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外,李治正與程懷亮半蹲著身子探望著其中所發生得一切,期間二人像是提前說好了似的,誰又沒有率先提出進入其中的話題。
侯府,之前人滿為患的正廳中,此時卻是變得空曠上不少,一些騰空的胡凳上,稀稀疏疏的坐在數十人,但,其中多半,李治卻是不熟。
只見在靠近最前方的某個席位上,一名身著華麗服飾,鼻孔卻是朝天的一名仕家子弟,似乎此人正是程懷亮口中所稱的魏術達,只見他朝四周掃了一眼後,不懷好意的笑道:
“今天小爺初來乍到,卻不料宴會早就散了,原本想找個樂子今日之事也就算了,卻不料程姑娘卻如此的不配合。”
說到此處,目光中隨即變得有些放蕩了起來,嘿嘿笑道:
“既然你口中的晉王殿下遲遲不肯露面,那你倒是讓你弟弟程懷亮出來啊,讓我來見識一下他這長安混世小魔王的威名。”
程懷然並未被魏術達的三言兩語給嚇住,此時她依舊是不為所動,幾絲夜風從廳外迎面而來,此時在李治眼中,眼前的這名女子,倒是有幾分像是在寒夜中盛開的寒梅一般,並不為刺骨的寒風所動。
聽聞這幾個世家子弟是衝著自家弟弟的時,只見程處然輕蹙娥眉,一臉傲然道:
“我若是說不呢?”
魏術達似乎早就預料到程處然會如此作答,所以對這一答覆並不感到意外,只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到笑道:
“那我門幾人,也就只有屈身陪同程姑娘等到天明了,但是兄弟們的手腳不太乾淨,程姑娘到時候可勿要見怪噢。”
在正廳外,李治將廳內幾人的表情看在眼底,輕輕推了下身旁的程懷亮問道:
“哎,這幾個小兔崽子明顯是衝著你來的,你說你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居然讓人家找上門來,你不會是刨魏家祖墳了吧?還是搞大了這魏術達妹妹的肚子?”
程懷亮白了李治一眼,不屑道:
“他家區區一祖墳也值得我挖,不過搞大他妹妹的肚子,這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李治一臉有些意外的瞥了眼程懷亮,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說,這小子倒還當真了,事後不會真的要如此做吧。
當下也不敢再繼續深入這個話題,換了個話題問道:
“你姐姐不會有事吧?”
此時的陳懷亮一臉淡然之色,似乎一點也不會自己的姐姐感到擔憂,只見他輕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他要是敢招惹我姐姐,我保證不用殿下出手,他絕對不會看見明天的太陽。”
這程家老小,都是狠人啊,不用看到明天太陽,這麽說來耳,這魏術達豈不是死翹翹了?
李治心中暗道,忽聽一旁的程懷亮皺眉道:
“不過好歹一大老爺們,躲在我姐姐的背後是不是有點說過不去?”
就在正廳中幾人僵持不下之際,忽聽廳外傳來一道十分醒目的聲音:
“晉王殿下到”
正廳中略摸三十余人,此時聽聞李治的到來後,面色不禁感到動容,就連魏術達也感到此事有些棘手,一時間眉間的皺紋也深了不少。
今日魏術達能到此索要程懷亮手中的黃金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其實,他本人倒是瞧不上那罐東西,畢竟身後的一大仕家,要什麽有什麽,又怎會為了區區一罐黃金值得他找上門。
顯然,他真正的目的卻是在於程懷亮的身上,在江東待久了,初到長安,原本在身旁能見拍自己馬屁的不在少數,但此時身處異鄉,失去了這種感覺卻是讓他心急火燎,一時間又無事可做。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可一直囂張跋扈慣了他在到達長安城中後,卻是被迫夾起尾巴做人。
每當外出,在外面所聽到的,幾乎都是關於程懷亮的事跡,這在魏術達看來,無疑是比起在自己的臉面上扇了幾分耳光還要響亮。
至於看不上那罐黃金,也就對這黃金的歸屬是誰也就沒在意,在從程懷然口中得知黃金歸屬為李治時,魏術達雖然不太相信,但也不太敢放肆,畢竟皇室中的一嫡子,這他可招惹不起。
但卻偏偏趕在李治一直遲遲不到,這才讓魏術達覺得自己似乎被騙了,一時間,心中積壓著的怒火這才在此時被釋放了出來。
這才敢對程懷然如此囂張,但偏不巧,剛好趕在李治的到來,這無疑又是在魏術達的臉上狠狠的扇了幾個耳光,此時他臉色如同豬肝,如同不小心吞了蒼蠅似的。
廳內的眾人雖然都是隨著魏術達一同到來的,起初只是以為教訓一下程懷亮如此簡單,卻不料皇室中人也被牽扯進來,眼見正主進來,眾人在心底將魏術達罵了個遍後,紛紛起身行禮。
李治的目光並未在眾人身上停留, 略微對程懷然示意後,這才將目光看在魏術達,沉著臉問道:
“就是你要見本王?”
此時魏術達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時間楞在了當場,此時,退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硬著頭皮答道:
“你就是晉王?”
此話一出,頓時令場中眾人無不感到震驚,眾所皆知,魏術達並未對李治行禮,雖然行禮在此時並不流行,但作為一個仕家子弟,卻禮數不周。
若光是如此也就罷了,卻偏偏又在質疑李治的身份,這不是在打皇室顏面的臉嗎?
李治眉間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心中不禁暗道:看來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剛從江東冒出頭來,就敢如此囂張,也罷今日本王教訓一下倒也無妨。
李治尚未來得及答話,此時,跟在李治身後的程懷亮卻忍不住了,若不是李治在此處,恐怕早就擼起胳膊就要打人了,只見他一邊擼起衣袖,一邊大聲喝道:
“大膽,在殿下面前,豈能容你如此猖狂,魏家的人沒教過你禮數嗎?”
魏術達並未被陳懷亮給嚇住,轉頭就是怒喝道:
“程家的雜碎,你給我住嘴,小爺沒和你說話呢,主意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