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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竊國傳》第8章 拜師童淵
  “槍神童淵?好是好,可人家鼎鼎大名,威震天下,現如今更是已經隱居讚皇山多年,並不是想請就能請動的。”

  “而且為父只是一區區縣令,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當公孫瓚聽到公孫續想要拜師童淵之後,也是心中意動,他當然知道公孫續天賦異稟,若能有名師調教將來必是一員絕世猛將,但一想到公孫續想要拜師的人是童淵,卻是一陣黯然,在他眼中,請童淵來公孫府教授公孫續武藝,很難,難於上青天。

  草莽英雄,也是英雄;山野大師,那也是大師。

  很尷尬的事情,這個時代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未必看得起童淵這類英雄;而童淵這類大師又未必看得起自己這種上不了台面的邊陲小吏。

  “不行先讓你張飛大兄教導你武藝吧,你大兄也武藝不凡,不輸天下名將!”

  說這番話的時候,公孫瓚也是沒有多少底氣,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因為他心中清楚的很,張飛雖然勇猛,武藝不俗,但使得都是大開大合,爭勇鬥狠的路子,臨陣之時也多靠自身所帶有的那種頂尖武將的意識和身體的本能反應,這些東西極為關鍵,並不是能夠教導出來的,這是一種天賦,或者說是一種本能。

  更主要的是,張飛也不過剛束發不久而已,自己的武藝都沒有打磨成熟,哪來教人的本事。別的不說,現在張飛還在軍中四處‘求指教’呢,軍中的一眾將領,要麽揍過他,要麽被他揍過。

  “請?父親你怕是沒有睡醒!”

  “像童淵這等人物,豈是輕易就能請動的?以孩兒之意,欲親往讚皇山拜之為師!”。

  當時,公孫續有些鄙夷的看著公孫瓚,童淵若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得動,那還怎麽保持現在這種大家的逼格,得不到的才永遠在騷動,你懂不懂?

  “胡鬧!你年不過四歲,怎麽能離家那麽遠去常山國拜師?”。

  被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公孫續絲毫不在意,很是平靜的開始反駁,沒有點說辭,他怎麽敢提出遠赴常山拜童淵為師。

  “男兒生來便應安社稷、立功名,豈可為區區小難所阻?”

  “孩兒聽聞父親幼時因祖母受族中輕視而奮發圖強,後又得外祖父賞識,勤耕謙恭,好學知進,又忠義雙全,因護送義祖父而舉孝廉,征烏桓,討鮮卑,數次置之死地而後生,因功而遷任縣令!”

  可能當時公孫續稚嫩的聲音說出如此一番極具見解的話頗具感染力,又或是這一番話勾起了公孫瓚的回憶,公孫瓚愣愣看著公孫續,眼中目光渙散,精神恍惚,似乎陷入了緬懷之中。

  你是在緬懷你已經逝去的青春嗎?

  這些話就算我信,你自己也相信嗎?

  好學知進?好賴你先後拜師盧植、劉寬,兩個都是天下聞名的海內大儒,可你學到什麽了?

  忠義雙全?也就這和你有點關系!

  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自己都說了,當時你腦子裡在想什麽你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心中瘋狂吐槽,口中的話還是要慷慨激昂的說。

  “孩兒雖年幼,但也不能落了父親的風骨和精神!”

  “而且我公孫家既非頂級世家,也非豪門望族,也就在邊陲之地有些權柄,可真到了內地,誰還管你公孫不公孫的,所以根本就不能保孩兒錦繡前程,既如此,孩兒又怎能效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況且今日孩兒是為了拜師才前去常山國,

不是像父親一樣率軍討敵,就算離家稍微遠一些,可並無性命之憂,又有何不可?”  “涿縣至常山,不過四百余裡,快馬一日便可到達,沿途又無流匪亡命之徒,路途平安,父親有何擔心?”

  “另外父親身為涿縣令,手下難道連個能夠護送孩兒的人都沒有嗎?”

  “若是沒有,外祖府上侯方侯勇二位叔父也能夠護送孩兒前往,到時候讓二位叔父將孩兒平安送到之後,再回涿縣報個平安不就行了嗎?”

  隨著公孫續一句句話,公孫瓚雙眼瞳孔也逐漸開始凝聚,由呆滯變得炯炯有神,公孫續說完之後,公孫瓚伸出雙手穩穩抓著公孫續稚嫩的肩膀,面色潮紅,狀態極為興奮。

  “續兒,你真不愧是我公孫家麒麟兒啊,今生有你這樣一個兒子,我公孫瓚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若是沒有我,你不是死而無憾,是死不瞑目!

  公孫續心中暗暗嘲諷,但面上卻是極為嚴肅,不悅的看著公孫瓚。

  “父親,男兒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創千秋之名,功未成名未就,豈可輕言生死?!”

  “哈哈!你說的有道理!”

  公孫瓚更是自豪的大笑著,一把將公孫續抱起,神色頗有些意氣風發,公孫續以為事情搞定了,結果公孫瓚來了句。

  “走!我們現在一起去說服你母親!”

  公孫續掐死公孫瓚的心思都有了,你做不了主你和我羅裡吧嗦這麽久,這是你作為一個妻管嚴該有的覺悟嗎?

  重生漢末四年來,公孫續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是上天眷顧,不僅讓自己重生為公孫瓚之子,又給了自己卓越的身體天賦,更重要的是,還給了自己一個區別於這個時代的溫暖的家。

  公孫瓚完全沒有這個時代,如劉備一般視女人如衣服的特性,起碼對母親侯氏沒有,二人甚是恩愛,甚至公孫瓚對於侯氏可謂是百般順從,呵護有加。而侯氏,溫婉賢淑,知書達理,是公孫瓚不可多得的賢內助,對公孫續更是無微不至,體貼非常。

  公孫瓚抱著公孫續與母親侯氏相見,父子二人與侯氏商量足足兩個時辰,在侯氏心痛流淚,懷抱公孫續不斷輕撫,公孫瓚垂頭喪氣,目不敢視,在要求公孫續每月至少兩封家書,若條件允許,兩月必須回幽州一次之後,終於含淚答應父子二人的請求,允許公孫續三天之後,啟程前往常山。

  公孫瓚被要求親去挑選心腹十人,護送公孫續入常山。這個沒出息的家夥,在臨走的時候竟然向公孫續投來一個很是激動和得意的目光,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於是,接下來的兩天裡,侯氏寸步不離的跟著公孫續,時不時掉掉淚,時不時撫摸撫摸公孫續。

  一個成熟的靈魂,面對這種情況,讓公孫續很是感動,母親的關懷和疼愛像蜜一樣,沁入心中,沁入靈魂,令人欲罷不能,險些讓公孫續放棄了南下常山的想法。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兒女情長,所以,公孫續難得的流露出一絲兒童天性,膩歪在母親懷中,盡力彌補。

  公孫瓚也緊張自己的寶貝兒子,若不是公孫續不同意,他甚至都準備由田楷護送公孫續前往常山。最後,他慎之又慎的挑選了十名忠心耿耿,身手過人的白馬義從,由侯老太守府中心腹,管家侯伯之子,也就是公孫續之前口中的侯方帶隊。

  侯方頗具勇武,雖非一二流武將,但尋常十來個大漢也近不得其身,又有軍中十數百戰精銳相隨,公孫瓚和侯氏倒也安心,不擔心公孫續途中會有什麽閃失。

  三天后,公孫續在公孫瓚激動、鼓勵的目光以及侯氏的淚光中,努力控制住不去嫌棄公孫瓚和不願離開母親的心情,為了改變公孫家未來的命運,為了將來不被那些時代的弄潮兒乾掉,毅然啟程前往常山。

  常山距離涿縣約有四百多裡,一路上,在公孫續不斷催促中,一行人僅用了兩天的時間便進入了常山地界。

  事先,公孫瓚便遣人打聽出讚皇山的具體位置,其在縣西南二十裡,高百丈余,遠在周朝的時候,周穆王討伐叛逆,在這個地方戰勝敵兵,於是將此山封為讚皇山,後來又在這裡設壇祭拜天地,並在石崖上刻下“吉日癸巳”四個字,為千古絕筆。公孫續認為,童淵隱居在此授徒,未嘗沒有“大丈夫立於世,當名垂千古”的意思。否則,如果真為隱士,完全可以居於深山老林,隱姓埋名,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居名山,授名徒。

  不過想來也是,古往今來只有隱姓埋名的名士,哪有隱姓埋名的武人。武人不如名士般飽讀詩書,性格悠然,超然世外,看破紅塵,而多是一腔熱血,渴望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而童淵,可謂是生不逢時,其青年時期,天下雖算不上太平,但朝廷中一直在致力於宦官和外戚的明爭暗鬥中,對軍事並不重視。後來歲至當年,邊陲各地開始出現戰亂,可張奐、段潁等世家出身的將領一力便可平之,他這種黔首就算進入軍中,最多也就能升到曲軍侯。

  若是常人,曲軍侯或許已經很滿意,但童淵身懷絕技,心高氣傲,怎麽可能滿足於區區一個曲軍侯,於是便有可能誕生了將自己的絕技傳授下去,讓自己的徒弟幫助自己實現夢想的念頭。

  天地君親師,師父的名頭能夠成就弟子的身份,而同樣,徒弟的功績也能夠成就師父的名聲。

  公孫續暗暗下定決心,無論童淵怎麽想,但不管是為了百鳥朝鳳槍這門絕技,還是為了趙雲這個千古大將,自己都要拜入童淵門下。

  也是直到那時候,公孫續方覺得,自己終於開始真正的融入這個時代,也開始為了自己的未來奮鬥。

  而拜師童淵,就是自己亂世崛起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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