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城陽倒也沒有坐那麽高,只見她找了個比較矮小的凳子老老實實的坐著後,調皮的兩隻小腿便開始在半空中搖晃個不停,似乎像是已經等得有點不耐。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李治的手腳倒也快上不少,不至於像上次那般生疏,畢竟門外還有一隊人馬在等著自己呢,此刻又哪是耽誤時間的時候。
不多會,原先蓬松著頭髮的城陽在李治的精心打扮下,瞬間就仿佛換個人似的。
就在門外殿外眾人苦等之際,這才看見牽著城陽的李治從殿內走了出來。
掃了四周的眾人一眼後,李治隨後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師薛婕妤,對她行了一禮囑托道:
“師傅,以後城陽就拜托您了。”
薛婕妤也並未多說,眼神中露出不舍之色的她只是對李治點了點頭,便將柔和的目光看向癟著小嘴的城陽。
似乎感到了分別的前夕,城陽緊緊的抱著李治的胳膊,聳拉著小腦袋輕聲抽泣道:
“可是我舍不得九哥,你還有好多事沒和我說呢。”
李治被這一幕給弄得苦笑不得,眼見抱著自己的城陽手中力氣似乎比剛才還要變大了不少,隻好輕輕將她給拉開,送到了薛婕妤的手中後,這才柔聲叮囑道:
“九哥走後,要好好的聽母后的話,別欺負高陽,知道嗎?”
被薛婕妤抱著懷中的城陽眼看自己撒嬌不成,隻好偷偷的抹了把眼角的淚水,繼續輕聲抽泣道:
“嗯,九哥你也要常來看我。”
與城陽做了短暫的離別後,李治便帶著身後的王福生離開了此處,並未回頭,或許知道自己出宮,再次回來就是十余年的光景了吧。
宮內禁止禁軍通行,因此,李治等人倒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從長樂門出宮。
好在此時宮內並未有多少人影,要不然自己這可是光明正大外出,也不知在以後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前腳剛踏出長樂門,眼簾中頓時印入了百余人組成的衛兵,
仔細看去,這不是前幾日自己在玄武門所看見的由劉仁願所統領的玄甲軍又是如何人。
此時的他們都已經將身上原先的那層玄甲給褪換,或許是擔心穿著原有的鎧甲上街會有諸多的不便吧,此刻都已換上了普通衛士所穿著的盔甲。
盡管換了一身衣服,但氣勢依舊尚在,或許是自己耽誤的時間稍微久了一些,只見已有不少的玄甲軍額頭上此都已冒出了黃豆大小般的汗珠,好在他們眼中並未因為多等李治而感到不耐。
統領這支百余人玄甲軍的劉仁願... ...
眼見李治的到來,急忙上前行禮:
“見過殿下。”
李治朝四周掃了一眼,隨後對劉仁願還禮作答:
“方才本王事務纏身,讓劉旅帥多等了。”
劉仁願常年在宮外,因此他與李治接觸的時間並不是太多,也只是偶爾聽到一些,不過那也是他在前幾日找人打聽的。
畢竟以後都得跟隨在李治身旁了,若是連李治的秉性都尚且不知的話,以後或許會出現一些亂子。
眼看眼前的李治如同傳聞般的那樣,臉色溫和,禮遇有加,心中頓時松了口氣,但盡管如此,依舊不敢有任何大意的地方,連忙搖頭道:
“殿下言重了,為殿下解憂乃是我等職責所在,又何須如此。”
李治也不多言,在宦官王福生的伺候下,隨後就跨步上了馬車。
將李治送上馬車後,王福生輕聲對李治交待了幾句後,這才回過頭朝劉仁願點頭示意可以動身離去了。
劉仁願見狀,很快就收起了臉上的神色,板著臉對身旁的玄甲軍吩咐道:
“出發”
宮內的禁止馬車同行,不過那只是對於一般人而言,總得有破例的時候,眼下李治所乘坐的馬車就是如此。
浩浩蕩蕩的百余人就這樣向南而去,途中經過安上街道,不少在其中辦公的官員似乎得知李治一行人的從此經過,紛紛跑出街道外觀看,但很快就被他們的上司給訓斥了一番,全都灰頭土臉的趕了回去。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李治等人並未在此處多做駐留,不多會便穿過了安上門,由此離開了宮內。
在離開安上門的一瞬間,李治自然少不了回頭向後張望了幾眼,心中卻在暗自嘀咕。
跟在李治身旁的王福生還以為李治有些舍不得離開,笑呵呵的他急忙對李治安慰道:
“殿下放心,宮內待久了或許有些鬱悶,此行就當是放松一番,或許要不了多久,陛下就將殿下您給召回了。”
李治聽聞王福生的話後,目光很快就從身後巍峨的城牆上給移開,落在了僅有自己小腿高的王福生身上,皺著眉頭板著臉對鄭重的說道:
“本王這叫出宮巡視民情,怎麽落在你嘴裡就成了出宮放松了?”
王福生聞言後頓時傻眼了,盡管心頭很是疑惑,又很是鬱悶,但李治發話了,又哪敢說半個不字,連忙點頭稱道:
“是是是,殿下說得是。”
李治暫且住在魏王府中,而魏王府邸又坐落在延康坊內,路途雖然不算太遠,但途中一行人自然是少不了又要穿越街道。
此... ...
時午時已過,街道上來回穿梭的行人也就開始變得密集了起來。
對於穿戴整齊,又是全副武裝的衛士,街道上的百姓見狀眼中驚異不已,不禁在納悶著這又是怎麽回事。
李治的出宮並未公開,因此,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街道百姓自然並不知情。
其中牽著駱駝的商人見狀,眼神中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只見他朝四周掃了一眼後喃喃自語道:
“這,這支衛兵好像是從宮內出來的吧?”
很快,商人身旁便有人接茬道:
“看著架勢,來人似乎不簡單啊。”
坐在車中的李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朝車外張望,盡管此時的他心頭很是激動,很想伸手掀開車簾看向街道,但他依舊牢記著在動身前王福生的對自己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