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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竊國傳》第10章 童淵賜劍
  茅草屋內,四人重新落座,童淵腰杆筆直的跪坐在書案之後,而趙雲、夏侯蘭和公孫續則分長幼跪坐在書案之前,靜靜看著童淵。

  “續兒,你家中還有什麽人?”。

  出身公孫家,童淵非常想知道公孫續是出自公孫家落魄旁支,還是宗族正統,亦或者是……

  “家父公孫伯珪,家母侯氏,外祖父前遼西太守!義祖父現任涿郡太守!”

  童淵眼中精光連閃,公孫續竟然真的是公孫家最金貴的小公子,童淵掩藏住自己內心的歡喜,面色平靜道,“續兒你出身高貴,為何不去學經傳,反而來學習武藝?”。

  經傳,才是這個時代通常成功的最佳捷徑,無數人打破頭都想要去學習的東西,公孫續竟然主動放棄,並且他的長輩還沒有反對,這讓童淵有些意外。

  “北地多虎狼外族,可經傳趕不走他們!”。

  童淵點點頭,他以為公孫續是受公孫瓚的經歷影響,所以並未追問。

  “為師算上你們師兄弟三人,共有弟子五人,你們的大師兄張任,資質尚屬上選,今在益州為官,雖為小吏,卻也算朝廷命官!”

  公孫續敏銳的發現童淵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顯然張任在益州並非稱心如意,但公孫續卻不以為然,等到朝廷設立州牧之後,懷揣野望進蜀,正值用人之際的劉焉就會開始逐漸提拔張任,直到讓他獨當一面。

  只不過,時間有些長,還得等上幾年。

  “果然,這童淵很在乎名聲!”,公孫續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你們的二師兄張繡乃上上之資,可惜因為父親病故回家守孝,出師太早,為師成名絕技百鳥朝鳳槍並未盡通,可如今在其叔父麾下,其叔父也是一軍之將,也算進爵之路無憂。”

  張繡,公孫續心中暗笑,這家夥也在自己給自己設定的招攬人員名單內,畢竟,賈詡後期就潛伏在他的麾下。這一世,決不能讓賈詡投奔曹操,不然必為心腹大患,這家夥和另外一個西涼毒士李儒的危險性,絕對在臥龍鳳雛,荀彧郭嘉之上,主要是這兩個家夥手段陰狠毒辣,無所顧忌,完全屬於斷子絕孫級別。

  陽光下的屠刀可怕,但黑夜中的暗箭更容易置人於死地。

  “雲兒和蘭兒,你們兩個人才令為師最為憂心,當今天下,世家林立,壟斷官場,寒門子弟若無門路,想要一展抱負都難於登天,更何況我等黔首?本來為師想待幾年後,靠為師半生薄面,為你二人謀個出路。不過,如今卻不必了!”。

  童淵說著,滿面堆笑的看向公孫續,“續兒祖父為涿郡太守,父親為涿縣縣令,為你二人某個出路料想不成問題,而幽州毗鄰異族,多有征戰,尤其是近幾年,聽聞公孫縣令頻繁征討鮮卑烏桓,憑你二人之能,謀取功名並非難事!”

  公孫續不由得喜上眉梢,心中暗暗思襯,“師父你果然上道啊,不枉我特來拜你為師,我還準備循序漸進,一步步將趙雲和夏侯蘭拉入公孫陣營,你現在卻直接就一步到位了。”

  “師父嚴重了!”,公孫續見童淵只看著自己竟然不再說話,立即意識到自己該表態了,可簡簡單單的表態怎麽能夠對得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於是公孫續又開始熟練的吹噓起來,“大丈夫生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兩位師兄都是當世人傑,人中之龍,相信也早就心想著驅除異族,保境安民!”

  “到時北地若有兩位師兄相助,

一定能夠蕩平草原,還北境一個朗朗乾坤。”  此時,公孫續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言,後來竟然一語成真,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趙雲,夏侯蘭正值少年,聽完當即熱血沸騰,眼中精光四射,恨不得立刻提槍上馬,隨軍出征,開疆擴土。而童淵則怔怔看著公孫續,目光複雜,半晌之後,方問道,“續兒,你這一番話,出自何人之口?”。

  裝過頭了?童淵似乎不相信這些話是自己說的啊。

  不過想想也是情理之中,自己才四歲,童淵不相信自己能有如此見地也很正常。

  算了,那就便宜自己老爹吧!

  於是,公孫續又裝作謙遜的樣子,對童淵恭敬回道,“此乃家父所言,家父曾經說過,師傅是當今大家,槍能定乾坤,兵能安天下,可惜生不逢時,否則必成萬世之功!所以徒兒受家父感染,特來拜師傅為師,學安邦定國之法!”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尤其是這話還正正準準的說到童淵心坎上。

  “好一個槍能定乾坤,兵能安天下!為師倒想見見令尊,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夠說出這種大氣磅礴的話來!”,童淵滿面紅光,精神煥發,頗有一種恰逢知己的感覺。過了好一會之後,童淵方才平複下心情,不過看向公孫續的目光,多了一份親近。

  心情平複之後,童淵珍重從書案下取出一木盒,慢慢將其打開,鄭重取出裡面的東西,是一個布囊,眼尖的公孫續發現,布囊上書有四個大字“太公兵法”。

  是張良,不對,是黃石公的太公兵法,童淵竟然有此等珍藏,公孫續有些意外。

  莫非,童淵是兵家的人?

  “為師所有物件,早年將百鳥槍賜與你們的大師兄張任,將佩劍賜與你們的二師兄張繡,又將後得的龍膽亮銀槍賜與了雲兒!”

  “蘭兒!”,童淵輕呼夏侯蘭之名,“你根骨天賦一般,即使有為師傳授,也難成絕世武將,故而為師先前一直未將你收入門下,不過今日見到續兒之後,為師也動了心中舊念,或許,你能夠彌補為師心中遺憾也說不定!”

  童淵順帶著解釋了一下自己之前為什麽沒有收夏侯蘭為徒,顯然,他心中對於一直拒絕夏侯蘭,對夏侯蘭造成的傷害還是比較愧疚的。

  “蘭兒你雖不具備成為絕世武將的資質,但勤於學習,又天資聰慧,先天帶有儒將,智將的潛質。先前為師不願收你入門,實為不想誤你前程,為師精於槍技,卻疏於行兵布陣,一生之中,更從未親身臨陣,就算胸有計策,也不過紙上談兵!可喜今續兒至此,續兒與雲兒皆絕世武將之才,若其二人與你為伴,將來在北地疆場縱橫,或可助你成就不俗功名!”

  童淵不著痕跡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愧疚,將手中的布囊遞給夏侯蘭。

  “如今為師別無長物,此乃太公兵法,是你們師祖所留,昔日留侯張良靠此兵法,縱橫寰宇,橫掃八荒,助高祖開四百年漢室基業,今日為師將此太公兵法交與你,望你能學有所通,通有所用,彌補為師未能行兵布陣,決戰沙場的遺憾!”

  “是!徒兒必將日夜拜讀,不負厚望!”,夏侯蘭鄭重的雙手接過布囊,神色肅穆,心中也感激非常,如此珍貴的東西,師傅竟然賜給自己。

  其實,對於之前童淵一直沒有收自己為徒的事情,夏侯蘭並不怨恨童淵,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習武根骨一般,天賦也不出眾,達不到童淵的收徒要求,只是自己不甘心小夥伴趙雲能夠成功拜師,而自己卻被拒絕,不願日後差距越拉越大,所以才一直堅持。

  “你們等一下!”,童淵看著公孫續,目露思索之色,良久之後,雙目之中兀的爆發出堅定之光,似乎做下什麽重大決定,吩咐一聲之後,起身離去。

  “小蘭,太公兵法,世之奇珍,你能幸得此物,定要珍惜這天賜之際,好生拜讀!日後待我等師兄弟學有所成,馳騁疆場,必定所向披靡!”,童淵剛走,趙雲便激動的看著夏侯蘭,真心為自己這個摯友感到高興。

  而夏侯蘭,同樣滿面興奮。

  “書卷不過一竹簡,兵法亦不過洋洋文字,古來拜讀聖賢書,攻研製勝法之人不知凡幾,可名士智將不過寥寥!四師兄,書不過一枯竹,人方為靈慧之物,若想學有所成,必定要學有所通,通有所變,變有所靈,靈有所巧,巧有所章,否則不過紙上談兵如趙括,徒增笑耳!”。

  歷史上夏侯蘭到底有多少能耐公孫續不清楚,但這一世,夏侯蘭既然能夠拜入童淵門下,又得到了太公兵法,想來也會有一番作為。而公孫續也希望夏侯蘭能夠學有所成,幫助自己未來爭霸天下,所以他擔心夏侯蘭如趙括一般最終紙上談兵,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出言提醒。

  夏侯蘭、趙雲如遭雷擊,尤其夏侯蘭渾身戰栗,耳邊隱隱感覺有振聾發聵之感,將內心激蕩的情感直接炸平。趙雲、夏侯蘭吃驚的看著公孫續,不敢相信如此一番話竟然出自一個四歲孩童之口,但吃驚歸吃驚,夏侯蘭鄭重對公孫續拱手道,“小師弟金玉良言,師兄必定謹記,時時自省!”

  趙雲也拱手,“師兄亦受教!”

  自此,趙雲和夏侯蘭兩個人再也沒有將公孫續當做普通孩童對待,而公孫續,也成功在二人心中埋下深刻印象。

  而後,三人又說說笑笑閑聊片刻,童淵懷抱一木匣而回。

  童淵將懷中木匣鄭重放在書案上,慢慢將蓋子取下,匣中,一錦緞托著一柄寶劍,銀鞘寒柄,錦繡鏤空,一看就非凡品。

  童淵將寶劍取出,滄浪一聲拔出寶劍,頓時室內寒光四射,煞氣凌人,公孫續驚鴻一瞥間,發現劍柄之下似乎刻有七星二字,而劍身之上,也隱隱可見北鬥星辰,只是在寒光之中,看不真切。

  公孫續暗自思索,根據他的記憶,東漢三國期間,與七星有關的武器只有兩件,一件是曹操刺董卓的七星寶刀,這是虛構的,所以有沒有七星寶刀無人知曉;一件是時出時隱的上古名劍,歐冶子所鑄的七星龍淵劍,而面前的這柄,很有可能就是後者。

  果然,童淵緩緩道出這柄劍的來歷。

  “此劍名為七星龍淵,乃名師歐冶子所鑄寶劍之一,十年前,為師曾與一劍客比試,略勝一籌,而後此人將其手中寶劍留下,稱有朝一日,或親至,或遣徒來,必贏回此劍!”

  趙雲腰杆一挺,尚且青澀的身體之中,一股滔天戰意彌漫開來,“何人如此狂傲?”

  童淵沒有直接回答,目露緬懷之色,手指輕撫過劍身,聲音低沉,“此人當時未留名姓,但敗與為師後,開始遍戰天下豪傑,終贏得天下第一劍客的稱號!”

  “劍神王越!”,夏侯蘭脫口而出,目露驚駭,顯然此時王越的大名,已經如雷貫耳。

  “沒錯,正是王越,此人劍法詭異,奇靈刁鑽,若非為師當時槍法已經大成,或許勝負猶未可知!不過可惜,此人雖然劍法超群,但隻適用於賭鬥刺殺,終難登大雅之堂!或許此人也是知曉自身弊端,故而一直未來挑戰!”

  童淵將七星龍淵緩緩歸鞘,又輕撫一遍之後,鄭重的將其遞給公孫續,“你三師兄雖劍法不凡,但已成定型,並且雲兒槍法上天賦極高,遠勝根骨,故而為師就將此劍贈與你,至於日後如何,全憑續兒你的心意處理!”

  公孫續心中激動,跪伏於地,雙手高舉過頭,接過七星龍淵劍,入手冰涼,寒意刺骨,公孫續渾身顫抖,心中難掩激動,寶劍!這是上古名劍啊!現在竟然落入自己手中!

  “徒兒必不負師父所望,定刻苦修煉,誓死守護此劍!”,公孫續心中如明鏡,對於這些老家夥而言,聲望和名聲,猶勝生命。所以自己未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把寶劍丟了。而公孫續也酷愛寶劍,但就為了這一柄絕世神劍,公孫續也絕不會將其丟失,哪怕,對方是三國俠客之首的王越。

  與此同時,公孫續心中也暗道時來運轉,自己一直想要招攬王越,童淵便送上了王越之劍,看來自己與王越之間,也頗為有緣,這王越,必須盡快招攬到自己麾下。

  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自己招攬王越的行程,的確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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