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言,可謂是令鄒駱駝欣喜不已,可是接著又覺得此舉有所不妥,仍做狡辯道:
“可是這如果沒有殿下指點,愚民我也不可能得到這無妄之財,還望殿下收回。”
李治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後,似乎明白了什麽的,眼下人多眼雜,自然有不少小心思的人,思量了片刻,問道:
“既然你覺得無功不受祿,那這樣吧,本王也有一份差事需要你去辦妥,這黃金本王就先替你保管片刻,待明日,你去盧國公府上去取便是。”
說罷拉過一旁的程懷亮,對鄒駱駝介紹到:
“這是盧國公之子程懷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本王想,你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鄒駱駝聞言頓時一喜,急忙俯首謝恩道:
“承蒙殿下賞賜之恩,小民定當為殿下鞍前馬後,絕無半點怨言。”
這倒是真是個精明之人,若是今天一幕換在他人身上,恐怕聽我一言,早就抱著黃金消失得不見蹤影了,殊不知若是抱著這份不義之財,早晚會被賊人給惦記上。
先是交由本王保管,隨後又說是本王賞賜的,反正黃金又不在他身上,又是本王賞賜的,這倒是在無形中讓本王順便護他周全,也能讓他的形象在本王心中豎立了較好的影響。
可用之才也,李治心中略微沉吟了片刻,想明白鄒駱駝的打算後,也並未責怪與他,恰恰相反這點倒讓李治看重了幾分,對他吩咐道:
“把你挖的坑給填了,我們換條路走。”
在回到舒適的馬車途中,抱著一罐黃白之物的程懷亮一臉愕然的對李治問道:
“殿下,這合適嗎?”
跨上馬車的李治聽回頭答道:
“記得,明日把他帶到宮中尋找本王,事成之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隨著車隊的再次啟程,隻留下抱著滿罐黃白之物得到程懷亮楞在當場,低頭看了眼手中之物,程懷亮更加對李治的這一舉動更是一頭霧水了,但這些都不是眼下程懷亮所擔心的,只聽他低聲嘀咕道:
“這下,自己抱著這玩意,怎麽跟家父交代?”
目送李治的馬車消失在街道上,鄒駱駝這才松了口氣,今日所發生的種種對他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禍,心中略微思量了耳片刻,手底下的勁道卻是更加用力了許些力氣,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多會,半人身的坑已被填滿···
此時雖已日落時分,但侯府中卻早已布置得當,幾案高置,氍毹鋪地,熏香繚繞,裡裡外外的點上了十幾隻紅燭宮燈,將一切照耀得光輝燦爛,猶如天宮凌霄。
李治的到來,更是令府中眾多賓客感到意外,畢竟李治這是第一次耳參加宴會,還是跟著候尚一同到來的,這無疑是令府中之人更覺得顏面生輝,賓客門也都是紛紛投來了羨慕之色。
侯君集在得知耳李治的到來後,更是親自出府相迎,在李治下車後,急忙上前扶著李治,滿臉胡茬的他大笑道:
“聽聞晉王殿下不曾出宮,今日能到鄙府,令鄙府蓬蓽生輝啊。”
李治聽聞出宮二字,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這是在詛咒本王吧?
心中雖然如此想道,但卻不失禮儀,急忙還了一禮,滿臉笑容回道:
“侯尚書廖讚了,本王常在宮中聽聞侯尚書的事跡,這才倔強的跟著兄長一同前來,若有打攪之處,還望侯尚書勿怪。”
侯君集很少與李治見面,
但眼下李治親自到來,又是給足了自己面子,心頭自然很是高興,大笑道: “一介匹夫,何德何能能讓殿下親自光臨,鄙府茶水淡薄得,若有禮數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殿下海涵才是。”
說罷,急忙對跟在李治身旁的候尚招呼道:
“尚兒,快讓殿下進府一敘。”
李治對如此安排倒也滿意,回道:
“想必侯尚書今日也是瑣事過多,不用理會本王便是,有貴府公子陪著本王足矣。”
在眾多的目光中,昂頭挺胸的候尚更是得意,聽聞侯君集安排自己領著李治進府,臉上更是露出了許些得意之色,一臉恭敬的對李治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
“殿下,裡面請。”
府內假山成影,目光所望之處皆是張燈結彩的景色,到處洋溢著喜慶、祥和的氣氛,賓客三五成群,也有不少身著輕紗的女子穿梭在晃動的人影之中,這一幕的,倒讓李治覺得不真實了。
府內也有不少的賓客在得知此人正是晉王李治後,紛紛行禮道:
“拜見晉王殿下”
李治眼見眾人朝自己行禮, 臉上更是洋溢出喜悅之色,仿佛今日就是過壽的就是自己,不禁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飄了,一時間反而失了神,耗好在一旁的候尚輕輕扯了把李治的衣袖。
陷入在其中難以自拔的李治經過候尚如此提醒,方才如夢初醒,面露窘迫的他急忙對眾人還禮耳,忙道:
“本王初次到訪,禮數不周之處,還望諸位見怪不怪。”
二人繼續向府中深處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正廳之中,眼前的一幕更是讓李治新奇,只見寬敞的正廳中同時容納三五百人不在話下,更何況還有個足夠寬敞的小院。
正廳正中禦座之後擺放著一個檀木黃絹的屏風,上面提著首當今聖上的禦詩,李治在宮中待久了,自然認得出自何人之手,只見那筆力渾厚飄逸,確是右君一脈:
條風開獻節,灰律動初陽。
百蠻奉遐贐,萬國朝未央。
雖無舜禹跡,幸欣天地康。
車軌同八表,書文混四方。
赫奕儼冠蓋,紛綸盛服章。
羽旄飛馳道,鍾鼓震岩廊。
組練輝霞色,霜戟耀朝光。
晨宵懷至理,終愧撫遐荒。
李治一眼便得知此物出自宮中,尋常官員家中如此擺放,恐怕第二天早就被人彈劾了;如此看來,自己的便宜父皇倒也頗為重視侯君集,居然將宮中之物賞賜於他。
堂中除了規模較小之外,但卻與王府中的布置別無二致,此時雖然人頭攢動,但華麗的堂中卻不見一人,定睛一看,原來前來祝賀的所有王公大臣們都列於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