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捏著精致的帖子,暗暗思量,這是郡主譴人送來的請帖,今日酉時去郡主家裡赴宴。
慶安郡主是皇親,是為上,王奇是勳貴,是為下。所以郡主直接下宴是無可指摘的,王奇必須去。倘若是儀賓池臣,哪裡來滾哪裡去。
明朝宗室就是滅亡明朝的罪魁禍首之一,據明代《萬歷會計錄》整理宗藩佔整個大明財政稅糧的29.76%!幾萬個宗室白吃白喝領俸祿,不能為國朝做貢獻,當然加速國朝的滅亡。
朝廷派人發下去,地方官肯定要沾手,那實際每個宗室到手的俸祿沒多少,特別是像汧陽王這種,表面上掛個宗室名頭,其實關系已經很疏遠了。
民間都知道“一字並肩王”,你個二字王就拉胯太多了。俸祿少自然找其他渠道,心思惡毒的就侵佔良田,漁獵百姓。有良心的就自個做生意開展貿易活動弄銀子。
這慶安郡主反應如此快,想必是參與到走私日本了,如今要用銀子封自己口?
至少得萬兩左右罷?剛好自家沒錢了。
……
酉時,就有郡主家的轎子過來接人,王奇也不客氣,徑直上轎子躺下便休憩,至於王大王二就走路跟隨了,現在已經是身份貴重的人呐,萬事得小心,萬一有刺客呢?王大王二不得幫忙擋箭麽。
一路抬了半個時辰,下轎子就見一座簡陋的小宅子,牆邊還有青苔硝石,一股陳舊的味道,搞得王奇有些懵,不會故意裝窮來抵消銀子罷?
俏麗的二八丫鬟前來帶路,臀部擺來擺去,王奇不由想到自家通房丫頭小雅,再不用都生鏽了,可憐的小雅,可恨的悍婦。
王奇有些疑惑,這怎麽帶路帶到後宅去了,正想著,目的地到了,竟然要去閨房,還散發著脂粉香味。
王奇停住腳步,大喝:“郡主,本伯爺該回去了。”這怎麽行,萬一傳出流言蜚語,玷汙郡主,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奴家還會吃了平鄉伯不成~”一聲妖嬈嬌媚的聲音從閨房內傳來。
郡主步履輕盈,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身穿紫色的直襟衫,兩頰笑渦霞光,唇色朱櫻一點,最主要的就是波濤洶湧~
王奇只能用兩點形容,人特別小,那個特別大。
“在下王奇見過慶安郡主。”王奇躬身行禮,稱呼道。
慶安郡主美目打量著王奇,那可是名動江南的才子,自己也是夜裡深閨品讀他的詩。原本沒什麽聯系,這人卻暴揍自家丈夫~
見這狐狸精一直瞅自己,王奇有些不耐煩了,低聲道:“在下可是餓了。”請宴好歹也要吃飯啊。
那慶安郡主噗呲一笑,嗔道:“平鄉伯請,奴家早給平鄉伯準備了好酒菜。”
話罷扭著細腰走進廳堂,王奇覺得有些不合適,自個不會是西門慶,那池臣是武大郎罷?武大郎為何不出現,難道潘金蓮把他暗算了?
遲疑一下跟隨著這狐狸精進大廳,大廳內桌子有幾道小菜和酒,果然武大郎不在。
王奇故作隨意問:“池兄呢?”
慶安郡主笑盈盈道:“他去外面應酬了,難道本郡主就不配招待平鄉伯?”
王奇暗惱,這狐狸精意欲何為,還不亮出尾巴,口中卻說:“哪裡哪裡,是在下的福氣。”
兩人相臨而坐,王奇一直嗅著那清香味道,感受那狐狸精緊瞅自己的眼神,不由心悸,這怎麽好像要吃了本伯爺。
王奇打個哈哈,:“上次跟池兄鬧了個笑話,
聽說郡主還去織染局門口大哭了一場?” 你我以前是仇人,可莫要做這模樣。
慶安郡主水靈靈的杏眼盯著王奇,嗔笑道:“只是坐那轎子裡哀嚎了幾聲,免得別人說奴家薄涼。”
王奇暗笑,你是真生性薄涼,跟陌生男子同桌吃酒,還支開丈夫,意思很明顯呐。
慶安郡主臉色有些羞澀,喃喃道:“當時外界還有些蜚語,說我們……”
來了來了!王奇心驚膽跳,這鴻門宴啊,想用狐狸身子抵消掉銀子呐。
王奇斷然喝道:“郡主跟池兄感情甚篤,大家只有羨慕嫉妒,哪會嚼舌根。”
話罷又詢問:“郡主今日找在下,不會只是閑聊打笑罷?”
慶安郡主暗歎,這人坐懷不亂,意志力如此強,偏偏還俊俏無比氣質非凡,實乃女子的良配啊,可惜自己沒這福分。
慶安郡主也想談正事,故作戚戚,:“平鄉伯誹謗郡主府走私,奴家是來解釋的,”說完還以袖遮面。
跟本伯爺解釋?要就跟朝廷三司解釋,跟皇上解釋。
王奇一股正氣道:“本官是有證據的,還請郡主如實招來,否則本官定要參上一本。”
直接打官腔了,懶得多費口舌。
慶安郡主公主也不作態了,直言道:“你要怎麽樣?要跟宗室對抗?”
說完俏眼寒霜,還用小手拍了拍桌子。
王奇暗念,自個只是懷疑,她覺得自己掌握了證據?是不是那池臣誇大言辭啊。
王奇嗤笑:“本官毆打儀賓時就跟宗人府對抗過一次了,實力也就這樣呀。”說完還搖頭晃腦裝作不屑。
慶安郡主暗自垂淚,這宗室落魄至此,連小小伯爵都敢放肆。
慶安郡主收拾好情緒,低聲道:“奴家也只是同別人做點小生意,平鄉伯為何趕盡殺絕呢。”
終於承認了,王奇對著天拱拱手,正義凜然:“本官吃朝廷的俸祿,不得不為朝廷著想啊,生為宗室率先違背朝廷海禁,其罪大矣~”
慶安郡主聽完也不惱怒,只是緊盯著王奇,一字一句道:“你要什麽?”
王奇沉吟道:“莫要談這個,你老實交代,朝廷會酌情處理你的。”
慶安郡主斥喝道:“你要什麽盡管說。”
王奇有些無語,這不是很明顯嘛,要銀子啊,你這偏偏要我說出來。
王奇臉上有些遲疑,慶安郡主見狀,羞紅了臉道:“奴家身子隻給平鄉伯一次,行麽。”
王奇驚愕的節操掉了一地,誰饞你的身子呢?我饞的銀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