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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遙地主爺》第三百四十八章;刑罰族老盡出
第三百四十八章;刑罰族老盡出

 長安城范陽盧氏二房盧府,盧繼善的正妻盧崔氏,一臉嚴肅的表情,把整個前院的奴仆下人,指揮的腳不落地,整座府邸已經打掃了兩遍,窗明幾淨。

 盧崔氏的身旁,站了五個妾室,最年輕的,也是剛剛收房的,凌煙,如煙兩女,一身的綾羅綢緞,又是貌美如花的年齡,顯得光彩鮮豔,美麗動人。

 比起旁邊其他三個老資格的妾室,兩女不差一絲一毫,且言行舉止最是規矩,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緊挨著盧崔氏兩邊伺候著。

 經過九天突擊,又狠狠的打了幾個不長眼的奴仆,再發賣了十七個犯了錯的男女下人。

 整個盧府這才徹底清醒,原來不知不覺的又變了天,多年前的那個掌權大婦又回來了……

 盧崔氏今日威風凜凜的坐在前院的偏廳裡,吩咐著一群管事;

 “大族長與阿耶派來的人,已經回府,老家來的人馬,也入城好半個多時辰了,恐怕這前後兩刻就要歸到府裡來。

 你們切記,仔細認真的當差,不要馬虎大意,若是犯到阿耶的手裡,可就不是打些板子,或者發賣出去,就能輕易過關的,都在心裡琢磨琢磨,別給我惹禍,你們可聽清楚了?”

 “是。”

 “小人聽清楚了。”

 “謹尊夫人之命。”

 一群管事心裡也清楚,嚴格一些對所有人都好,按照章程行事,進退有據,還能省去許多麻煩。

 幾個管事正在仔細匯報一些其他的事務,一個下人就匆匆跑進來站定;

 “啟稟夫人,大族長與族長的車馬隊伍,已經進了坊裡,不過片刻就要到府門處,郎君還在戶部的署衙裡坐堂,請教夫人,可要派人去請回來?”

 盧崔氏沉著冷靜,比以前自信了不知多少倍,大手一揮;

 “不必了,夫君新官上任,可不能不到時辰,就離開堂部署衙,任何人不準去打擾夫君的任何事,

 我盧氏二房,再次輝煌就在夫君身上,所有的事情都得給夫君的差事讓路,聽懂了嗎你們?”

 看著所有人恭敬的答應下來,盧崔氏信心滿滿;

 “所有管事隨我出府迎接大族長與二房族長回歸。”

 “唯!”

 眾人整齊的答應一聲,等盧氏起身先走,五個妾室緊隨其後,大小管事依次而行,身後跟著一群丫鬟侍女,奴仆,浩浩蕩蕩來到府門處站定。

 盧氏大老遠就看見車馬隊伍緩緩的走近胡同裡,凌煙如煙又幫著給盧氏上下看了幾次,確保沒有一絲不妥之處。

 等著車馬一輛一輛的開進府中,盧氏終於看到了兩個最大的馬車,兩輛馬車來到府門下停住。

 老家來的奴仆,連忙上來十好幾個,拿馬扎的,挑門簾子的,又各有四個丫鬟,伺候在兩個馬車跟前恭敬的垂手肅立。

 等擺足了陣勢,兩個須發皆白,幾乎張的一模一樣的老頭,一前一後從兩個最大的馬車裡下來。

 盧崔氏低眉順眼,在第一時間沉腰施禮,請安問候;

 “恭迎大族長歸府,恭請福安。”

 身後一大群人都跟著彎腰下拜,異口同聲;

 “恭迎大族長歸府。”

 第一個胡子花白的慈祥老頭,微笑著伸出雙手;

 “好好好,弟妹免禮,快快免禮,同為盧氏正宗,還在乎這些個虛禮做甚?”

 “不敢,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大族長是我整個盧氏的掌門人,身份尊貴無比,應當恭敬之。”

 慈祥的老頭,撫摸著自己的花白胡子,頻頻點頭,似乎對崔氏的言談舉止,滿意至極。

 旁邊第二個馬車,那同樣年邁的老者走了過來,只見其人身材高大,走路穩妥,一步一步竟然像是尺子量過一般的仔細。

 一身錦繡袍服,沒有任何花哨的絲線點綴,非常的素淨,

 五官端正,不怒自威,兩隻眼睛像雄鷹一樣,掃視過來,一股天生的上位者氣息自內而外,直逼人心,叫觀者不敢直視。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才是整個范陽盧氏的大族長呢,盧繼善的正妻盧崔氏,目不斜視又再次端莊的,蹲了個標準的萬福禮;

 “兒~恭迎阿耶回府,敬請康安。”

 盧司徒把門口迎接的人群,仔細掃視了一遍,發現和自己離開的時候基本差不多。

 再一看多了兩個妾室,也不覺得驚訝,總算兒子這次有眼光,新挑選的這兩個,儀態端莊,規矩嚴謹,似乎挺不錯的樣子。

 “起來吧,看著你把府邸搭理的還湊合,阿耶很是欣慰,不過你這裡都發生過什麽,阿耶可也是清楚明白的,這胡同裡府門口,且不多說,進了大堂正廳再說詳細便是。”

 就這說話的功夫,後面的車馬隊伍裡,走過來十幾個老頭,身後跟著一群十分健壯的奴仆,十幾個老頭分站在兩位族長身旁,凶神惡煞一般的模樣都盯著盧崔氏。

 盧崔氏聽著阿耶的口氣就知道,今日是要算總帳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她沒想到大房二房十幾個掌管刑罰的重要族老一齊出動,竟然都跟著來了長安。

 盧氏的心肝撲通撲通直跳,也不敢胡亂說話,身後的人群更是低著頭鴉雀無聲,平日裡驕橫跋扈的戴二娘,低眉順眼的躲在後頭,像個貓咪一樣的柔順。

 盧司徒對著盧氏的大族長一拱手,字正腔圓,不吭不卑;

 “舟車勞頓這許多時日,今日總算到了咱們自己的府裡,大族長請,先進正堂裡坐著歇歇,再說晝食不遲。”

 那大族長盧繼德,依舊是慈眉善目的表情;

 “叔父也請。”

 “請。”

 一群老頭互相謙讓了一番,這才魚貫而入……

 盧繼善今日在倉部司當值,也是坐臥不寧,一直忙碌了十天,總算藍田不再拉酒了。

 昨日才開始消停下來,雖然不拉酒了,盧繼善也沒有閑著,帶著手下,重新叫了另外的幾個主薄相帳房,昨日又忙了一整天,

 把所有庫房的烈酒,全部清點了第二遍,還要核對每一壇的分量,仔細過秤。

 每種壇子都挑選出來一壇,打開了口子將白酒倒出來,過了空壇子的斤兩,然後把酒重新裝進去,再次過秤,如此隨意的挑選了三次,將數目記錄下來。

 然後全部再仔細的核對了一遍,昨夜忙到後半夜,也沒回府邸,直接歇在了倉部司裡。

 今日他聽得小廝匯報,知道老家來的隊伍要到了,就一直心神不寧,在堂部裡轉來轉去……

 其實盧繼善今日當值,根本沒有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早點回去的,奈何盧繼善心裡也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和初心相差太遠了,再說那個畜生唉……也不知阿耶要如何發火?

 又一次在屋裡兜了一圈過來,看著自己的跟班小廝,盧繼善開口詢問;

 “這會都什麽時辰了?”

 跟班的小廝心裡明白,自家主子想的什麽,趕緊地頭回答;

 “回郎君的話,剛剛進入午時六刻,大族長他們的車馬隊伍,恐怕這會就要進入坊裡的胡同了。

 郎君別怪小人多嘴,這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終究要面對的,與其在這裡揪心著急,不如回府迎接大族長他們的大駕。

 方才小六子來報,說在朱雀大街……看到了大房,和咱們二房的掌刑族老了,族老們的車馬,就跟在阿郎的車馬後頭。”

 本就害怕的盧繼善,聽到阿耶帶著掌管刑罰的族老,同來了長安城,心裡狂跳了幾下,悶聲問道;

 “掌刑族老們來了幾個?”

 盧繼善看著猶豫不決的小廝,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著急的不行,催促著說道;

 “哎呀你就直接說吧,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要藏著掖著作甚?”

 “是是,回郎君,兩房的掌刑族老盡皆出動,都……都來了。”

 盧繼善一聽說竟然都來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兩下,顫抖著嘴唇追問道;

 “什麽?都來了?小六子可看的清楚明白?別是他眼睛花了吧?”

 跟班小廝苦笑兩聲;

 “郎君,我和小六子都快四十了,從小就在范陽老家,跟著郎君您長大的,

 怎會連掌刑族老的車馬標記都認錯,小六子數了三遍,全都來了,沒落下一個,尤其是咱們二房裡,連掌管族譜的那位,掌管人口的,全都來了……”

 剛端起來一碗熱水,正要吃下去壓驚的盧繼善,聽到掌管族譜的族叔竟然也來了,

 端茶碗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再抖了起來,手裡的茶碗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跟班的小廝趕緊上前溫勸解;

 “郎君莫要驚慌,雖說這幾年府裡上下有些亂套,尊卑不分,禮法規矩都不講究了,可是郎君您一直是和以前一樣的,

 並不曾改變什麽,部裡當差也是勤勤懇懇,出去吃酒也謹記著阿郎的教誨,從來不與歹毒之人結交,郎君自身從來不曾犯錯。

 如今更是得到皇家的賞識,直接一口氣升了三級,以郎君現在剛進入壯年的年紀,就坐上如此重要的位置,我盧氏的再度勢起,傻子也看出來要落在郎君身上的。

 大族長看的清楚明白,又是從小看著您長大的兄長,向來與您最是莫逆,大房來的刑罰族老再多,咱們也不用害怕的。”

 盧繼善看著書架上的一堆書,眼神空洞,說話聲音都帶著顫音,顯是害怕極了;

 “大房來的我不擔心,有大族長護著我,我揪心的是二叔他們,那些族老,是阿耶最貼心的親兄弟,

 跟了阿耶一輩子,這幾代上的嫡親子,也親手打殺了幾個,你忘記了嗎?其中還有阿耶的嫡親大子,叫我如何不驚?”

 小廝不以為意的勸道;

 “郎君莫要自己嚇唬自己,大郎君當年在范陽老家,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太過分了些。

 別說他人,小人當年都是極為不屑,阿郎將他打殺,那是順應了天意民心,如若不然,咱們老家盧氏的名頭,還不要被他一個人,給弄臭的到底去?

 您不一樣的,您潔身自好,一直守著阿郎定下的規矩,從小到大都沒犯過錯處,怎能和那個被族譜除名的去相提並論,是以郎君不必擔驚受怕,能有多大個事兒?”

 盧繼善搖了搖頭唉聲歎氣;

 “我怎麽沒犯錯,那畜生的行為和當年被除名的兄長,差不多一樣,而且做的次數更多……

 你去打聽打聽,他做下那些事兒,那七家受害的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哪家不是恨意滔天。

 我應該在他做出來第一次的時候,就把他打死在受害百姓的面前,以正我范陽盧氏的聲名。

 可我終究狠不下心,去滅殺親子,便叫他信馬由韁,又犯下接二連三的大錯。

 當初他被那隴西李氏二房的族長,打成廢人的那會,我恨不得帶上一車兩車禮物,去登門拜訪李族長,感謝他替我出手,唉……”

 說道這裡盧繼善再也說不下去了,底下了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久久不語。

 小廝看著待自己像兄長的主子,揪心成這樣,著急的勸解;

 “郎君不要如此難受,那大小郎君自己犯下的錯,就讓他自己承受苦果,去面對刑罰族老就是,與郎君何乾?

 不是小人話多,郎君那幾年確實就該把他仗斃,還有他那些個跟班的小廝,沒一個好東西,囂張跋扈,仗著是跟的府裡嫡親大子,就把咱們府邸鬧的上下不安……”

 盧繼善抱著頭痛苦的說道;

 “別說了,別說了……”

 “是是,郎君,小人不說,不說就是。”

 盧繼善頭也不抬,聲音痛苦無比;

 “怎麽和我沒關系,阿耶經常說養不教,父之過也,那畜生肆意妄為,不就是看著我,一次又一次的心軟,不舍得下重手的份上,才越來越膽大包天,越來越放肆?唉……

 隻這一點,就是一輩子的大錯處也,如今這會兒我才醒悟過來,為何我一心一意的當差,謹慎踏實,卻總是不得升遷,恐怕……陛下埋怨的,也是在這個地方吧……”

 “郎君,您說到這裡了,小人還想說一句,郎君既然知道錯處,不如直接回府,當著諸位刑罰族老,與兩位族長的面,

 將往日的錯事,一次處理個乾淨,坦然的承認接受,快刀斬亂麻,頂多就是挨些板子家法, 吃些苦頭的事兒。

 但是,卻能把事情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如此以後再沒有煩人的事來鬧騰,咱們府裡也能回歸平靜,這樣雖然會受些家法,不過小人覺得,好過在這裡,揪心的不行,您說呢?”

 盧繼善猛的一抬頭,盯著眼前陪著自己長大的小廝,態度堅定;

 “不錯,你說的不錯,我與其坐在這裡鬧心,還不如回去府裡坦然面對,我不能再優柔寡斷了,當初就是猶豫不決,到底該不該將那畜生打殺,結果後來又叫他惹出另外的禍事……

 這次不能再優柔寡斷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盧繼善拿的起放的下,阿耶怎麽處置我,我都認了。

 至於那畜生,早就該死的,又苟延殘喘這幾個月,也算是我做阿耶的,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多叫他活這幾年。

 今日,也是時候要做個結了,走,你們隨我回府,去見兩位族長和刑罰族老……”

 “是,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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