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第一次決定做這種工作的吧?”

  走在東京的街頭，宮子羽漫不經心的和身旁的少女聊著。

  “嗯。”

  女孩怯怯的應了聲。

  “為什麽想到來做這種工作呢?”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跟上宮子羽的步伐。

  而宮子羽也沒有因此而停下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太在意，只是單純的想和這個女孩聊聊，相反女孩回不回答這就和他沒有多大關系了。

  “家庭原因?還是自己出來找刺激?”

  瞟了少女一眼，她身上穿著的衣物說實話並不是什麽值錢的名牌，甚至可以說只是很單薄的地攤貨之類的存在。

  在這個陰雨連綿不斷，導致氣溫偏低的天氣裡，單薄的衣物並不能為少女提供多少溫暖，相反她因為之前已經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後，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兩條大腿都已經微微發白，身子不時輕微顫抖一下。

  這是冷的。

  “看來應該是家庭的問題了。”

  宮子羽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校服外衣脫下來，披在女孩的身上，因為他的身材還算比較高大的原因，類似於西裝樣式上衣正好能遮過她的臀部，她穿的褲子屬於那種女生的牛仔短褲，雖然兩條光潔的大腿還是露在外面，但多披上一件外衣，她的臉色多少要好上一些。

  之所以覺得少女是因為家庭原因出來做這行，那是因為那些來尋刺激的小屁孩們大都是家庭不錯，至少吃喝不愁的，而這位，一看就很窮。

  “謝謝。”

  感受到這個男生的好意，女孩微低著頭，輕聲感謝一下。

  善意這種東西是相互的，一個理智的人不會傻乎乎的對那些瘋狂而喪失底線的家夥施以善意，甚至這個城市裡的大多數都不會對一個陌生人施加善意，這不是冷漠，只是人心。

  因此，善意來得就彌足可貴了，如果你能遇到，那麽，即使不能會以善意相報，至少也要對那個人說一聲感謝。

  感謝他的善意，感謝他的與眾不同，感謝這個世界其實還有光亮。

  “沒事，如果家裡已經比較拮據了，那就最好不要生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應該做的，誰也說不準下次生病還會不會有錢買藥，那些資金的流動會對家裡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那麽，你今天一定是第一次來，而且絕對沒有成交過一單生意是嗎?”

  “是的。”

  聞言，少女眼中即使絕望，又是慶幸。

  看得出來，她很矛盾！

  如果可以，這種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會選擇去做，因為，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她們絕對是足夠自尊自愛的。

  和那些普通的女孩比起來，她們只是運氣恰巧不太好而已，沒有家裡的幫襯，沒有一步登天的運氣，甚至在還沒有獨立的年紀就背負了太多的重擔。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美好的，那些自覺人間值得之人，不是安於自識，就是看不到有人為他們負重前行。

  而東京，這個城市的繁華下，則是更大的壓力，將生存的殘酷裸的擺在大多數人們的面前，讓他們去作出抉擇。

  到底說，只有小孩子才會把“未來”這種沉重的詞匯和“美好”掛鉤。

  “知道原因嗎?”

  “知道一些。”

  “你太小了，法律是保護未成年人的，而能付你們錢的人都是成年人，他們大都隻為釋放生活的壓力，平時已經夠累了，所以沒人想再惹一些麻煩。

  這個社會很奇怪，大家都默默的去演一個固定的角色，一旦有誰不同，好或者壞，就會被排出那個好不容易融入的圈子。

  而人啊，更可悲，明明是群居生物，卻又偏愛孤獨，就這樣，他還要裝作活在人群中！”

  “我不會告訴別人，更不會報警的！”

  女孩聲音有些急切，她殷切的緊緊盯著宮子羽，生怕被這個人放棄。

  “你在害怕?”

  “擔心我不要你了?”

  “嗯！”

  女孩耿直的點頭。

  宮子羽沒好氣的笑了一下。

  “剛才的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如此，可是這個國家是一個資本主義的國家啊，資本金掌握資本，就掌握了話語，說實話我現在就算把你直接在這大街上，所有人眼中物理超度了，也不會有什麽事，因為我的錢足以連續不斷的打上幾百年的官司，用法律和法律扯皮。”

  “還擔心嗎?”

  少女搖頭。

  “那麽，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真實的年齡嗎?”

  “記住，我想聽真話。”

  宮子羽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少女，神情認真。

  見狀，女孩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

  “天野陽菜，十五歲。”

  “這不就聊上了嗎?”

  宮子羽滿意一笑，繼續在雨中漫步行走著。

  “走吧，還沒到地方呢。”

  “接著聊下去，我可以給你一個工作，足夠養活你自己，甚至於有可能養活你的親人什麽的工作，但這之前，你得先向我好好介紹一下你自己。”

  “比如，你有什麽特長?”

  少女看著那個男生信步走遠的身影，目光閃了閃，趕緊跟了上去，躲進傘下。

  自己會不會是被保養(和諧用詞)，或者是做其他什麽的，天野陽菜她並不在乎，他答應會長期給出自己滿意的價格，那就夠了，最壞的情況，至少這個男生長得還不差，不是嗎?

  生活已經夠苦了，很多時候，人要學會苦中作樂，阿Q精神，並不一定是貶義詞。

  “我會做一些料理，還會縫紉。”

  介紹自己，這是一個留下來的機會。

  不過，宮子羽沒有過多的驚訝或者什麽的，只是淡淡道，“這些都很普通不是嗎?大多數女孩都會的。”

  “我可以讓天晴！”

  見宮子羽不露出滿意或者失望的神情，天野陽菜繼續補充道。

  “哦豁~，晴天娃娃嗎?”

  宮子羽還是有一些不在意，到底，這個位面十幾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除了那幾隻亂入的巨龍，這個位面其實並沒有什麽超凡勢力。

  不過，下一刻，金色的陽光直直的撞在宮子羽身上，他腳步一頓，放下傘，驚訝的看著身後那個低頭作祈禱狀的少女。

  在少女的身邊，幾滴雨水如同有生命一般的遊走著，反常理的往天空中飛去。

  “我去，牛頓老哥，你的棺材板這是要壓不住了啊！”

  宮某人瞪大了眼睛，喃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