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振遠把折扇叉擋到了左眼卜,道!,“莫開玩笑,莫開航火,某家這就夠難受的了,你竟還說這是洛陽一景”。
馮寧榮笑道:“池水清澈,潺潺不絕,不是一景,那又是什麽,我並沒有說笑啊”。
衛振遠奇道:“咦,馮大人,你今天興致倒好,竟還開起某家的玩笑了,不似前段時間,整天哭喪著個臉。
是否家有喜事,你老婆又給你生孩子了?。
馮寧榮拉過他,道:“這到沒有。是我遇到一位名醫,能治我娘的病。現在病情已是大見好轉,所以我的心情才重新開朗起來。來來來。我帶你去見他,順便也給你看看眼疾!”
衛振遠跟著他向屋子裡走來,口鬃上卻道:“你說的是一指定生死,吧。以前他給我著過眼睛,也開了藥,當時是挺好使的,可過些日子又犯。他又來洛陽了?。
馮寧榮“哼了一聲,道:“如果是他。我就不讓你進來了!”
兩人一起進了屋子,王平安忙站起身,衝衛振遠拱手施禮。衛振遠可不是什麽客氣人,隻瞥了眼王平安。便道:“那醫生在哪裡?”說完這句話,快步上前,衝床上的馮太夫人道:“老嫂子,你還好啊?。
馮太夫人嗯了聲,道:“好,好行麽呀,你沒看我都躺床上動不了了啊!”
王平安本以為這魁梧的衛大將軍能說幾句安慰的話,不成想衛振遠卻道:“躺床上還不好啊,有兒子伺候你,這叫老來福,不象某家這勞碌命,不比你小幾歲,卻仍要大熱天的到處跑,一刻不得消停”。
說著話,他大大咧咧地往胡凳上一坐,正巧就是王平安剛才坐的那張。他把王平安當成是馮家的小廝了。
馮寧榮在旁道:“衛大將軍,我看你呀,就是平常破茶壺見多了,所以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可知他是誰。他就是那位名醫,徐州來的王平安啊!”他一指王平安。
衛振遠扭過頭,看向王平安,道:“王平安?這個名字很熟啊!哦,想起來了,在公文上見過,什麽小神醫的那個王平安,就是你吧?。
王平安隻好再次拱手,道:“承蒙家鄉父老錯愛,;卜神醫之名萬萬不敢當,學生便是王平安”。
衛振遠歪著頭,用一隻眼睛看著他。道:“年紀果然不大,想來錯愛是肯定的。某家問你,天下名醫之中,你排名第幾啊?”
王平安一愣,心想:“名醫排名,這個還能排名嗎?。
不待他回答,衛振遠又道:“第一你是甭想了,那是孫真人穩穩當當地佔著,第二是他的徒弟,雖然有些浪得虛名。但卻沒人挑戰過他,第三嘛過斤小幾個年,某家看你還有可能。不過某家可是用一隻眼看的。所以就算看錯了,也是錯看,絕非是錯愛!”
馮寧榮哈哈大笑,道:“老衛,你還是這張臭嘴啊,毛病總也改不掉。第一回見面,說這些幹什麽!”
衛振遠打了個哈哈,將擋在左眼上的折扇放下,道:“要是改得了。某家不早進京當真正的大將軍去了,何必窩在這裡當今假的!來,小安安,給某家看看眼睛”。
王平安被他一聲小安安叫得汗差點沒掉下來,以衛振遠的口音叫出小安安來,有點象小囡囡。他低下頭,看向衛振遠的左眼,他道:“衛大將軍眼睛的症狀很明顯啊,這是風火眼疾
衛振遠道:“某家自然知道這是風火眼,問題是怎麽治啊,這眼疾總是去不了根兒,一到天熱時就作,流淚不止。實在是大大丟某家的面子!”
王平安道:“你總是拿著這把折扇擋著眼睛,自然會反覆作,這病是傳染的!”他伸出手去,給衛振遠號脈。
衛振遠卻道:“你不會懸絲診脈?看來你無論如何也排不到第二了”。
王平安笑了笑,道:“第幾無所謂,只要能治好你的眼疾,就算是我排名第一萬,又能如何?。
衛振遠咦了聲,轉頭對馮寧榮道:“小安安很看得開啊,不在乎名頭!很好,很對某家的胃口小安安不用擔心,就算治不好某家的眼睛。某家也不怪你,誰讓你討人喜歡呢!你年脆入我軍中,給某家當今親兵吧”。
馮寧榮笑道:“你可得了吧,你知道平安世侄為什麽會來咱們洛陽?隻走路過罷了,他可是太子殿下請去聚會的,給你當了親兵,那太子殿下怎麽辦?。
“原來小安安竟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賞識!好。有前途!”衛振遠點頭笑道。
王平安松開他的手,又道:“衛大將軍。讓我看看你的舌苔。”衛振遠把嘴一張,舌頭伸出老長。
看過之後”赤痛,流淚羞明,我說得可有錯?”
衛振遠把舌頭縮了回去。道:“你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一萬名都排不進去。每個醫生給某家看病時都要問上一堆,某家猜你馬上就要問大小便的事!”
王平安看了眼馮寧榮,嘿嘿笑了幾聲,又低頭對衛振遠道:“這個倒是不用問,你大便秘小便赤,我就算不問,也是知道的!”
他走到桌邊坐下,鋪紙提筆,道:“外洗內服,雙管齊下。你這眼疾兩天功夫就能好,不算今天”。
衛振遠站起身,又想用折扇去擋眼睛,忽又想到王平安剛才說的話,把折扇又放下了,走到王平安的身後,道:“別的醫生也能治好,但架不住總複啊,你開藥方,最好能夠去根兒!”
王平安卻道:“這個沒什麽根兒不根兒的,只要平常注意些就成了開好方子後,想了想。又道:“不要用手總去揉眼睛,還有你手裡的折扇也不要再用了
衛振遠看了看藥方,問道:“兩個方子?。
王平安指著前一個方子,道:“這是桑的紅花湯,是用來熏洗眼睛的,別的醫芒該給你開過吧?”
衛振遠卻搖頭道:“桑菊什麽的到有開過,這個紅花卻是沒有,這不是治跌打損傷的嘛,也能用來洗眼睛?”
紅花這味藥,乃是記載在《唐本草》上的,藥材的多種用法,是在實踐中探索出來的,《唐本草》還沒寫出來,不少醫生隻知某味藥的幾種大眾用法,倒也並不奇怪。
王平安點頭道:“你的症狀用這味藥是可以的。”
他指著第二個方子,為衛振遠解釋,道:“這是內服的方子,以荊、蟬、桑、菊、等為主。這叫清散風熱為君,然赤痛由熱鬱血分,故以克蔚、赤荀、明砂行血止痛為臣,佐以酒浸生川軍使血熱從下焦分消,谷精明目止淚,使以蒺藜。通絡以活血”
沒等他說完,衛振遠便不耐煩地道:“你說得這麽詳細幹嘛,某家是個粗人,聽不懂這些玩意兒。你就說喝了這個藥湯子之後,幾天能好吧?”
坐在床邊照看母親的馮寧榮,忽然說話了,他道:“平安世侄網才不是說了嘛,不算今天。再過兩天就能好!”
衛振遠嗯了聲,拿過方子,道:“行了,那就成。
如果兩天后就能好,某家也不用躲著了,直接閱兵即可,這就讓人去抓藥喝!”說著,大步就要往外走。
床上的馮太夫人忽道:“傻。傻大斤小,這裡就是尚藥局,你還要去哪兒?”
王平安站起身,笑道:“還是我為衛大將軍去煎藥吧”。雖然衛振遠大大咧咧的,可卻倒挺對他的脾氣,這種人好相處,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言行如一,不用怕他背後算計。
去了藥房,王平安片刻功夫便將藥備齊,開始煎製。衛振遠就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很關心的樣子,嘴裡還叨咕著。
邊看王平安煎藥,衛振遠一邊說道:“小安安,你要是當今隨軍醫生,怕是很有大好前程。某家跟你說,軍醫可和普通醫生不同。那是很受尊敬的啊,有時候戰況緊急,領兵的校尉陣亡了,軍醫是可以帶領殘部作戰的,一來二去。不就成了實權將軍嘛!某家看你有這方面的潛質, 不如等見過太子之後。來洛陽吧,某家保你有斤,好前程!”
他到是沒有說錯,在戰鬥中。如果領兵的校尉陣亡,確有隨軍醫生接過指揮權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軍醫是識字的,在這年代,能識字的士兵不多,甚至有些軍官都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士兵們對識字的人是很尊重的。不過,懂打仗的軍醫卻是不多,往往網接過指揮權,緊接著就陣亡了。
王平安拿著一把大蒲扇。正在扇爐子,聽他這般說,抬起頭,道:“衛大將軍,我不是當兵的料。但有幾名家人卻是喜歡舞刀弄槍的,我很想為他們求個出身,你能給幫個忙不?。
衛振遠哈地一笑,道:“別的忙某家幫起來困難,可要說給別人一個行伍出身,那是再簡單不過了。你有多少個家人想要入行伍?。
王平安大喜,忙道:“九個,都姓歐陽,最好都能讓他們當今軍官啥的!”
衛振遠切了聲,道:“這個簡單,某家可以給你空白告身,你自己隨便填去,正八品以下,你愛填啥填啥!不過,卻要等你將某家的眼睛治好後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