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深處,一條如大龍般蜿蜒扭曲的溝壑,將大地撕裂,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禮,方才形成了這無盡的深淵。
密密麻麻的妖獸聚集在深淵之惻,仰天嘶吼。
他們相互廝殺,享受血食,在戰鬥與殺伐中進化成長。
無盡深淵內,一陣波動傳出,震動大地,驚得無數妖獸奔走。
黑暗中,傳來沉重的鎖鏈聲。
一縷微茫閃爍,為這枯寂腐朽的深淵世界帶來了些許的光明。
那一縷微茫越來越亮,終於顯露真形。
一尊古老的豐碑佇立在深淵盡頭,上面被黑氣繚繞,整座豐碑業已枯朽破敗,黑氣也顯得黯然失色。
豐碑之上,刻印著兩個大字:災難。
這座古老的豐碑旁,立著一尊巨大的赤色銅角,火光爍爍,如同煉獄,上面同樣刻印著兩個大字:末日。
嗡
就在此時,第三道虛影緩緩浮現。
那是一塊巨大的黑色隕礦,光明閃爍,一道道裂痕沿著隕礦不斷蔓延,最終依稀化為兩個古老的字體。
救贖!
“這片廢絕之地,終於走到了命運的拐點,波瀾已起,末日的統禦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突然,一陣蒼老的聲音在深淵之中響起,仿佛來自深處,幽寒冰冷。
刹那間,一道道神念交織,全都注意著那巨大的黑色隕礦。
災難之後,便是末日!
末日終結,迎來救贖!
“偉大的命運,玄之又玄,無數的因果交織匯聚,終究會如那個男人所言,當這片天地迎來新的主人,昔日的詛咒便會消散”
古老的囈語回響在無盡深淵之中。
突然,那巨大的黑色隕礦猛地顫動,上面的字越發清晰,神秘的氣息隨之蕩漾。
深淵震動,一道玄光衝天而起,萬丈奪目,撕裂黑暗。
“這是”
那一道道遊離的神念豁然驚悚,便看到那衝天的玄光之中,光影閃爍,一副畫面撲面而來。
古老的神廟周圍骸骨森然,宛若小山堆積,蔓延的破敗與荒蕪。
神廟內,不朽的王座之上,一座身影端坐於上,他的身上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在這股氣息之下,蒼穹為之驚悚,大地為之震顫,無數的生靈都在頂禮膜拜。
那道身影之惻挺立著一柄黑色長劍,上面紋路奇異,勾勒出兩個古老的字。
鐺鐺鐺
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這個聲音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讓那可怕的身影緩緩睜開了雙眼,他舉目望去,原本寂寥的身影變得凝重起來。
天地的盡頭,一道胖碩的身影緩緩而來,騎著一頭奇怪的坐騎,悅耳的鈴聲越來越響,響徹天地,響徹整個廢土。
“你來了”可怕的聲音從神廟內穿出,如同天諭。
“我來了!”
胖碩的身影嘴角微微揚起,不知覺,已經來到神廟前,他看著滿眼的荒蕪,天地蕭索,唯有一尊早已被黃沙埋沒的古碑,露出的半截碑身上依稀可以看清一個數字。
73!
“故地重遊,感佩莫名啊!”
“我已經寂寞太久了!”一聲歎息從神廟內傳出。
刹那間,古老的神廟劇烈震動起來,大地驚顫,無數的骸骨猛地破碎。
突然,一道凌厲的劍光衝天而起,宛若無量光明,照亮了整個廢土。
在這道劍光之下,萬靈驚悚,唯有那道胖說的身影揚起嘴角,挺立身軀,邁著步子,迎了上去。
轟隆隆
一切光影盡都消散,古老的深淵豁然沉寂,種種異象歸於虛無。
巨大的隕礦也重入沉寂,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動靜。
“那是未來的一角命運給予的警示”
“那並非真正的未來命運的長河貫通古今,有無限的可能那只是其中的一個支流而已,並不一定會的出現”
“救贖那便是救贖他不同以往”
“等待吧!這個世界終將要發生變化了!”
黑暗湧動,吞沒一切,深淵重新歸於平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漫漫荒野之上,火光灼灼,噴薄著炙熱的氣息。
楊奇看著火焰中,那漸漸湮滅的怪物。
他親手送走了自己的妹妹,將其火化,塵歸塵,土歸土。
此時的楊奇,目光變得無比平靜,看著騰然的火焰,他的心中再無波動。
“他似乎有些不同了。”遠處,蘇青禾輕語。
“遭逢巨變,心境也就不一樣了,人啊,總是在命運的轉折中不斷沉浮變化”王穹輕語。
他也曾歷經變故,在最低谷的時候感受世界的惡意,不過他最幸運的是,在他即將沉淪黑暗的時候,遇見了老板。
那應該是他絕望人生中的一縷光亮。
盡管在黑刃肉鋪,他起得比雞早,乾得比牛多,吃的比豬差不過那三年卻是他最歡樂的三年。
楊奇同樣幸運,因為他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候,身後還有王穹,還有胖子,刑獄,以及73號肉鋪。
如今的楊奇,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你信不信,總有一天,他會變得很強,強大到名聲洞徹廢土”王穹看著楊奇,眼中綻放著炙熱的異彩,無比篤定道。
蘇青禾愣了一下,掃了一眼,未曾多言。
廢土廣大,不知多少天驕爭雄,想要從中脫穎而出,實在太難了。
名聲響徹, 震動廢土!
那樣的未來有可能嗎?
或許有吧,這個男人說的話,蘇青禾本能地忍不住去相信。
轟隆隆
一陣巨響傳來,遠處,一艘飛舟破開蒼穹,旌旗招展,顯出光明殿的徽紋。
“屠夫,今日定要你73號肉鋪從此除名。”
驚吼聲傳遍天地,震動八方。
巨大的飛舟,破空而遁,向著73號肉鋪飛去。
“糟糕光明殿動了真怒了。”蘇青禾花容失色。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光明殿那樣的無上巨頭,怎麽可能容忍王穹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釁。
即便他的身後真的有勢力支持,可是做的如此過分,已然是不死不休。
光明殿高高在上,屹立廢土多少年?它的威嚴又豈是那麽容易褻瀆的?
一旦違逆,必興殺伐。
蘇青禾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終於動手了啊,再不動手,我還得再殺幾個人。”王穹咧嘴一笑:“我們走。”
“去哪兒?”蘇青禾愣住了。
“端掉它的一座老巢。”王穹微微笑道。
這一刻,蘇青禾眸光顫動,俏美的臉上湧起一抹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