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深院,一位男子穿著盔甲,身材偉岸,膚色麥牙色,五官輪廓分明,幽暗深邃的眸子,邪魅性感。他靜靜看著那倚床而臥的女子,一頭烏發散在枕間,胸前一掛墜,亦如滿天雲霞,閃耀著光彩。
“少將軍,這位小姐受了些傷,應無大礙.....!”一位大夫模樣的人低聲說道。
“知道了,”男子淡淡說道:“秦校蔚,先送他出去!”
“是!“秦校蔚應諾,帶著大夫走了出去。
無人再敢上前打擾,男人眸中濃墨深凝,徑自望著那女子:“原來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長成這樣,還紅杏出牆,看來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副實。“
說罷冷冷吩咐婆子幾句,自己轉身離去。
........
南宮羽做夢了,夢裡有很多張面孔,有前世的爹爹,不知道什麽事情跳樓自殺,自己出去找人,因為鴿子被人追殺,還有穿越之後的雲兒,當場凌辱而死,最後,他們全交織成一幅色調鮮紅的畫面,那樣淒慘、那樣悲愴。
南宮羽驀得睜開眼,雲兒。
醒來時,神思昏沉沉的,竟不知是在何處,怔了會才發覺,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猶記得那日,她和雲兒逃出慕容府,雲兒為了救出自己,丟了性命。路上遇到一些人,救了自己。
那痛和苦,猶如凌遲般刻在南宮羽的心上,南宮羽一聲咳嗽,突然一個人走近身前,帶了一股草木的清新,很熟練的扶她起來,喂她喝了兩口菊花茶。
南宮羽這才看清此人,正是那個老爺身邊的男子,只見那人相貌不凡,眉宇之間帶著一股淡泊名利,卻深藏睿智的感覺。
遂問她:“醒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見南宮羽一臉蒙逼的模樣:“侯爺知道你馬上醒來,讓我捎句話,夜已深,你不必拘著禮去見他,隻管好生休養就是。”說完又吩咐下人幾句,好生侍侯,這才放心的離去。
一縷涼風順窗縫吹進來,南宮羽腦子清醒了不少,記得和雲兒逃出來的那天,已快是爹爹審判的日子,如今已經過去兩天了,不知道爹爹怎麽樣了?
她想起了雲兒,想起了她的仇恨。
既然穿越了,如今她又被救出,那就把自已一腔仇恨皆付與慕容家吧。
南宮家歷朝為官,世代忠烈,反遭陷害,現在她唯能做的,便是答應雲兒的,救出爹爹,讓南宮家沉冤昭雪,還南宮一族清白之譽。
至於旁的,早已不去多想。
.........
第二天一早,南宮羽跟著丫環早早候在侯爺房前。他被侯爺救回,又寄住在院內客房中,於情於禮醒了都要先向主人謝恩才對。
昨下過一場雨,這兩日晴光方好,碧瓦朱簷的一角,在陽光的折射下,閃動著尊貴奢華的光芒。
穿堂處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
南宮羽看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
丫環低聲說道:“侯爺昨夜才回,又同三爺談話久些,寅時方困下,要不您過會再來問安也好。”
南宮羽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回去,卻見簾子一動,昨夜的男子,那個叫三爺的居然走了出來:“侯爺叫你進來,不必等了。”
南宮羽認真梳洗過,還穿著昨日的衣裳,只是一縷烏梢沒注意,小小的露了頭,溢出幾分眉眼間的俏皮清秀。
三爺平靜的掃了她一眼,
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泛著陽光般溫暖的光澤,輕輕勾起嘴角,領著南宮羽朝裡走去,只見那晚見到的老者正端坐如意雲頭紋黃花梨木椅上,頭戴四方平定巾,著一身藍色便袍,正淡定吃茶。 南宮羽嗓子未好,還不能說話,隻得上前行了個大禮,方算正式謝過。
侯爺見他生得眉清目秀,著青布直身直綴,很是乖覺的模樣,亦有幾分喜歡,遂吩咐他坐下。
待南宮羽坐下,便細細盯矚他注意休養一般,並告訴他嗓子的事情,已派人診治,是因為受了內傷,不久就會說話。
南宮羽聽了自然心存感激,心裡又存著幾分擔心,爹爹怎麽樣?怎麽打聽出他的消息?
見南宮羽默默半會, 侯爺愣了一下:“是不是參加科考,可是擔心應考的事情?”
南宮羽搖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頭。
李三爺的表情難以琢磨,眼神亦是明亮的看著她,南宮羽隻覺脊背有些發涼,不會看出自己既是個假書生,又是個假鳳虛凰吧?
頓時心底戰戰兢兢的,說不出的滋味。
侯爺笑道:“放心!知道你遭此劫難,銀兩早就丟失,敏行早就為你準備好了應考的一切應項,等你養好傷,便可參加考試,屆時我們等著你高中歸來。”
南宮羽聽著此話,只能表面上感激,慌忙拜了又拜。
好在侯爺不曉得又想起什麽重要的事,讓李三爺陪他說話,南宮羽也沒有留著的必要,隻好起身告辭。
當了一個冒牌的書生,正常的八股她根本不會,什麽論語,四書,五經,又怎麽可能去參加什麽考試?
她能怎麽說?天下書生哪一個不是為了一朝跳龍門,投入科舉考試,如果說自己不是書生,有可能當成間諜抓起來。
南宮羽急呀,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大仇未報,又戳了這個馬蜂窩,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還不能說出來,她只有當夜深人靜時,在無人的角落,獨自品嘗自己獨釀的苦果。
她想得越多,身體越不容易恢復。她身上的傷本來並不嚴重,主要是那日點了穴道,強行用勁,使之氣血鬱結在心所致,這一次足足拖了不少時日。待到她病體痊愈時,已經是3月下旬了。春意已經盎然,柳樹抽出嫩芽,小草露出新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