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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竊國傳》第6章 初建暗靈
  東漢光和三年七月十三日,王越與公孫續第一次相見,秉燭夜談。

  房間之中,王越看著面前坐下後尚沒有劍高的公孫續,目光複雜。人生數十載,從初時遊歷江湖,行俠仗義;到後期傾心仕途,浪跡洛陽。王越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如此一天,會義無反顧的決定跟著一個年不過五六歲的垂髫小兒瘋狂一回。

  但是偏偏,這一切就這麽毫無征兆的發生了,並且王越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面前的公孫續真的只是一個垂髫小兒嗎。

  只是,這注定是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王越盡可能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身為曾經最為巔峰的江湖殺手,他這一身調節情緒,控制氣息的能力,至今也怕是無人可及。即使心中依舊波瀾壯闊,但王越面色和氣息,卻已經平靜下來。

  “公子需要我做什麽?”。

  既然決定跟隨面前小兒瘋一次,豪賭一回,王越就不再猶豫,這是身為一名殺手和劍客最基本的秉性,該出手就當機立斷,絕不猶豫,否則,刹那間的失神,便有可能錯失良機,甚至斷送性命。

  “不過除了教公子劍法,我還真想不到自己再有何作用?”,王越自嘲的笑笑,卻也有幾分灑脫。

  見王越如此直接,公孫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慷慨激昂的將王越忽悠上了自己的賊船,可實際上自己現在是什麽也做不了,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己太過年幼。

  沒辦法,穿越的有些太徹底,沒有半路截胡,而是重新開始,公孫續也很無奈。

  公孫續糾結了一小會,咬咬牙無奈輕歎一聲,面上也浮現一絲尷尬之色,“王大家,你若信我,就等我三兩年,到那時我必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至於現在……”。

  公孫續無奈的攤了攤手,“我暫時的確做不了什麽。”

  “為何還需等待兩三年?依公子推斷,兩三年後這天下也許早就動蕩不安,分崩離析。到那時公子方開始準備,未免有些太過倉促!”。

  王越面露疑惑,之前公孫續侃侃而談,胸有成竹,這時怎麽反而退縮起來,莫非有什麽難處不成。

  “公子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那倒不是!”,公孫續搖頭否定,“非我不願,而是因為我的計劃需大量錢財支撐,可我畢竟只有五歲,如何拿出這等錢財,而我又不能向父親索要!”,公孫續一臉無奈,“父親並非王大家,我若將剛才那番話說與他聽,莫說支持,不將我拘禁,以防我惹是生非,便感天謝地了!”。

  公孫瓚師從盧植劉寬,雖然並沒有學到什麽經傳經典,可君親師卻學了十成十,所以現在的公孫瓚對漢朝還是有點忠誠。

  “哈哈哈!”。

  見公孫續如此神態,終於不再像之前一般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王越心情反而莫名大好,哈哈大笑,盡顯爽朗。“我道為何,原來是為錢財犯愁!”,王越大手一揮,卷起寬大衣袖,豪氣乾雲,隱隱之中有一種揚眉吐氣,意氣風發的感覺,終於彰顯出劍神的霸氣。

  “這有何難?我王越縱橫天下十數載,雖稱不上巨富,但亦有不少家私!我的首徒史阿在洛陽也經營了一些酒樓和青樓,我一至交好友更是遼東大賈巨富,家私巨萬,想要錢財,易如反掌!”

  公孫續眼中精光大盛,按耐不住心中欣喜,暗道這時候的人當真是至情至性啊,只要意氣相投,就可掏心掏肺,予取予求,

斷無二言。君不見張飛張翼德,初識劉備便義結金蘭,為劉備散盡家財。  當然,這一世不會再有桃園三結義,張飛也不會再成為劉備的三弟,因為此時張飛已經被公孫續拉攏成為關系親密的大兄,提前融入了公孫勢力中。

  近水樓台,重生涿縣,張飛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況且這家夥還性格直爽,很容易忽悠,公孫續又怎麽可能還會錯過這個三國最頂尖的猛將。

  說到這裡,公孫續還有些鬱悶,張飛在眼皮子底下,劉備也在眼皮子底下,如今自己已經成功收攬張飛,自然也不想放過劉備這個漢末三國間後期最大,但前期卻沒什麽存在感的變數,所以他想要設法殺掉劉備,但神奇的是,當公孫續私下打聽劉備的時候,得知劉備竟然外出求學了,去了哪裡,無人知道,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

  你什麽家庭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還求學!

  對此,公孫續只能表示無語,劉備還真是小強的命,不是那麽容易踩死的!

  甚至,公孫續還隱隱覺得,像劉備這種應勢而生的歷史人物,即使出現了自己這隻蝴蝶,他還是會成就一番事業,區別只是在於,時間長短,成就高低不同罷了。

  最後,公孫續只能心中一歎,反正未來群雄逐鹿,也不差劉備一個。

  見聽聞自己的話之後雙眼流露出亮晶晶的光芒,如同小兒見到喜愛之物一般欣喜不已,終於像是一個孩子的公孫續,王越心中很是舒爽,“錢財對於我等而言,皆如浮雲,如若真能換取功名,我等就算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故而只要公子保證將來善待眾人,錢財之事,就交由在下即可!”

  “好!”,公孫續心中竊喜,面上卻做出一種豪氣乾雲的樣子,只是他不知道,他那天真無邪的小臉上露出如此做作樣子,只會讓王越覺得更加可愛喜人,“那我就厚顏笑納了!”

  二人相視大笑,一老一少,一高一矮,各自笑各自心中的好笑之事,畫面說不出的詭異。二人笑過落座,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公孫續向王越仔仔細細的講述了自己的計劃,也讓王越越發覺得公孫續的不凡,心中暗道公孫家祖上冒青煙,竟然得如此天賜麟兒。

  公孫續要王越在江湖上招攬信得過,並且忠肝義膽,重諾守信的遊俠以及一些聰慧機靈的人,組建一私密組織,名為暗靈。

  所謂暗靈,分為兩部,分別為暗部和靈部,暗部主要任務是保衛公孫續的家人,未來保護公孫勢力中文臣武將的家眷,同時也起到一個監視作用,除此之外,暗部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暗殺,在必要的情況下,暗殺他方勢力的將領和重要人員,所以這一類人必須忠心耿耿,且要身手過人。更主要的是,這些人要有人質在自己手裡,確保萬無一失。

  而靈部,主要任務是刺探各方情報,所以這一類人不僅要忠心耿耿,還要機靈,善於應變,否則很容易露出馬腳,受人權柄。這一類人,將分布於天下各州郡縣之中,角色各異,或為黔首徒附、或為商賈掌櫃、或為小官小吏、或為江湖遊俠等,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如今天下未亂,群雄未起,正是提前布局的最佳時機。

  公孫續希望王越能夠承擔起組建暗靈的任務,同時擔任暗靈的監察人員和教官,將這個組織給建立起來。王越殺手出身,又遊歷江湖十數年,閱歷豐富,正是最佳人選,這也是公孫續認為王越重要性甚至超過那些謀士武將的主要原因。

  對此,王越十分心動,也感受到了公孫續對自己的巨大信任和肯定,這就相當於公孫續提前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搭在自己身上。這讓王越在誠服於面前小兒廣闊心胸和強大魄力的同時,也暗暗發誓,此生必不負公孫續。另外,此刻的他也深信不疑,公孫續必將為自己帶來不一樣的人生,封侯拜相,未必就是一個奢望。

  “公子就不擔憂我組建起勢力後,自己起事或是投奔他人?”

  王越此話一出口,公孫續頓覺心中一輕,如釋重負,知道自己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將組建自己第一支勢力的任務交給王越。

  “人貴有自知之明和識人之能,否則徒增禍耳!”。

  公孫續目光灼灼的看著王越,似笑非笑。

  “而且我相信王大家為人,能成一代劍神,必非出爾反爾之人!否則,就當我年少無知,有眼無珠,錯識英雄吧!”

  “哈哈哈!好!就憑公子此一番話,縱使粉身碎骨,我王越也必不負公子!”。

  王越哈哈大笑起身,與公孫續作別,話已至此,王越已經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

  並且,外面的夜已經深了,半夜時間,不覺過去。

  “卿不負我,我亦必不負卿!”。

  公孫續珍重承諾,對於自己此世招攬的第一人,公孫續還是寄予厚望的。

  “哈哈哈!萬沒想到,我王越竟有臣服於一垂髫小兒的一日!不過這種感覺倒也不錯!不錯!”。

  王越起身離去,行至門口又突然回頭,從懷中掏出一本由布帛組成的好似書籍一樣的東西,丟給了公孫續,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告訴童淵老兒,這龍淵,我不要了!但我希望它只出現在公子手中,否則,雖有千難,我必收回!”

  原來,王越注意到了之前自己抱劍的細節!

  公孫續心中暗道,在那種心神失守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捕捉到這番的細節,這王越,著實不凡。

  公孫續小心接過,果然是由布帛製成的書籍,而且手感還不錯,不是粗麻布,是上好的棉帛。公孫續輕輕翻開,棉帛上畫著一個個簡易的小人,手中拿著一根火柴棍在比劃著什麽,旁邊還有簡單注解。

  是一門劍法!

  雖只是草草看過幾眼,但公孫續亦看出此劍法的精妙和難得,知曉必然是王越自己所創,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會起,還是懶得起,公孫續心中感激,手捧書籍,朝王越的背影一揖到地,早已經忘記之前自己所說不再另拜他人為師的話,真誠道。

  “王師放心,續定不負龍淵和此精妙劍法!”。

  王越哈哈一笑,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瀟灑的離開縣令府,而身後的公孫續卻並沒有見到,在邁出腳步的時候,王越曾低聲呢喃。

  “為師,也必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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