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這天晚上,下著小雪。
但家家戶戶都亮著燈火,讓整個長安城看起來又一片暖意。
入夜之後,王睿便和李嫻淑、張月、李菱兒坐著馬車進了宮。
本來,只要王睿便和李嫻淑進宮就行了,不過大年三十是家人都在團聚,讓王睿和自己的家人分開,有點說不過去。
索性,王睿他們一家人都進宮過年算了。
來到皇宮的時候,很多皇子王爺公主什麽的都來得差不多了,作為皇室子弟,每年基本上都是這樣過的。
“進宮過年真不舒服,處處都透著不自在。”王睿說道。
如果是在自己府上的話,他們在屋裡坐著烤火,等著烤全羊上桌,然後再跟那些下人一番玩耍,賞賜一些錢財給他們,看著他們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這才是他們應該有的過年。
不過李嫻淑對於這個,倒是習以為常。
李嫻淑作為皇族,規矩很多,宮裡的規矩更多,她以前每年過年都是如此,所以進宮之後,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麽。
很快,皇室子弟都已入席,整個大殿兩旁擺滿了短桌。
武德殿的大殿很長很寬,但能夠坐在最靠近前面,皆是一些有威望的皇族宗室,比如說河間郡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等人。
其他不入流的王爺、皇子公主什麽的,只能往後排了,王睿他們一家坐的相對來說比較靠前一些。這讓漢王李元昌很是不爽,他堂堂一個親王座位竟然還沒有一個郡公的座位靠前,而且他怎麽看王睿怎麽感覺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宴會開始,大家相互攀談喝酒,舞姬在中間跳舞,琴音不絕。
太上皇李淵正在與李孝恭,李道宗等人這些人聊著一些趣事,大概酒過三巡之後,一眾王爺,皇子、公主便開始給李淵送新年賀禮了。
大家陸陸續續地送著,禮物都不算特別的名貴,但每一樣都可以說是別出心裁,花了心思的。
有的公主送了自己的刺繡,有的送了一件古玩,大家陸陸續續都送的差不多了,漢王李元昌才終於站出來。
“父皇,兒臣今年給您的禮物,很是不同。”
李淵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可以說還是很偏愛的,“哦,元昌送的什麽禮物?”
“父皇,兒臣給您找來了一個仙人,這個仙人叫楊弘濟,他能夠分身,還能夠變很多東西出來。”
李元昌說著的時候,李世民眉頭微微一緊,但是李淵這邊,卻是很好奇:“分身,什麽身份?”
他可以把自己的身體割成兩半,接著還能夠再合上去。”
“什麽,還有這等神奇的事情,快叫那個仙人上來。”
李淵來了興致,李元昌連忙領命出去,不一會就領著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走進來的時候,後面還有人推著一個很大的櫃子。
只見那個穿道袍的人走到大殿中央,一揮手,突然撒出了許多花瓣來,可是,誰都沒有看清那些花瓣是從那裡來的,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一眾人輕歎不已,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又是在空中揮手,接著他的手中便多了一支牡丹花。
“貧道楊弘濟祝:太上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弘濟很巧妙地拍了個馬屁,李淵更是興奮起來:“好,好,快讓朕看看你的分身術。
” 對於新奇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會好奇,李淵、李世民也不例外。
楊弘濟他連忙領命,接著來到了那個櫃子面前,只見他把櫃子打開,裡面是空的。
“大家請看,這個櫃子裡面是空的,待會我要站到裡面去。”
說著,楊弘濟就跳進了那個櫃子裡,這個時候,他整個人只有頭是露在外面的。
“請隨便找一個人來向我刺劍。”櫃子周圍有一些細縫,是可以用來插劍的。
只是楊弘濟說完後,並沒有人願意上來做這件事情。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而且還是宮宴,萬一見血了可不好,皇帝會很生氣的,他們還不敢觸碰這個霉頭。
大家不傻,怎麽會做這事?
見沒有人敢上來,楊弘濟他並沒有放棄,又問了一句:“請一個人上來向我刺劍,我要向你們展示我的厲害。”
仍舊沒有人,整個大殿議論紛紛。
這個時候,漢王李元昌站了出來:“父皇,不如讓駙馬王睿上去吧。”
李元昌一說完,殿內所有人都向王睿這邊望了過來,這麽多皇親國戚看著自己啊,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李淵這邊,正急著看好戲呢,那有時間耽擱在這個上面,所以也沒怎麽想,立馬喊道:“王睿,就你了。”
此時太上皇開口來,王睿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王睿起身,接過李元昌遞過來的劍,快步來到櫃子前,沒有猶豫直接就刺了進去。
那一劍刺了進去,楊弘濟頓時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很快,他又突然笑了起來。
“麻煩一下,這裡有一把刀,請用這把刀將我攔腰砍斷。”
楊弘濟說的很輕松,可眾人聽來卻是一震,懶腰砍斷,不是吧,這個楊弘濟這麽作死?
王睿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拿刀攔腰砍去,這一刀下去之後,所有人頓時嚇的捂住了眼睛,這可是腰斬啊,太恐怖了。
可這個時候,楊弘濟卻仍舊哈哈笑了兩句:“勞煩把下面的一半推開。”
王睿一腳踢了過去,那個櫃子頓時上下分離,上面,楊弘濟的頭還在,下面,可以看到楊弘濟的下半身。
而且,他的下半身的腳還在動,楊弘濟又哈哈笑了起來。
“合回來吧,分身術太久,我會真的死的。”
裝備又合在了一起,楊弘濟從裝備上走了下來,他整個人完好無缺,好似根本沒有受傷。
眾人看到這個,震驚不已,李淵更是連忙揮手:“來,讓朕看看你是不是完好無損。”
楊弘濟領命上前,李淵檢查了一下,發現楊弘濟真是一點問題沒有,就連李世民都震驚不已。
“神人,真是神人啊,朕要賞....”
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喊道:“雕蟲小技而已。”
眾人隨著聲音看去,原來正是剛才配合楊弘濟表演的王睿喊出來的。
李元昌本來就看王睿不順眼,現在王睿還敢破壞他的好事,聽到王睿說這話,頓時再也忍不住了。
“什麽雕蟲小技!這可是分身術,分身術你懂嗎?”
王睿嘿嘿一笑:“這分身術,我也會。”
“哈哈,朕倒是忘了,王睿可是仙人弟子,會些法術很正常。”李世民笑道。
“這怎麽可能,你也會法術?”李元昌不相信的問道。
李嫻淑和張月、李菱兒相互望了一眼,她們似乎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夫君,怎麽會法術,她們竟然都不知道?
此時大殿上議論聲不絕。
這時長孫皇后厲聲說道:“王睿不要胡鬧,刀劍無眼。”
長孫皇后的關心還是讓王睿挺感動的。
只見王睿向著長孫皇后行禮道:“皇后娘娘,其實這些都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只是障眼法而已。”
楊弘濟聽到這話,頓時跳了起來說道:“你胡說,什麽障眼法,我這可是真的法術。”
“你真的會分身術嗎?”王睿問道。
“我真的會!”
王睿搖搖頭:“不見得吧。”
說著,只見王睿突然一腳踢向那個櫃子,那裝備轟然倒塌,接著從裡面滾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的出現,讓眾人驚叫不已。
“有人......”
“有刺客,快保護太上皇、皇上。”
隨著王睿的一聲喊,其他人頓時慌了神,外面的侍衛也急匆匆跑了進來,其實這個再正常不過了,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肯定會讓人覺得是刺客。
就連李淵,也深信不疑。
這個時候,李元昌卻是突然慌了,刺客,什麽刺客啊,這簡直是要置他於死地啊,自己進獻的禮物竟然是刺客,這是要他的命啊!
“父皇,不要慌,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李元昌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跑出來喊著,而楊弘濟和滾出來的那個人,此時也連忙跪在地上求饒。
短暫的騷亂終於平靜了下來,李淵神色凝重,望著下面的人, 喝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弘濟再也不敢堅持說自己是什麽仙人和會分身術了。
“聖上,其實……其實這就是個障眼法,這個裝置是這個樣子的,裡面有兩個,我跳進的那個,根本伸不到底,我只需要圈著腿就行了,下面也藏著一個人......”
楊弘濟把實情說了出來,他這麽說完之後,眾人越發有一種受騙的感覺。
本來以為楊弘濟真會分身術,誰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李淵聽完,神色頓怒,喝道:“來人,把這兩個騙子給我拉出去砍了。”
李淵很憤怒,竟然有人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實在可惡。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王睿馬上站了出來:“陛下且慢,今天晚上是大年夜,不宜見血,再者,大家只要知道這樣的事情都是障眼法就行了,而大家知道這些之後,再來看這些表演,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今天晚上是大年夜,有這樣的表演,很合適啊!”
王睿竟然站出來替楊弘濟求情起來,李世民是一臉的狐疑,有些不解。
李元昌卻是對王睿又愛又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李淵這裡,聽到王睿的話後,覺得有理,道:“既然如此,那就饒了他們二人性命,來人將他們趕出皇宮。”
楊弘濟二人被侍衛押著出去了,王睿接著便退回去吃起飯來,他剛坐下,李菱兒就靠了過來滿臉都是崇拜的目光。
李世民看到這裡,則是淺淺一笑,今天晚上被王睿這麽一鬧,這場皇家宴會顯得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