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奧大主教,你……你不是——”
除了烏瑟爾,東部王國的領袖們這一刻也都是震驚萬分,因為他們清楚法奧在諸國中不可磨滅的貢獻,而當初法奧的葬禮,他們更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就在現場。
他們目視著裝有法奧屍身的棺槨被送入墓穴,但今天,一個已死多年的人又重新站在他們面前。
“哦,該死,自從那幫子獸人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之後,這個世界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穆拉丁看見法奧的一瞬間,嚇得拿杯子的手都一晃,杯中的酒灑落大半,現在他用兩隻手抱著酒杯,生怕裡面的酒液再灑落一點。
惡魔、亡靈、古代怪物和神祇——現在又出來一個眼裡都冒著聖光的法奧?天知道現在的法奧究竟算是什麽生物!
“我深有同感。”布萊恩也抱著酒杯,兩兄弟站在人群中間,雖然身高隻到別人腰部,但不妨礙他們看清楚法奧的模樣。
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法奧大主教,再加上他身上那引人注目的和諧聖光,就算你給布萊恩說那不是法奧他都不相信了。
“阿爾薩斯陛下,各位國王、勇士們,我的唐突出席也許讓你們感到震驚,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靜下心來聽我解釋。”
法奧不急不緩的語調倒是讓一時間有些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當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身上時,法奧才繼續說道,“阿爾薩斯陛下,我想這個時候也是介紹另外兩位朋友的好時機。”
阿爾薩斯點點頭,而就在他同意了法奧的話後,兩個同樣身披鬥篷的人也出現在了他身側,只是這一次,瓦裡安和戴林卻猛地感覺到心臟一跳,仿佛眼前這兩人的身份與他們有著十分深切的關系。
同樣有著感覺的還有凱瑟琳和吉安娜,她們母女倆緊盯著鬥篷人中的一位,尤其是吉安娜,她高超的魔法水平和直覺讓她對眼前的人身份已有猜測,再結合她對阿爾薩斯隱藏力量的了解,這位平日裡處變不驚的普羅德摩爾女士現在用兩隻手捂著嘴,低聲反覆地喃喃道,“這不可能……”
阿爾薩斯注意到了吉安娜的緊張,他不著聲色的用手環住吉安娜的腰,試圖給予自己的愛人一些支持,卻也沒有開口說話。
“法奧大主教,好久不見,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景。”洛薩摘下遮蓋住自己真實面容的鬥篷和面具,感慨萬分。
“洛薩元帥,我也從未想過會有這樣離奇的事情。”法奧依然是面帶微笑,即便是感受到了洛薩身上那時刻散發出的與他體內聖光能量水火不容般的邪惡力量,這位主教也絲毫沒有驚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力量本身並無正義與邪惡之分。
又一張熟悉的面孔讓在場的眾人不再是驚訝,他們的表情已經逐漸麻木,似乎對於這種刺激產生抗性了。
只有瓦裡安表情動容,他已經聽過伯瓦爾說了希利蘇斯發生的事情,然而他仍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還能再見到這位對他視如己出的洛薩叔叔。
洛薩也在這時把目光投向瓦裡安,盡管那雙眼眸跳動著詭異的靈魂之火,但瓦裡安依然能感受到洛薩的複雜情感,“你也長大了,瓦裡安,你做的很好,比你父親和我想象的更加優秀,我們永遠會為你而感到驕傲——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請聽我們慢慢說來。”
一位閃耀著聖光之力的大主教,一位縈繞著死亡威壓的大元帥,在場的眾人陷入了詭異的靜默,只有普羅德摩爾一家死死地盯著另外一位還戴著鬥篷的神秘人。
“德裡克……”
吉安娜幾乎感到自己的眼眶中要湧出熱淚,她早該感覺到的,那股源於血脈的深刻聯系,卻又變得無比別扭和古怪,眼前這個散發著和洛薩一般氣息的亡靈,正是德裡克,不會錯的。
戴林的高大身軀在這一刻也有些僵硬,他當然也和吉安娜有著一般的感覺,只是當謎底被自己的女兒親口說出時,他那壯碩如山嶽一般的身體也開始緩緩顫抖——那是,他的兒子?他到底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阿爾薩斯,我,我們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和他談談,拜托。”吉安娜向阿爾薩斯小聲懇求。
阿爾薩斯自然不無同意,其實這場宴會本該只有洛薩和法奧出席,但德裡克下定決心堅持要來,阿爾薩斯和洛薩也就沒做阻攔,這是他遲早要面對的一件事情,德裡克自己能想明白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普羅德摩爾一家悄無聲息地離場後,會場的焦點自然是來到了洛薩和法奧身上,而法奧也以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介紹事情的起因。
大致就是在獸人入侵之後,傳送門的開啟讓艾澤拉斯與星界和扭曲虛空等多個位面的聯系加深,讓艾澤拉斯原本就活躍的能量變得更為活躍。
而他們這些原本已死之人為什麽又重現於世,也和獸人的入侵有關,但真正的關聯在一個被燃燒軍團首領蠱惑的獸人酋長——耐奧祖身上。
他被基爾加丹任命為燃燒軍團的馬前卒,把載有他靈魂的邪惡寒冰墜落在諾森德最北的凍湖中,受到這股邪惡力量的影響和驅使,無數亡靈成為了耐奧祖的奴隸,在北境建立了一個亡者的帝國,意圖消滅一切生者。
“只不過這件事情被阿爾薩斯陛下了結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轉向阿爾薩斯,雖然其中不乏布萊恩、提裡奧這些已經知曉一部分內情的人,但整件事情的全貌直到今天才真正展露在聯盟的面前。
阿爾薩斯也不再隱瞞,揮手從暗影夾縫裡召喚出了霜之哀傷,他反手握提著劍柄與劍格的連接處,輕巧地一擲,這柄魔劍深深地沒入了一旁的噴泉石壁中,魔劍散發出的陰冷寒氣瞬間就把流動的泉水凍結,而這股氣息還在不斷蔓延,讓所有人都本能地一顫。
直到眾位聖騎士用力量中和掉魔劍的不祥氣息後,那種異樣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我現在就是霜之哀傷的主人,如法奧所講,手持這柄魔劍,即代表著成為巫妖王。”阿爾薩斯面不改色地說道,“而洛薩也正是我用死亡之力召回——不僅是他,無數勇士和英雄也加入了天災軍團,為這個世界而戰。”
“加入”這個詞非常委婉,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並不完全是當事人的意願,然而也並未有人站出來呵斥阿爾薩斯的行為,原因也很簡單,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是阿爾薩斯的朋友、下屬和戰友,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阿爾薩斯的為人。
法奧也提到了,當耐奧祖利用死亡力量影響整個艾澤拉斯時,就代表著這個世界上必須有一位巫妖王,而在場的任何人對阿爾薩斯接手這份危險的力量都不會有意見,因為換做任何人,都不敢說能駕馭魔劍和統禦之盔,抵禦死亡的無盡低語。
就連一向最為古板的烏瑟爾此時也只是眉頭緊皺,對阿爾薩斯說道,“孩子,這個世界到底還有多少危險,你竟然會不顧自身安危去操縱這種可怕的力量。”
此時他不再以老師和臣下的身份和阿爾薩斯對話,而僅僅是以一位長者對後輩的憂慮和關心,這麽多年以來,並非只有阿爾薩斯一人在成長,他們也在不斷地反思自己的缺點,正視自己的過失,烏瑟爾在接受了白銀之手的力量後,也對自己的靈魂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我們別無選擇,老師,”阿爾薩斯歎息一聲,他很少這麽做,但艾澤拉斯的處境實在堪憂,他們的世界對於無窮宇宙中各方勢力的吸引力實在驚人,幾乎每個代表著宇宙原力的古老宏偉的存在都在渴求著艾澤拉斯,“你們可以將我們的世界理解成放在路邊的一塊無主金錠,任何人都覬覦著她的存在。”
死亡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有阿爾薩斯在一天,典獄長的手就不可能越過生死帷幕,抵達現實,因此,排除掉意圖和立場還不明確的生命與聖光兩方勢力,他們現在真正要面對的敵人暫時只有燃燒軍團和上古之神背後的虛空大君。
而在這個燃燒軍團暫時退卻, 上古之神僅剩其一的時間點,阿爾薩斯認為,最好能立刻解決掉恩佐斯和他的爪牙,這樣一來,虛空勢力伸向艾澤拉斯的觸手就幾乎全被斬斷,剩下的歪瓜裂棗很難掀起什麽風浪。
“我們遲早會和宇宙的暗面有著最終決戰,但在那之前,我們需要將艾澤拉斯武裝起來,不僅是武力,還有我們的內心。”
阿爾薩斯緩慢而又鄭重地告知著眾人,“因為我們的敵人不僅會傷害我們的肉體,更會想法設法的擊潰我們的心智,而往往,無形的刀劍更為傷人。
“我希望在合適的時機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訴各位,而今天就是這樣的日子,聯盟已經同舟共濟,度過無數風雨和難關。
“如果你們仍唾棄我操弄死亡的力量,那我接受諸位的指責和謾罵,但我仍希望世人明白,力量本無善惡,操控力量的人才有善惡和立場之分,而我永遠會是艾澤拉斯的一員,以我洛丹倫國王,米奈希爾家族後裔的名義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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