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世民笑了笑。道!“以往卜朝。至平安向來話少。今兒奇,竟有事要奏。好啊,你且說說看,許敬宗不適合做崖州刺史,那他適合做什麽?”
王平安道:“啟稟皇上,崖州地處的僻,民風悍蠻,怕是許敬宗無法勝任刺史之職!”
初唐,崖州屬於嶺南道,廣州中都府管轄。後世此處風光秀美的,乃是旅遊渡假的好去處。可在初唐時節,這裡卻並非如此,此時的崖州,除了當地居民外,大多數中原去的人,都是囚犯。每每官府有判決下,流放嶺南,除特殊情況外,一般來講就是將犯人,流放往崖州這個方向的。
實事求是地講,民風悍蠻可是一點沒形容錯這個年代的崖州確是強人眾多,這裡的地方官極不好當。一千多年前的崖州,和後世大大不同,除了風景依舊之外,再也無半點可以比較的地方了。
李世民忽地一樂,問道:“你怎麽知道許敬宗無法勝任,從哪裡得知的?你這樣說,可是要大大得罪人的呀!”許敬宗以中書侍郎之職,被貶到崖州去當官,這已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事了,你竟然說連這個他都沒法做好,未免把許敬宗糟蹋得一文不值了!
王平安心想:“得罪人?我這還叫得罪人?那你們這叫什麽了?對,你們這叫為他好,一切為他著想!”
他道:“微臣自是有根據的。崖州那裡情況特殊,如果想要在那裡做好地方官,怕是必須得用雷霆手段,壓製當地不法之民,可是許敬宗是萬萬壓製不住的,因為他信佛。不打人。不殺人,甚至不罵人一團和氣,如何能夠管理好那各凶險的地方呢?”
大臣們聽了王平安的話,心裡一頭。崖州那裡流放的犯人不少,如果不強力彈壓,那的確是不好治理的。大家心裡是這麽想的,可表面上人人卻都搖頭,表明態度,大大的不以為然,絕不附議王平安,以免得罪了長孫無忌。
李世民道:“信佛?信佛之人太多了,難不成就因為信佛,就不能當官了?以國家律法處罰有罪之人,並不影響修行,這跟信不信佛沒有關系啊!”
王平安忙道:“皇上有所不知,那許敬宗已然板依了佛門,並且有了法號,名為悟淨,是玄類大師的得意高徒。
其實呢,象馬大人刊網說的,他每每在辦公時伏案,那不是在打瞌睡,而是在心中默念經書,是在修行呢!”
李世民大皺眉頭,這話怎麽說的,難不成辦公時睡覺,還成了有理的事兒了?長孫無忌也是不解,不明白王平安幹嘛要給許敬宗說好話。他問道:“王平安,你到底要說什麽,直白的說出來吧,不要左顧而言它。”
王平安答應一聲,道:“微臣以為,許敬宗不適合去崖州那裡為官,但他卻有另一項長處,就是禮佛心誠。最近長安民間的善男信女們正打算募集善款,想要為從天塹回來的高僧玄類大師,蓋一座有史以來最高的雁塔,名為通天浮屠。要蓋好此浮屠,自需誠心禮佛之人才行,所以微臣以為,許敬宗適合做此事,等他蓋好了浮屠,以後再打理靈感寺周邊的相關事宜,再是合適不過。”
大臣們這才明白,原來是想讓許敬宗去當一個類似廟祝的人啊,讓中書侍郎去當廟祝,這可真是太大材小用了!不過也好,總比去崖州要強上百倍,至少還能留在長安這種繁華之地,不用千裡迢迢地去吃苦受罪了!
長孫無忌嘿然而笑,這也不怎地啊,其實還不如把許敬宗流放到崖州去呢,好歹他雖失了勢,但也不至於在長安被舊同僚恥笑,還能在崖州刮刮地皮,作威作福。可要是真做了類似廟祝一樣的人,他的面子往哪兒擱,又如何面對昔日朝中的同僚呢?
李世民也嘿的笑出了聲,他問道:“王平安所言,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大臣們誰也沒出聲,一起看向長孫無忌,就連馬周都看向他了,只要長孫無忌說行,誰也犯不著說不行啊!
長孫無忌稍一猶豫,李恪卻搶先一步,站了出來,大聲道:“啟稟皇上,兒臣以為不妥,許敬宗不適合主持通天浮屠的修建,還是讓他早早出京,去崖州赴任比較好。兒臣讚同長孫大人的提議!”
長孫無忌見他跳出來說話,心中暗哼,小兔崽子,我想如何處置別人,也容得著你多嘴多舌嗎!他上前一步,道:“老臣以為,吳王所言大謬。剛才老臣不知許敬宗竟有悟淨的法號,誠心禮佛,這才提議讓他去崖州為官,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自然便不會去。老臣以為,讓他主持建造通天浮屠。乃是知人善瓦個,以後再管理廟產,更是理所應當!”
頓了頓,他看向李恪,又道:“所以說,吳王不能因勢利導,無法做到知人善任,乃是讀書太少的關系,做不到以史為鑒。皇上應讓吳王回家閉門讀書,待他能做到以史為鑒,再上朝輔佐皇上和太子,如此方可
王平安看了眼李恪,心想:“他跑出來說這麽句廢話幹嘛?結果還要挨,莫名其妙。”
大臣們則心中都想,李恪順著你的話說,還要被你。他順著你的話說,讚同你的觀點,竟然成了讀書太少,連以史為鑒都弄出來了。你直接說你煩他,不就得了,省多少事呢!
李世民笑了兩聲,擺了擺手,道:“恪兒回家後,多多用心讀書吧!”不鹹不淡地“關心”了一下李恪,又道:“那就不讓許敬宗去崖州了,讓他主持修建雁塔吧。還有,那個玄類和尚,今晚讓他來承天門,聯要見一見他,這幾天總聽太子提起他,聯也想看看他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說完之後,李世民有些疲乏,站起身,慢慢走向後殿。史忠臣尖著嗓子,叫道:“退朝!”大臣們一起行禮,恭送皇帝。
長孫無忌看了看王平安,道:“你今天倒是話多,那許敬宗對你有何好處,竟要為他說好話?,小
王平安忙道:“與人為善,與人為善嘛!”
長孫無忌嘿嘿笑了兩聲,說了聲:“濫好人!”轉身走了。他身後的房玄齡等人,一起衝王平安搖頭,都沒說什麽,跟著長孫無忌走了。
王平安歎了口氣,心想:“小啥叫濫好人,我不是想讓許敬宗揮一下余熱麽,讓他為我賺錢啊!大唐能人雖多,可象商人似的官員。卻是不多,許敬宗這種人少之又少,我不好好利用一下,那豈不是太笨!”
心裡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大殿,忽聽後面有人說話,卻是李恪。
李恪道:“無病,那許敬宗現在已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他的仕途已然走到了盡頭,你幫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從他身上再也無法得到好處,又何苦為了他,得罪了國舅爺呢?”
王平安一回頭,見是他,忙又說道:“與人為善,與人為善嘛!”還是這句。
李恪低聲笑道:“說得好,導人為善。無病,本王今天也是與人為善,幫了你的忙啊!”
王平安呃地一聲,沒明白這話什麽意思。
李恪拉了他一下,道:“聽說那玄典和尚很有些本事,不如一同去看看?”
王平安道:“好啊,下官便是和他住在一起的,正可陪王爺一同去看他
兩人出了皇宮,一同騎馬向靈感寺走去。路上,李恪道:“無病,今天為了你,本王可是挨了國舅爺好一通,連父皇都對本王不滿了,還讓本王回家多讀書呢!你說,你該怎麽報答本王?”
王平安呃了聲,道:“這”如何說起?嗯,王爺看重下官,下官感激不盡,王爺如果有事吩咐下官去辦,盡管開口明示。
李恪笑道:“看來你是沒明白怎麽回事啊!好,本王就明說給你聽。”他停頓少許,看了眼王平安,見他確是茫然,不似作偽,這才道:“國舅爺向來不喜歡本王, 這點也無須隱瞞,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無病也不用裝糊塗吧?”
王平安心想:“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還用問我嗎?長孫無忌不喜歡你,難不成你就喜歡他了?當面叫舅舅。背地裡叫國舅爺,擺明了你也不喜歡他呀!”
心裡這麽想,可嘴上不能這麽說,那得多不會做人哪!王平安很茫然地道:“會嗎?不會吧,下官從沒有這種感覺啊,長孫大人似乎很是關心王爺的呀!”
李恪嘿嘿一笑,這小子真夠滑頭的。他道:“行啊,那你就接著這麽認為吧!凡是本王說好的,國舅爺一定會說不好,一定要反對。所以本王今天冒著被斥的危險,幫你說了好話,本王一說讚同把許敬宗流放到崖州去,你瞧,國舅爺不就立馬兒說不行了嗎,當著眾人的面就改了主意!本王這不就等於是幫著你,留下了許敬宗嗎?”
王平安啊了聲,道:“原來。那個”其實王爺不必如此,倒因為下官的事,讓王爺為難了。”
李恪乾笑了兩聲,道:“那你打算怎麽感謝本王呢?本王可是因為你,挨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