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饒有興趣的看著老鬼，這家夥，實在有點可憐，雙目下陷，臉就像枯樹皮一樣，整個人瘦巴巴的，看著就像一塊乾臘肉。
　關鍵是，他的手和腳，都因為長期浸泡在化工溶液裡，而變得扭曲可憎，但是，畢竟是接近二百歲的一個老鬼，陳寒還是有點同情。
　“你說趙景平不是人?難道你們是人?對待你們這些鬼怪，他能用對待人那樣仁慈善良嗎?那你們還不早就造反了?”陳寒故意刺激老鬼。
　老鬼有點害怕和陳寒對視，低著頭說道:“我們雖然已經死了，而且成了孤魂野鬼，就已經認命了，但是，你知道趙景平做了什麽嗎?他強行將我們從荒墳裡挖出來，然後就想驅趕一幫畜生一樣，給他乾活，每天練多一粒米都不會給我們。”
　陳寒問道:“每天一粒米，這不是寫你們盡快掙脫輪回，早日成佛成仙嗎?這也有意見?”
　老鬼伸出了自己的雙手，苦笑道:“你看看我的手腳，意見唄折磨撐著比樣，還成什麽佛?我們現在意見比鬼還要鬼，就是他的操縱的一個工具，沒有白天黑夜，一年四季，無時無刻都被泡在化工溶液裡?他喪心病狂的弄錢，我們就算是鬼，也是六道中的生靈吧?他的工廠，比地獄還要恐怖。”
　陳寒聽得很驚悚，接著老鬼又講訴了趙景平如何鞭打，懲罰他們，如果哪一個做錯了，或者稍微偷懶，如何殘忍的處置，聽得陳寒一身都感覺冰冷。
　這個趙景平竟然如此變態?對鬼怪不用同情，這個可以理解，但是畢竟他們是為你乾活，不用花一分錢，至少能理解一點他們的苦衷吧?
　“哦，還有什麽?你們現在一共有多少數量?”陳寒問道。
　老鬼嘿嘿的笑道:“不計其數呀，你不知道，那一片山地，幾百年以來都是風城埋葬死者的地方，孤魂野鬼難以計數，不過在趙景平工廠乾活的從開始的二百多人，現在已經增加到七百多人。他還在不斷的挖掘，估計今年會突破千人。”
　“這麽多?這個混蛋，真特麽的心大，這種挖別人祖墳的事情，他乾的理所當然?”陳寒心裡很憤怒。雖然他不知道趙景平使用了什麽邪術，不過推測也知道，一定是一種很霸道的做法。
　以前那一夥種樹的死鬼被驅使的情形，陳寒還記得，這些家夥，真會找便宜，上千人白乾活，就算人工，一個月也能省下幾百萬，和搶錢一樣凶狠。
　“我要如何幫你?我能做什麽?”陳寒問道。
　老鬼拍拍地上的泥土，悲催的說道:“塵歸塵，土歸土，他們每一個和我都一樣，縱然是孤魂野鬼，也應該回到自己的地下，而不是被他暴露在太陽底下，卻乾著肮髒的事情，陳寒，救救我，也救救他們，把一切都解脫了吧?”
　陳寒看著老鬼的狀態，再看看遙遠的南山，心情也很複雜，“但是，我有什麽能力救它們?有點力不從心呀?”
　趙景平已經成了氣候，現在財大氣粗，不要說正面和他鬥自己不是對手，就算用損招，也不一定佔到便宜，何況兩家現在還是合作關系，難道把趙景平乾掉不成?
　那就太扯了，殺人的事情，無論多憤怒都不能做。“讓我想想，”陳寒現在只能這麽敷衍。
　“陳寒，你真的應該看看我們乾活的場地，然後你什麽都明白了。”老鬼不死心陳寒這樣沒有作為，既然是一種神秘力量，將他送到這個年輕人面前，說明他一定有辦法。
　陳寒鬱悶的說道:“我何嘗不想看看，但是兩次，都沒有進去，我就是個普通的人，又不能化成一陣風飄進去。”
　老鬼說道:“要是你想進去，我可以帶你進去，不過最好是晚上，只要你看一眼，你就知道，現在的時代了，還有這麽多水深火熱的可憐蟲，而且大多是百年以上的老家夥，太慘了。”
　陳寒最看不得的就是老人受委屈受欺負，即便是老鬼，也讓他心裡不忍，其實在人和鬼之間往來的時間多了，陳寒有時候都忽略了各自的存在方式，都是一個生靈，都是人這個物種的生存形式，每一個人都會有那麽一天。
　“好，晚上，我和你再走一趟，去看個究竟。”陳寒做出了決定，老鬼激動的就要給陳寒跪下，陳寒擺擺手，然後上車，老鬼急忙又躲在後排的角落裡。
　陳寒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公司，直接去見了蘇暢。蘇暢問道:“陳寒，聽說你今天很猛?直接去了精品化工，還對人家冷助理動手了?你想死呀?那是我們的甲方?”
　陳寒反駁道:“蘇總，今天我就想和你說說這個精品化工，這是你的關系弄來的業務吧?蘇總，你知道我們的員工是如何翻車受傷的?”
　蘇暢不以為然的說道:“除了才做不當，粗心大意，還能有什麽?這個業務的背景很硬，不會有什麽問題，需要教育的是我們的員工。”
　陳寒有點生氣，提高了聲音，說道:“蘇總，你錯了，這個業務雖然你動用了某種關系拿到了， 但是趙景平心裡很不痛快，我們的員工翻車受傷，按照我調查的結果，都是趙景平一夥在背後作怪，估計後面這樣的事情不會少。”
　蘇暢看著陳寒，眉頭緊鎖，說道:“不會吧，陳寒，你別危言聳聽了，趙景平要是有意見，一定會當面和我說，我敢保證，他不敢，你別疑神疑鬼了，趙景平敢背後陰我?他不想幹了?”
　陳寒廳蘇暢如此自信，知道背後支持蘇暢的人一定很厲害，但是趙景平使用的是損招，最終還是蘇暢扛不住，自己認輸。
　“蘇總，你聽我給你分析。”陳寒正要給蘇暢洗腦，蘇暢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蘇暢示意陳寒暫停，拿起電話。
　“什麽，高翔，又出事?你是怎麽搞的，你有沒有能力管好自己的隊伍，要是沒有，你立刻給我打辭職報告，什麽?還死了一個?臥槽。”蘇暢重重的將電話砸在話機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蘇總，怎麽了?高翔那裡又出事了嗎?”陳寒問道。
　蘇暢狠狠的說道:“這次鬧大了，翻車，還死了一個，瑪德，這下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