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見邪月身披寒光,並不畏懼酬神殿內火炎,想著對方冷龍出身並不出奇,可叫少年不解的是,邪月身後七位神將也一樣不懼神殿火焰。
且那七人生的好不醜怪,個個豬頭狗面,渾身長滿鱷魚一樣的鎧甲,偏是一身穿紅著綠打扮的極是鮮豔。
還有一樣奇處,七人身外擁了一幕黑雲,來回翻動如遭疾風驅遣一樣,側耳頃聽隱有鬼泣聲從雲中傳出,蕭銳心思深重,當時發覺,心思不由一沉。
雙方也不答話,頃刻間已動了手,蕭銳一面人馬中蕭銳、蕭萑、月魁都是近戰高手,可此刻為都得靠沉龍珠護庇,不能外出肉搏近戰,實力大打折扣。
幸而玉瓶兒星芒陣還算得力,而蕭銳法術也自精奇,之後月魁又祭出猙獰甲放出衝天邪光,與邪月八人倒還勉強能夠支撐一陣。
可蕭銳心裡明白,自己也邪月為連番脫身沉龍珠護光外尋找寶物,精力體力消耗巨大,時間久了,對自己極為不利。
誰知交手才不過片刻,就見邪月獰聲笑道:“你幾個就憑這點本事就能闖得出酬神殿嗎?當真笑話,今日不將你們粉身碎骨,萬劫不複,怎能消我心頭之恨!”說著,彈指往了身後七將一比。
玉瓶兒嘴上素不服人,還想與之爭鬥,未想邪月手下七將在得到命令後,即時將身外攢動的黑雲放出。
瞬時間一條黑幕遮住了酬神殿半邊,蕭銳一眾人擁在沉龍珠內,飛行遁跡很不靈便,當時便為黑雲罩住。
一待身處那暮雲內,眾人頓時聽的無數鬼泣狼嚎之聲,玉瓶兒見狀心內一跳,起先還掙扎精神道:“這有什麽嘛,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破雲幕……。”
哪知她話音未落,即見一隻赤身露體的惡鬼張著一口獠牙,舉起鳥爪向了自己撲來,佳人大驚失色,不由驚叫一聲。
幸而身旁蕭銳眼疾手快,一擊靈丸翻掌打出,將惡鬼擊潰散為無形,可瞬時又見有一隻惡鬼撲來,蕭銳不及解救,卻被蕭萑舉劍擊碎。
眨眼功夫,雲幕中厲鬼越聚越多,眾人四面受敵,就是頭頂腳下也有惡鬼偷襲,蕭銳五人疲於應付,玉瓶兒見狀忙將六芒陣放動,欲照了往日那樣將黑雲收在星陣中。
哪知邪月在一旁看了大笑道:“臭丫頭,你收吧!看你能收的多少!哼,別連性命也丟了進去!”
蕭銳聞聲一驚,轉眼往了星陣中看去,果然玉瓶兒星芒陣威力不小,隻一祭動便有無數惡鬼被收攏在星陣內,沉龍珠護光外一丈境地再無惡鬼進犯。
可讓蕭銳與玉瓶兒沒有料到的是,無論星芒陣如何收動,身外的黑幕也不見有一些減弱,時間久了施法布陣的玉瓶兒法體感應,原本一張雪白粉嫩的玉面竟籠了一層青煞氣。
蕭銳雖不知道究裡,可看著玉瓶兒面泛痛苦神情,知道佳人此刻一定是痛苦難擋。可對面邪月心恨眾人一再使自己難堪,又奪了自己重寶沉龍珠。
當下竟命七將施法主動將黑雲往了玉瓶兒星陣投去,如此一收一送玉瓶兒愈加痛苦,即便是想要收了法陣不再吸裹黑雲已是力不能及了。
蕭銳見玉瓶兒見身不由己反為邪月黑雲侵食操弄,心驚之下,忙拚盡最後一點法力,排掌運出,只見少年人掌心寒光一綻,登時排出一段如蛟龍一般靈動有力的練光。
隨著蕭銳掌底布施一聲清嘯,寒光閃在空中,竟得一個驚爆,散做一面水鏡一樣的寒練,通體透明卻又照映的外物纖毫畢現。
纏在星芒陣外的黑雲被靈鏡鏡光一個反衝登時排雲流水樣的倒退了回去,先身投至的惡鬼轉而掉首向了身後的惡鬼撲去,
瞬時間群鬼鬧作一團,黑雲竟散開一處缺口。邪月不料蕭銳竟然有這等高深至極的法力,當時直驚的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蕭萑在一旁瞧出破綻,忙率了丹娘攜沉龍珠往了缺口處縱去。
可就在眼看將要飛出雲幕外時,不知怎地丹娘竟足下一絆,頓在了空中,邪月見狀忙一個排掌打出寒雷將眾人阻住,稍時七將又將黑雲缺口補完,一行人又重落險境。
至此除蕭萑一人外,余下的四人戰力都已大打折扣,再要防備無數惡鬼撲伺,不過頃刻便是險象環生。
而身外暮雲所藏的惡鬼卻是不下萬億,無論眾人怎麽抵擋殺戮也不見有一些減少,玉瓶兒素來膽大,可到了此刻,也是通體生寒,心驚膽戰。
正在玉瓶兒心驚之際,忽見月魁回身怒視自己,一個鐵掌向了自己拍來,玉瓶兒見狀大驚失色,直以為對方身臨危境要做出害人利己的事來,而身旁的蕭銳與蕭萑想要護救時也已來不及了。
玉瓶兒一雙嬌軀哪裡能抵擋得了月魁鐵手,隻一個提拎,便被對方將前心牢牢抓在掌中。蕭銳此刻也慌了神,連忙求告道:“月魁前輩不要……。”話音未落,卻見月魁並未害玉瓶兒性命,只是探手從佳人袖底取出一雙金鉤。
蕭銳認出那對金鉤是當日弧光送與玉瓶兒的,此刻眾人正在危難,月魁卻急於取出這對金鉤,正在不解,又見月魁倒提青龍戟,便要將那金鉤斬碎。
就在金鉤面臨青龍戟刀口那一瞬,只見金鉤一個金光暴耀,竟從月魁掌底脫出,跳縱在空中晃身化出一人來,眾人定睛打量,不是弧光卻又是誰!
“臭老頭,你怎麽會在這裡的?”玉瓶兒見了弧光驚聲道,可轉眼已明白過來,當日弧光送自己這對金鉤便是已留下心思的。
可佳人還有一事不明,當時道:“老不死的東西,既然你早跟了來,為什麽不早點兒顯身,你不是一直也想來這酬神殿的嗎?卻又不顯身取寶!”
蕭銳心思比玉瓶兒深沉的多,卻是第一個明白過來,想著弧光毒辣計深,心頭也是一寒。
不禁道:“隻為他到了這裡,發現並沒有自己想要取的寶物,也可能是我們已將他想要的法寶取到手了。
而他一直伺伏不出,一來是想到了最後一刻將我們擊斃取寶,二來也想盡可能的消耗我們體力,這樣動起手來就更不用費多少手腳了!不知道我猜對不對?老前輩!”
蕭銳為心思靈活,遇敵從來少見作色,可想著當下裡眾人險象環生,險些萬劫不複,而弧光卻是心毒如此,以逸待勞,也不由的寒起面孔,俊目衝射冷光,直對弧光。
老人見狀也不由打了個冷戰,當時笑道:“你這孩子怎麽老把人往壞處想,佛語見心見仁,你這會把我老人家想的這麽壞,可見你這孩子也是一副毒辣心腸。
還隻當別人都如你一般心思呢!不錯,我是想等你……。”說著回首又看了月魁一眼。
“當然,主要是為了月魁娘子,體力真氣消耗後好動手,可也從沒想過要取你們性命啊!怎麽說你這小子也將我從墮神獄火底救了出來,我哪能乾哪等不仁不義的勾當!
呵呵,話說蕭小子,剛才你那一手靈光反衝施展的著實不錯,雖然功力還淺,可已得了其中三昧,再過上幾年,你可著實是個人物呢!”
蕭銳剛才驚怒只是一時之氣,當務之急還是要逃離這危急重重的酬神殿,眼下見弧光意思甚好,旋即轉了面孔,一樣和聲道:“既然老前輩只是想與弟子開個玩笑, 倒是晚輩氣量狹小誤會了,只是……。”
蕭銳說到一半,一旁月魁忽然插話狠聲道:“老鬼,這小子懼怕你,我可記著今日你這般手段,再不動手,我就是走不出這酬神殿,可拉你一同葬身在這裡的本事還是有的!”
月魁實力不比蕭銳,當時寒著面孔發話,縱是弧光見了,臉上笑容也不由僵硬了起來,幸而一旁蕭銳又開了口,調解道:“二位前輩不必大動火氣,只是眼前這黑雲著實難以對付,還請弧光前輩出手設法抵擋!”
蕭銳與月魁這一擋一搭,倒也有些效果,就聽弧光呵呵一笑,樂聲道:“你們這幾位恁地小氣,我老人家不過是與爾等逗樂作耍,卻急成這一副面孔,真是好沒意思!”
說著,又眯起小眼睛對著眼前黑暮笑道:“月魁娘子,這些小家夥不知道這黑雲的來歷,你還會不知道嗎?”
月魁冷聲道:“這些暮雲不過是億萬生魂所化,五祖靠的就是這些運轉五獄……,怎麽?你竟也想收歸這陷天雲嗎?”
“呵呵,主上已遭難千載,月魁娘子,你我二人當日也是一殿稱臣,怎麽你竟一點也不思復國報主嗎?”
“哼!巨猙獰不過是個大笑話,它若再重出世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你是比誰都清楚的,你願意自尋死路,我不會攔阻,可也休想我幫你!”
弧光一陣沉吟:“天地未分,不過渾然一物,從來就沒有萬物,重歸於混沌又有什麽不好,月魁娘子,是你不曉悟了!”
月魁聞聲咬著牙,半日沒有說話,好容易才開了口惡聲道:“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