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史忠臣再次開始行動
王皇后淒淒然地寫好了手諭,交給貼身大宮女秀兒,讓她去交給史忠臣,大總管這一關,是無論如何也要走的,沒法繞過去,一來嬪妃的封號要備案,二來收拾宮殿,也得由史忠臣派人去才成,不能讓堂堂皇后真的去指揮打掃宮殿吧
秀兒拿了手諭趕去觀雲殿,她心想:“好啊,我終於安全了。(起航小說~網看小說)那幾個宦官一逃走,就等於是事情有了缺口,皇后娘娘想再滅口也來不及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滅不滅口的也無所謂了,那我不就安全了嘛”
她畢竟跟著王皇后多年,為了伺候王皇后連嫁人都耽誤了,她甚至有這輩子不嫁人的想法,隻想著存夠一筆養老錢,等離了皇宮時,收養個兒子,能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就行。有了這種想法,她自然什麽事都要優先為王皇后考慮。
拿著手諭,秀兒就想:“皇上做出的這個決定,估計是想為那個小尼姑好,可表面上看,卻是在‘懷念’蕭淑妃。蕭淑妃是個啥,她可是犯了扎草人詛咒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子的罪犯,她有啥好被懷念的。皇上這麽做不過是在向宮人們展示皇家的寬厚罷了,可既然通過皇后娘娘下這個令,那這好人為啥不讓皇后娘娘做呢?這樣,宮裡人還有外面的人,不就都要稱讚皇后娘娘的寬厚了嗎,說她是個好皇后,象長孫皇后那樣”
她打算好了,就把所有的好處,都說成是皇后娘娘的,這樣也算是報主隆恩了。
來到了觀雲殿,通報之後,秀兒進了大殿,見到了史忠臣,她把王皇后的手諭呈給史忠臣看,等著史忠臣問話。
史忠臣仍在鍛煉身體,他已然打定主意,一定要除掉王皇和武媚娘這兩個妖女,既然決定了,他就沒打算半途而廢。這段時間,他的身體大有回光返照的架勢,確實好了不少,甚至都能單手抬起十斤重的香爐了,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講,力氣著實算是不小了。
看了手諭之後,史忠臣皺起眉頭,問道:“皇宮之中,升賞嬪妃都是有定製的,為何皇后娘娘這次要升六個人?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更幽堂侍佛宮女?這是怎麽回事,咱家以前怎麽不知有這麽個宮女呢?”
他看手諭之時,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楊春花的名字,又看到了更幽堂三個字,神經一下子就被撥動起來,所以有此一問。
秀兒隨口亂編,反正是沒法證實的事情,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秀兒道:“因為蕭娘娘故世,她原先宮裡的人不好好伺候皇幼子,皇上怕委屈了皇幼子,所以這才打算換一批人的。皇后娘娘說了,這些嬪妃都是無子之人,這輩子怕也是就這樣兒了,所以這次有了升賞的機會,便給她們升一升,以後怕是再沒這個機會了。到於說到楊春花,她和皇上……這個不太好說,但皇后娘娘是知道的。楊春花是皇后娘娘在感業寺的侍佛替身,又被娘娘召進宮來,在更幽堂裡打掃,沒功夫也有苦勞,所以這次一並封賞,讓她好好照顧皇幼子的起居生活。”
史忠臣哼哼兩聲,道:“楊春花是皇后娘娘在感業寺裡的侍佛替身,現在又要成了嬪妃?這裡面有些話確實不太好說了。皇后娘娘這次封了這麽多人,是不是就想著掩蓋這個‘不好說’呢?”
秀兒咬了咬嘴唇,想在大總管面前蒙混過去,還真是不容易啊,再編不出理由,她索性就沉默,乾脆不吱聲。
史忠臣看了她一眼,看她的樣子,想必是不想說出太多的“內幕”。史忠臣冷冷地哼了聲,就憑一個宮女,又能知道多少內幕呢?他把手諭放到桌子上,道:“你回去和皇后娘娘說一聲,就說這事兒咱家立即就會去辦,後天就能辦好。嗯,明天晚上就差不多了,要是皇后娘娘不放心,可以在明天晚上,去……去啟蒙殿驗收,看看收拾得合不合她的意。”
秀兒心想:“這怎麽可能,收拾個宮殿罷了,還要勞皇后娘娘去驗收,太誇張了吧”她點頭道:“婢子回去後,會稟報給皇后娘娘的。”她可不敢替王皇后答應下來。
史忠臣嗯了聲,擺手道:“那你這就回去吧”待秀兒轉身要走時,他忽然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事兒皇上知道了吧?咱家說的是改宮殿名稱的事”
要改宮殿名稱的是武媚娘,說給李治聽,李治便算成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下發到王皇后那裡,王皇后寫手諭時,又變成了她自己的意思,所以從手諭上,是看不出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皇帝是知道的。問題是,皇帝是先知道的,還是後知道的。
史忠臣冷丁一問,秀兒想的就少了,她只顧及著給王皇后爭個好名聲,卻忽視了,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句話裡的危險成份。
秀兒轉回身,道:“皇上已經知道了,讚成改宮殿的名稱。”她這話要是放在別人耳中,聽了會覺得皇后挺有權勢的,是真正的后宮之主,有權力改宮殿的名稱,而且皇帝也同意了。
可聽在史忠臣的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了。讓武媚娘進宮的是王皇后,讓武媚娘和李治行苟且之事的還是王皇后,陷害蕭淑妃的也是王皇后,現在“論功行賞”,給武媚娘封賞,還弄個好宮殿的人,仍舊是王皇后
史忠臣幾乎把王皇后給恨死,心中暗罵:“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賽過妲己,邪惡之極”
表面上當然不會流露出憎恨的表情,史忠臣點了點頭,道:“皇上知道了就好,你回去吧。”
秀兒轉身,又要出殿。可她剛走出一步,後面的史忠臣就又說話了,他總喜歡在別人要走時,說些重要的話。
史忠臣道:“對了,咱家差點忘了,你回去後告訴你家娘娘,就說蕭淑妃那案子結了,結得很不錯,但是有點小小的首尾。咱家這裡無意間得到了蕭娘娘的一點東西,可能對皇后娘娘有用。好了,你走吧”
秀兒一愣,沒有立即明白史忠臣的話,她有心問一問,卻見史忠臣閉上了眼睛,身子依偎在床靠上,開始養起神來。她在王皇后的宮裡,是個大宮女,可在史忠臣這裡,她什麽也算不上,當然不敢打擾大總管休息,隻好轉身,又往殿外走去。
這回她走得極慢,希望史忠臣能再叫住她,提示幾句。然而,這次史忠臣卻沒有再叫她,她一直走出殿外,史忠臣也再沒有出聲。
秀兒只能默默地走出觀雲殿,一出大殿,她立即飛奔,跑回皇后寢宮,向王皇后報信去了。
殿內。史忠臣睜開了眼睛,心想:“是時候了,明晚,就是解決掉王皇后的最佳時機”他從桌邊的木匣中,取出一個小盒,盒裡放著王平安給他的“超級毒藥”。打開看了看毒藥,史忠臣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
秀兒跑回了皇后寢宮,一進內殿,她便道:“娘娘,您的手諭,大總管答應一定盡快辦好。可是他又說如果您方便的話,明天最好能去啟蒙殿裡驗收一下,看看宮殿收拾得合不合您的意”
王皇后一聽,更生氣了,喝道:“豈有此理,他說的是什麽胡話不過是給……哼,不過是收拾個宮殿罷了,難道這也要我去看,真真的欺人太甚”
她本來就心理不平衡,看什麽事情都不順眼,史忠臣竟說讓她去驗收,她當然要生氣了。最近她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已然不象以前那樣,什麽委屈都能咽到肚子裡了
秀兒卻臉色蒼白地道:“娘娘,恐怕大總管讓您去驗收,不是說讓您去看看宮殿收拾整理得如何,而是有事想和您說的。”
她把史忠臣最後說的那句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了王皇后聽
王皇后一聽這話,立時就驚恐起來,急道:“什麽,他得到蕭狐狸的什麽東西了?”
秀兒搖頭道:“不知道啊,大總管沒說,看樣子也漫不經心地,可能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王皇后卻道:“和蕭狐狸有關的東西,怎麽可能是不重要的呢?他到底得到了什麽?”她大急起來。
蕭淑妃的事情,她做得拖泥帶水,顧頭不顧尾,差錯一大堆,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懷疑到她,可卻也不代表永遠安全,對於將來的不可預知,才是最讓人鬧心的。
王皇后道:“史忠臣是不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麽好處啊?他都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要什麽好處啊”
秀兒提醒道:“或許,他是想替自己的弟弟史總管討要些好處呢,他快死了,不得找人照顧著些弟弟呀”
王皇后長長的哦了聲,道:“這麽說,他是想拿蕭狐狸的東西,換我一個承諾了。”
她倆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的危險,反而感覺史忠臣這樣的人物,竟能想著得到王皇后的承諾,這是大好事啊,這說明史忠臣看好王皇后,同時能從側面反應出一個信息,那就是王皇后的地位有可能已經開始鞏固了,要不然以史忠臣的眼光,幹嘛需要她的承諾?
秀兒笑道:“娘娘,看來太子新立,確實是大有好處,別人也就罷了,大總管是啥眼光呢,他既然要求您,說明別人誰也不能動搖您的地位啦”
王皇后也開始喜滋滋起來,外臣們對於宮裡的事情反應都慢,或者說還來不及跑來巴結,可史忠臣就是宮裡人,而且位份最高,他要是看好自己,那自己就絕對沒有問題,想必是蕭狐狸的事情已然徹底完事,不會再對自己有威脅了
王皇后點了點頭,道:“只要把史忠臣手裡的東西拿來,然後給他個承諾,我以後就不用再煩心蕭狐狸的事了,只要專心對付小尼姑就成”
秀兒道:“對對,就是這樣。那,娘娘,您要不要去見見大總管?只是您要去見大總管,怕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如就象他說的那樣,以驗收啟蒙殿為由,明天晚上去見見他吧”
王皇后道:“正是如此。啟蒙殿裡舊人已去,新人未到,明晚肯定清靜,而且我是去驗收的,有理由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那時和史忠臣私下見見,一切就都解決了。”
秀兒連聲稱是,還強烈要求王皇后帶著她一起去,王皇后自然答應。
就在這天,史忠臣把手諭上的事情都給辦了,他做事不象李治那樣,隻罰宮人們去外面跪著,他把蕭淑妃宮裡所有的宮女和小宦官,全都給打發到掖庭宮,安排他們去幹最重的活,而且還讓米小苗囑咐那裡的管事,把那些人全都累死算了,不允許活下來一個。
他這麽做,還不如把那些宮人全都給直接哢嚓了呢,還痛快些,用乾活累死那些人,正所謂鈍刀子殺人,最是疼
啟蒙殿裡連夜就開始收拾整理,蕭淑妃以前用過的器物,全部被換,可以這麽說,除了皇幼子李素節,暫時被抱到了別的宮裡外,這座宮殿裡,再也沒有任何蕭淑妃的印記了。
第二天。
李治日上三竿後,才從更幽堂裡起床,去了甘露殿,做為皇帝,他怎麽著也得盡一下義務,不能老不上朝,他才登基沒多久,要是就不上朝了,那大臣和百姓們該怎麽看他,何況現在邊境還有戰爭要打。
武媚娘一個人留在更幽堂內,心情很是激動,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總算是盼到了這一天,她終於成了李治的嬪妃了,而且還是在別人不知道她的秘密下成的,從現階段來講,這是她絕大的成功了
一直等到了天色將黑,可李治卻仍舊沒有回來,而武媚娘又不能派人去找,她無人可派啊正在焦急之中,忽然外面有人敲門,敲的是正門。武媚娘把門打開一看,竟是王皇后的大宮女。
武媚娘心中驚奇,她順著門縫,向外張望,見台階下面,有一台步輦,上面坐著的是王皇后。王皇后一身便裝,正在步輦上衝著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