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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竊國傳》第56章 神醫華佗
    中平四年,七月中。

  距離公孫續平定張純張舉叛亂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一月內,公孫續以嚴綱為將,統領兩萬大軍鎮守肥如,而自己則統領五百幽靈和千五預備役奔波四方,征討遼西及其周邊郡內的世家豪族余孽,鏟平草原之上還存有異心的鮮卑和烏桓各部落殘余兵力。

  這一個月的風霜雨露,對於公孫續來說簡直是一個脫胎換骨的過程,其不僅已經徹底適應了征戰的生活,也逐漸習慣了一言而定人生死的冷酷無情。不過,效果也是顯著的,烏桓鮮卑各部紛紛投誠,習慣了安穩富足的生活,他們也怕這一切再次失去,所以在公孫續征討鮮卑烏桓殘余兵力的時候,各部落紛紛出兵相助,這才讓公孫續在短短一月之內,便徹底穩定了中東部草原,將之前所遺留的一些隱患徹底鏟除。

  七月中,暗靈傳來南匈奴叛漢的消息,雖然目前僅僅是剛剛開始反叛,只是開始嘗試性的掠邊,但熟知歷史的公孫續卻清楚,這次南匈奴叛漢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到最後還攻殺了現在的並州太守,讓並州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之中。

  甚至,到三國局勢開始呈現的時候,南匈奴的隱患還在,直到曹操徹底穩定了北方,勢力日益強大,已經不是南匈奴可以覬覦之後,方才投降曹操,終於算是結束了這一段混亂。

  得到這個消息,公孫續便開始猶豫要不要出兵並州,幫助並州抵禦南匈奴的進攻,這樣自己不僅能夠提前滲入到並州去,更有機會提前接觸呂布、張遼、高順等人,呂布沒有收服的希望,但若能夠將張遼和高順收入自己麾下,也是一大收獲。

  但如今南匈奴不過是剛剛反叛,對其內部的影響很大,但對並州的影響卻並不是很嚴重,如今的並州完全能夠抵禦住,自己若此時出兵,不僅師出無名,還容易引起別人的猜忌,甚至可能給自己招來禍端。

  更主要的是,如今幽州內部空虛,若自己再離開,幽州就真的無領兵之人了,一旦再發生點動亂,很容易威脅到幽州統治的穩定,並且這次出兵,祖父劉其和父母侯夫人也斷然不會同意。

  於是,公孫續陷入了猶豫之中,到底是出兵還是不出兵。而就在公孫續猶豫的時候,幽州突然傳來消息,陳寔病重。

  陳寔病重,這無疑於一個晴天霹靂。陳寔如今就像是一尊大佛,一個活著的招牌,正是因為有陳寔的存在,才會有絡繹不絕的學子遠來幽州,拜師在涿郡學堂之中,不斷為幽州輸送著新鮮血液。如今幽州距離徹底穩定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此時若失去陳寔這一尊大佛,必然會拖慢幽州後續的發展步伐。

  這樣的事情,公孫續萬萬不會允許其發生,於是,公孫續立即放棄出兵並州的想法,與文醜一起,星夜返回涿郡,同時傳令暗靈,以最快速度將華佗帶回涿郡,不惜一切代價救治陳寔。

  華佗此人,早在兩年前暗靈便已經尋訪到,畢竟華佗在民間聲望很高,又沒有隱藏蹤跡的意思,很容易便尋到。但那時候華佗正在遊歷天下鍛煉醫術和研究五禽戲,所以公孫續便讓暗靈不要打擾華佗,一直在暗中保護。這樣一來如果真有需要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找到華佗;二來也可以保護華佗,避免他出現什麽意外,畢竟,三國名留青史的杏林高手,僅有三兩人而已。

  且不說公孫續星夜趕回涿郡,另說並州方面,受公孫續刺激,面對被擊潰的匈奴騎兵,

呂布一改之前隻拒不追的方針,帶兵追擊侵略九原的匈奴騎兵數百裡,最終以六百兵力全殲匈奴兩千騎兵隊伍,聲名大噪。  這一戰,也讓並州刺史張懿正式關注到了呂布這一員猛將,開始重用呂布,呂布也逐漸展現出其過人的統戰能力和強大的個人武力,外加上有張遼、高順等人的相助,屢戰屢勝,竟然一度將五原郡的匈奴拒之於外,為五原爭取來了難得的安寧。

  再說涼州方面,雖然張溫得到了公孫瓚的幫助,但韓遂馬騰等人也不是等閑之輩,涼州民風彪悍,軍隊戰鬥力強悍,而政府軍方面各懷心思,包括公孫瓚在內也因預先得到了公孫續的授意保留實力為主,平叛為次,所以消極避戰,外加上朝廷軍餉補給不足,所以政府軍只能步步為營,一點點推進,並無太大建樹。

  ……

  “祖父,曾祖情況如何?”。

  情況緊急,公孫續和文醜星夜兼程,僅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便趕回涿郡,回到涿郡公孫續連鎧甲都沒有卸下,便匆匆趕到陳府。剛進入陳府,正巧遇到從府中傳來的侯老太守,公孫續連忙上前,拉住侯老太守詢問情況。

  “唉!”,侯老太守面容也有些憔悴,神情悲傷,目光暗淡,其面對公孫續的詢問,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悲切,“郎中說,只能再堅持三五日,陳公是年歲大了,並非病疾,無力回天了啊!”。

  陳寔是永元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04年生人,如今已經84歲,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比較少見的高壽了。

  “三五日!”,公孫續並未在意侯老太守其他的話,三五日,時間足夠支撐到華佗到來了,公孫續相信,只要華佗到來,必然能夠將陳寔拯救過來。在這個時代,84歲是比較少見,但陳寔一直注重保養,並且性情淡泊,他的身體機能應該不會僅僅只夠他支撐到這個歲數,現在的郎中不行,華佗必然能行。

  “還好!還好!時間來得及!”,反正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公孫續只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華佗身上,這也是他穿越漢末以來,第一次有種無力的感覺。見公孫續竟然有些高興,侯老太守有些不解,隨即又有些不悅,正想詢問公孫續幾句,公孫續卻已經越過自己進入了陳府之中,於是正準備離開的侯老太守也轉身跟著進入了陳府。

  陳府之中,陳家眾人皆在,見公孫續竟然一身盔甲,風塵仆仆的進入府中,眾人心中都有些感動,陳紀不在,陳政,也就是陳寔的二兒子上前一步,朝公孫續行了一禮,“勞煩公子掛念,竟星夜奔回!”。

  “二外祖此話見外,曾祖病重,續兒怎能不回來?”。

  陳政還想說話,但未來得及開口,陳紀便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其面色有些悲傷,面容憔悴,眼圈烏黑,顯然許久未眠,其勉強的朝公孫續笑笑,然後指了指房間內,“續兒,父親讓你進去!”。

  公孫續點點頭,簡單整理整理盔甲,推門進入房間。房間之中,一股濃厚的草藥味,陳寔躺在榻上,正扭頭看著公孫續,其面容雖然有些蒼白,但卻並沒有太過消瘦,雙目之中也有些神光,目光不算渙散,見此,公孫續心中又輕了幾分,就算他不懂醫術,也知道陳寔還沒有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只要沒有油盡燈枯,相信華佗就一定有辦法。

  “續兒見過曾祖!”,公孫續小心翼翼的來到陳寔榻前,盡量不讓自己身上的鎧甲發出聲響,到榻前之後,公孫續雙膝跪下,對陳寔行了一禮,跪拜陳寔,公孫續一直都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好!好!”,陳寔開心的笑著,但是笑的有些艱難,也有些無力,其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公孫續見此連忙起身,輕輕的將他按了下去。

  “曾祖莫要起身,好生躺著!”。

  陳寔也沒有勉強,慈愛的看著公孫續,無力笑著,“續兒一戰平定叛亂,可喜可賀啊!只可惜這副身子不爭氣,不能迎接續兒凱旋。”

  “會的,曾祖能夠迎接續兒凱旋的,只要等上些許時日,等曾祖康復了,續兒就召回大軍,讓曾祖迎接眾將士凱旋!”。

  陳寔欣慰的看著公孫續,“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老夫時日無多了,不過能夠在彌留之際再見到續兒,老夫也死而無憾了。”。

  感受著陳寔的真摯情感,公孫續心中也微微有些感動,鼻子微酸,險些掉下眼淚來,不過他很快便忍住了,在面上拉扯出大大的笑臉,“續兒沒騙曾祖,續兒已經遣人找來神醫華佗,有他在,曾祖必然會安然無事。”

  聽聞華佗名字,陳寔目光之中浮現了一絲波動,但也僅僅是那麽一瞬間而已,其聲音平靜的問著公孫續,“可是華元化?”。

  “曾祖也知曉此人?”,這令公孫續有些意外,未曾想華佗的名聲竟然如此之大,連陳寔都聽過。

  陳寔微微點點頭,“略有耳聞,聽聞其醫術精湛,沒有醫不好的病,並且醫病不分貴賤,在民間頗具聲望。”。

  “對,就是他,再有一兩日他便可到達涿郡,到時候必然能夠醫好曾祖!”

  “續兒有心了!”。

  華佗趕來的速度非常快,就在公孫續趕回涿郡的第二天他便趕到了涿郡,其到涿郡之後,見公孫續竟然披甲伺候在陳寔榻前,心中有些詫異,但病人要緊,華佗也沒有多問,直接開始為陳寔診治,公孫續朝華佗躬身作揖,然後悄悄退出了房間,和眾人一起在門外等候。

  約半個時辰之後,面頰額頭帶汗的華佗從房間中走出,腳步也有些虛浮,陳紀陳政見此立即上前扶住華佗,這時候,他們已經從公孫續口中知曉了面前這人是誰,所以雖然焦急,但也不敢失禮,恭敬問道,“敢問華大家,我父親如何了?”。

  華佗輕輕推開二人,分別朝二人拱拱手,“幸不辱命,陳大家只是身體衰弱,並無大礙,老夫已經為其做過針灸,暫時穩住情況,接下來再按照老夫的藥方將養半月,便可康復如初!”。

  聽到這個消息,公孫續大喜過望,對著華佗躬身行禮,一揖到地,態度謙恭,“小生多謝華大家醫治曾祖!感恩不盡,日後但又差遣,萬死不辭!”。

  “我陳家也銘記華大家大恩,永世不忘!”

  見眾人如此客氣,華佗面上也略有慌張,趕緊上前,扶起公孫續,“公子勿要多禮,老夫如何當得公子如此一禮!這些年來,若無公子手下相護,鄙賤之人早已身死多時,更何談平安創出五禽戲,老夫尚未謝過公子,又何當得公子如此一禮?”

  “華大家五禽戲已成?”公孫續聽了華佗的話,不由大喜,五禽戲已成,他就有留下華佗的理由了。

  “看來,屢次保護老夫之人,真是公子手下!”。

  本來,華佗還對這些年暗中保護自己的一眾能人歸屬暗暗懷疑,但如今先是公孫續找自己前來涿郡為陳寔醫病在前,今又知五禽戲在後,心中更是肯定那些能人,皆屬公孫續手下。

  “希望小生之人未打擾華大家才好!”,公孫續也隱瞞。

  “哈哈!公子何來此言?若非公子手下保護,老夫如何能夠放心大膽進入叢林,觀那些動物行為,若非如此,恐再有五六載,這五禽戲也未必可成!況且,近幾年來,公子手下屢次救我於危難,讓老夫得以如意行醫,何來打擾一說?”

  公孫續笑笑,表示不打擾華佗就好,然後繼續問道,“不知華大家將來有何打算?”。

  “公子認為老夫該有何打算為好?”,華佗看著公孫續,雙目含笑。

  “有門!”,見此,公孫續大喜,卻不知道就在剛才,陳寔已經先行鋪好了路,若非如此,就算公孫續能夠留下華佗,也要費一番功夫,“如今幽州安穩,民生富裕,又有外公與曾祖講學,好學者不知凡幾!”

  “而先生雖醫術通神,但一人之力終究有限,若先生能夠在幽州開設醫館,廣教學徒,待日後先生門生便可遍布天下,普天百姓,皆可承先生之惠,此乃千秋之功也!”

  “哈哈!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從公子言,日後,還多多勞煩公子!”,想象中的婉拒之詞並沒有出現,華佗依舊只是笑笑,很自然的答應了公孫續的邀請。

  “但有所教,敢有不從!”,公孫續大喜過望,未曾想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留下華佗,竟然如此輕易便成功達到目的,於是再次一揖到地,朗聲說道。

  畢竟,有華佗在身邊,就如同多了一張保命符,怎能讓公孫續不高興。

  大喜事一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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