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間隙,賽會主持適時給出解釋。
“今天的比賽屬於表演賽,為了提高觀賞性,組委會昨日調整規則,允許物理學院與校隊成員混合出場。具體要求是,每節換人次數和登場時間不限,但場上陣容應至少包含三名物理學院球員。另一方面,倘若體育學院最終獲勝,將會得到賽會提供的額外獎勵。”
“好了,目前物理學院已經換人完畢,究竟新規則能為他們帶來多少助力,讓我們拭目以待!”
聽到這個消息,觀賽的學生們全都不淡定了,孟飛他們也不例外。
“要上就早點上啊,落後十分才說?”樂佳吐槽道。
“不這樣哪有節目效果?你看陳鳴他們,完全被蒙在鼓裡,反應滿分。”
“哈哈,這貨本以為能打虐菜局,估計心裡要罵娘了。”
“這樣也好,順便能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強。”
齊禦左右扭頭,發現樂佳和徐征明明在互相說話,卻又誰都不看誰,實在有夠別扭。齊禦偷笑一聲,問道:“孟飛,你覺得哪邊能贏?”
“不好說。物理學院沒有換人限制,體力上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如果他們能挺過開局階段,越到後面就會越有勝算。你看,目前田海還在場上,他們不換內線球員,反倒派上兩個小個,擺明了是要加快節奏,慢慢耗死對方。”
場上的局勢正如孟飛所料,換人之後,物理學院有了控球核心,進攻上順暢許多。一旦出現機會,得球人就會果斷投籃,將進攻用時控制在10秒左右。
這樣打了幾分鍾,差距雖然仍在擴大,但加快節奏的效果已經初步顯現:因為噸位和腳步的原因,田海剛剛回防就要參與進攻,導致他不停做著折返跑,體力白白浪費了許多。
在一次死球後,體育學院將田海換下,決定以跑轟對跑轟。然而物理學院早有對策,直接五上五下,在保持體力優勢的同時,還借助校隊的高個球員奪回內線優勢,成功將差距鎖住。
這段時間裡,陳鳴打得非常憋屈,出手機會不多。因為當田海在場時,賀強更傾向於傳給內線,以保證得分率。而在換人之後,對面又派出了身高能和陳鳴匹配的球員,去重點盯防他。鑒於其他人有錯位優勢,賀強自然要把握住,致使陳鳴鮮有表現機會。
等到第一節比賽結束,比分來到17比32,差距不算太大。
“哈哈哈,快看,那貨急眼了。”
順著樂佳的視線,幾人發覺陳鳴正和賀強“溝通”,舉止間頗有怨氣。
徐征瞄了眼計分屏:“他第一節就得了2分,剩下全是陪跑,不急不是他性格。”
“他馬上就有機會了,而且還不少。”
“不會是搶來的吧?”樂佳打趣道。
“不,”齊禦搖搖頭,“你不覺得他們第一節的配置,進攻火力明顯飽和,體力浪費很嚴重嗎?為了抗住接下來的車輪戰,他們要麽一波流打死對方,要麽就得拆分首發,讓得分變得更有延續性。”
“只不過,一旦他們拆分首發,對面的防守就更容易做出針對。無論青森以前的成績如何,校隊成員畢竟有身材和技術底子在,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這樣一來,陳鳴就得靠個人實力扛下進攻重擔,為其他隊友贏得時間。”
樂佳看向場邊:“果然,第二節他們要上替補了——喂,不是這麽托大吧?”
樂佳驚訝之處在於,除了陳鳴以外,其他主力竟然全坐在替補席上。
這究竟是全隊的意思,還是陳鳴自己爭取來的? 比賽開始,物理學院借助外援先得兩分。陳鳴拿球後,一名高大鋒線立刻對上他,身材完全不虛。陳鳴示意隊友拉開,自己在中線附近緩緩運球,接著忽然加速向右突破。當突到三分線時,他瞬間收住,一個急停拔起跳投。
陳鳴的動作看似簡單,實際上難度很高。不說別的,光是加速和急停的銜接,就非常考驗自身力量,何況還要照顧投籃感覺。從旁看來,陳鳴整個過程都做得乾脆利索,出手也足夠柔和。只聽“唰”的一聲,他將投籃手比成“OK”狀,並架在自己的右眼處,徑直跑回了半場。
這個慶祝動作很帶氣氛,隨著幾聲口哨,場館裡忽然就嘈雜了起來。
下一次進攻,防守人增加了身體接觸,不給陳鳴舒服的空間。陳鳴索性背身拿球,不斷往裡頂;當頂到三分線內一步時,他作勢轉身後仰,實際上卻並未起跳,成功騙得一次投籃犯規。
罰中之後,陳鳴已經連得五分,卻仍然沒有遭受夾擊。正因為這樣,他的進攻天賦得以進一步施展,在第二節開局出盡了風頭。物理學院嘗試換人防守,效果還是不好,無奈之下叫出了暫停。
“這個家夥,裝是裝了點,但確實厲害,真是看得腦殼疼。”樂佳歎道。
徐征則有些納悶:“陳鳴手感這麽好,他們為什麽不包夾?”
“你忘了?”孟飛提醒道:“秦軍說過,他們暑假就過來訓練了,和校隊的老隊員肯定認識。何況這是表演賽,估計對方也不想太較真吧。”
“也是,身為學長,被一年級生打得要包夾,面子上確實過不去。”
樂佳微微皺眉:“我忽然覺得,這個賽製對校隊似乎不太友好。不盡力吧,輸了臉上不好看;盡力吧,自己這邊只能上兩個,拚也拚不出結果——誒等等,他們怎麽還不上?”
場邊,陳鳴等人離開替補席,陣容沒有任何變化。雖然競技比賽裡,往往是落後的一方先行調整,但這種局面,總歸會讓前輩心裡不太舒服。
果然,幾個回合過後,場上的氣氛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一方面,校隊球員急於追分,又想展示自己的能力,逐漸將球權霸佔在手中。這就導致“3+2”的陣容慢慢割裂開來,變成了2在打、3在看。另一方面,2打得多了,又沒能有效地縮小差距,使3的情緒受到很大影響,鬥志越來越消極。
發現勢頭不對,物理學院使用換人權利,以圖及時改善局面。可這樣做的結果,是下場的人不高興,上場的人很尷尬,對於彼此間的裂隙沒有起到任何幫助。更別說現在,正是陳鳴狀態的頂峰。
由於對方內訌,陳鳴像是在打5v5,可實際上就是1v1。只要過了防守人,就完全沒有補防,讓他進入了最擅長的領域。
隨著陳鳴連連取分,除了物理學院的一小撮觀眾,其他人的情緒高漲得厲害,畢竟這對他們來說只是場表演賽。
“扣一個!扣一個!扣一個……”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呐喊聲逐漸變得統一,讓陳鳴愈加亢奮。從準備姿勢來看,他是真的想順應觀眾的要求,來一記暴扣。這種局面下,校隊的球員終於放下面子,首次對陳鳴實施包夾。
兩名長人守在面前,縱使是陳鳴,一時也突破不了,被逼得緩緩後退。在幾次嘗試無果後,他從人縫中傳出皮球,自己迅速從側面搶出,利用速度生吃對手。當跑到罰球線時,擊地傳球已經提前到位,陳鳴雙手抓穩,隻邁了一步便騰空而起。
以陳鳴的身材,配合上這種衝擊力,撞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籃下的防守人其實位置不錯,見狀還是下意識地躲開,為陳鳴讓出飛行空間。
“咣——!嗡嗡嗡……”
逼近籃筐時,陳鳴單掌拖球、雙腿微曲,以一記戰斧式劈扣結束了進攻。由於砸框的力道異常凶猛,導致扣進以後,籃筐還在高頻率震動,發出連續不斷的嗡嗡聲。
“吼吼吼吼——”
“臥槽,罰球線一步起跳!”
“看框,還在抖,還在抖!”
“……”
面對全場歡呼,陳鳴的情緒也被引爆,直接脫掉球衣扔上看台。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肌肉線條無比清晰, 仿佛是在告訴所有人,剛剛那一幕不是幻覺。
除了樂佳始終噘著嘴,孟飛等三人也被震撼到,情不自禁地感歎了一聲。原本有趣的賽製,也隨著這一扣寫滿了尷尬,讓人不忍心提起。
隨後,物理學院和校隊間再次找到了默契,一個不想上場,一個巴不得你不上場,就這樣混到了比賽結束。至於比分,是殘忍的55比117,而且是建立在體育學院有所放松的基礎上。
要說今晚的受益者,其實只有陳鳴一個。他在第二節的耀眼表現,成功地將所有人蓋了下去,自己獨享全場歡呼。四節打下來,他得到了恐怖的56分,命中率高達64.7%,不管任何進攻方式都有充足的把握。
在這種局面下,物理學院的冠軍名號顯得如此燙手,無論接受與否,心裡都不會舒服。
“這個表演賽還不如沒有,真的心疼物理學院。要是換咱們上,只怕也好不到哪去。”樂佳苦著臉道。
徐征無奈搖頭:“說到底還是他們沒有絕對強點,鬥志也不夠。輸可以,但是不能這麽輸,太窩囊了。哪怕攻不進,防守硬氣一點,別人也會理解的。”
“嘁,說得輕巧。讓你和梅威瑟打一場,看你怎麽不窩囊。”
“算了算了,”見兩人又要杠上,齊禦插道,“我們是來等頒獎的,別破壞氣氛。”
“嗯,”樂佳應了一聲,突然看向孟飛,“我現在真的有點好奇,假如你和陳鳴對上,會是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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