妾,小妾偷情被杖斃,損失天大的面子和紅顏。而林威虎這邊,兒媳痛不欲生,奇恥大辱無法忍受直接帶嫁妝回老家保定府去了,商議了價格留下個三歲兒子,十年未歸,聽說早已再嫁生養了。

  你說這事鬧的....一筆糊塗帳,兩邊生死仇,十年未開口, 何其悲慘耶?

  反正就是舍不得這官位,得世襲給兒孫,再怎麽仇恨,該坐下就坐下,就是不說話而已,誰還跟當官過不去。

  思緒回來,林老頭早已搬椅子坐在王奇身旁了,一雙三角眼盯著王奇,怪恐怖的....

  “林老,有何不妥?”王奇摸摸臉龐,沒啥髒東西呀?

  “你放了張家小兒幹嘛,新縣令上任查案件怎麽辦?”林老頭眯著三角眼,更加奸詐了。

  “五十兩”

  “一百兩”

  “三十兩”

  “五十兩”

  “成交”

  王奇無奈簽下城下之盟,從腰帶荷包裡數五十兩給林老頭,公安局長被城管隊長敲詐,實屬無奈.......

  尹平看著對面兩人這商賈模樣,明目張膽分贓,“哼”了一聲,也不說話,面露不屑,仿佛不與此等狼狽為奸之人同在一個房間。

  王奇與林老頭繼續交流,這時兩人氣氛緩和了,大談桃縣外的官場以及林老頭吹噓他的光鮮戰績,聽聞尹平出聲,也置之不理。

  假清高的教諭,收禮的時候最狠,同樣俸祿的我還在租房子,你都有府邸和幾百畝良田,十家商鋪......靠俸祿你能每日練拳洗須淨手,聽說冬天每晚睡覺時都要侍女丫鬟捂熱雙腳,這可真腐敗啊.....吾何時能有如此享受的一天。

  除了前任縣令,每個都有灰色收入,前任縣令路費都是吾贈的......

  說到縣令,議事的怎麽還沒到?二當家三當家沒到連飯食都不給上,簡直不要太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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