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辦公室,雷炎拎著行囊一路回到宿舍,路過訓練場的時候,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不禁皺起眉頭。
不少連隊都在進行日常訓練,可雷炎看了一圈一個偵察連的人都沒看到。
這是怎麽回事?平時偵察連訓練的最多,今天怎麽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都進山了?可能吧,畢竟偵察連每天都要進山跑個來回。
雷炎想著回去收拾收拾趕緊加入訓練,在醫院躺了好幾天,渾身不得勁,肌肉都癢癢了,在不練練就讓戰友落下了。
想到這些雷炎不由得加快腳步,到了宿舍門口,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是真沒人。
雷炎推門而入,結果嚇了一跳。
所有人都在宿舍裡,只是每個人都搬個小馬扎坐在床邊,拿著筆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麽。
雷炎甚至懷疑自己進錯房間了,這還是那個吵鬧的宿舍嗎?
平時嬉鬧的場面完全消失,所有人都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發生了什麽?集體被罰了嗎?”
雷炎滿面驚訝的站在門口,連屋都沒敢進。
聽到聲音大家才抬起頭,見到雷炎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們的英雄回來啦!”老炮起身和雷炎擁抱了一下。
“嘿,你小子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翹辮子了呢。”楚雄走過來和雷炎撞了下拳頭。
“雷子,回來的正好,我還擔心你趕不上呢!”喜娃揮了揮手裡的紙。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雷炎走到自己的床鋪,把東西放下好奇的問道。
“大家都在寫參加特種部隊選拔的申請書。”老炮解釋道。
“啊?命令下來了嗎?”雷炎驚訝的問道,害怕自己錯過了什麽。
“還沒呢,但要先把申請書交上去才行,你也快點寫吧,晚上就要送到陳排手裡。”
老炮拿著紙筆走過來遞到雷炎手裡,扭頭間瞄了一眼雷炎的衣領,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抽動了一下嘴角。
這其中有對雷炎的讚賞,也有對自己的失落。
曾幾何時,雷炎還是一個人人瞧不起的廢物兵,大家都以為他早晚會被踢出部隊,誰能想到短短一年光景,他就成了全軍區的風雲人物。
一個人改變了一場演習,一個人戰勝了一支軍隊,何等的功勞,何等的榮耀。
而自己雖然各項全優,卻終究做不到雷炎那麽優秀。
不是沒有機會,也不是運氣不好,只是沒有那麽拚命。
老炮從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更不會給自己找借口,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就算那天逃跑的是自己,只怕也完不成這個任務,因為思想的問題,他根本就沒往斬首的方向想。
不得不佩服年輕士兵的思維,比他們這些老兵開闊的多。
“謝謝班長!”雷炎接過紙筆,同時也注意到了老炮的失落。
但他什麽都沒說,此時無聲勝有聲,說多了只會讓別人多想,更誤以為自己在顯擺。
除了老炮沒人注意到雷炎的軍銜變成了少尉,他自己更不會說。
宿舍很快恢復了平靜,大家都在忙著寫申請書,這可是件大事,當偵察兵的都想進特種部隊,那不僅是榮譽更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雷炎拿著紙筆趴在床頭思考了一會,第一次寫申請書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麽,咬著筆頭冥思苦想。
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於是站起身跑到喜娃旁邊看了看,
本想看看人家的寫法,結果到近前才發現,喜娃憋了半天就憋出十幾個字,還不如自己呢。 無奈,雷炎隻好繼續想,反正也沒啥可寫的,最後雷炎就把自己對特種部隊的看法寫了進去。
不管怎麽說也是大學落榜,肚子裡的墨水還是不少的,開了個頭就好寫多了,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不到一個小時,一篇近五百字的申請書就寫完了。
只不過正經事沒寫多少,寫的都是演習時遇到特種兵的感受。
其實申請書只是走個過場,真正想拿到特種兵選拔的名額還得看實力。
每個偵查分隊有十個選拔名額,想拿到名額需要滿足兩個條件。
第一,綜合素質在偵察分隊排名前十。
第二,遞交申請的士兵。
所以說,盡管申請書不代表什麽,但這個過程必須得走,沒有遞交申請,就沒資格爭奪僅有的寶貴名額。
晚飯前,老炮把班裡的申請書都收在一起交到了連隊辦公室,當然,也包括他自己的。
老炮和陳排差不多,唯一的夢想就是成為特種兵, 這些年也一直為這個目標努力。
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當兵就要當最好的兵。”
有人問他什麽是最好的兵,他卻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老炮從辦公室出來,正好碰到吃完飯準備去打兩槍的雷炎。
好幾天沒碰狙擊槍,今天拿起來那感覺就如同小別勝新婚。
在一個真正的狙擊手眼裡,槍就是他的情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幹什麽去?”老炮離著老遠就看到拎著槍的雷炎。
“練槍,好幾天沒打靶,手癢了!”雷炎笑呵呵的說。
“正好,我也去消消食!”老炮說著話來到近前,兩人一起往靶場走。
“乾得不錯啊,現在我是不是也得叫首長了?”老炮瞄了一眼雷炎的少尉軍銜。
“班長,你這麽說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就算當了司令,那也是你帶出來的兵,做人不能忘本,當兵更不能忘恩,這不是你們教我的嗎?”
雷炎笑容盡去,一臉嚴肅,極其認真的說道,當兵不是當官,雷炎也不想當官,他隻想成為最優秀的戰士,獻身使命,崇尚榮譽。
“跟你開玩笑呢,別弄的這麽嚴肅。”老炮拍拍他的肩膀。
“班長,不管玩笑不玩笑,你記得,你永遠是我的班長。”
雷炎說完“啪”敬了個軍禮。
“你也記著,無論走到哪一步,你永遠是我兄弟!”老炮抬手敬禮。
兩名戰士就在空曠的訓練場上,相對而立,彼此看著對方,用軍人的禮節,詮釋戰友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