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鐵籠中,張家豪雙腳一前一後站定,前虛後實,左掌虛按於腰側,右掌伸於前胸,遙指對手鮑勃。
赫然便是形意拳的“三體式”。
這一年來,他按照李無涯臨走前的吩咐,練好太極基礎功夫的同時,博采眾長,在霍玲兒那裡學了形意拳,從譚文東那裡學了譚腿,於趙星龍手中學得幾式八極拳,還在加入UFC職業聯賽前於南洋的道館中突擊學習了一個月的柔術,兼之練習多年的拳擊,格鬥技術十分全面的他,在加入UFC後的比賽中無往而不利,堪稱一路高歌。
由於打出了李無涯弟子的名號,在李無涯消失的情況下,自加入UFC開始,張家豪便是各路媒體追逐的對象,是聚光燈關注的焦點。
同時,有許多的人,正期待著他的敗北,以期給一片哀鴻的現代搏擊界打上一針強心劑。
鮑勃正是其一。
不敢對陣李無涯,怕葬送了一世英名的他,在張家豪初登UFC時,便盯上了這位尚顯稚嫩的華人拳手。
一番斟酌之後,鮑勃通過經濟人聯系到了大老板,欲要與張家豪一戰。
雖然不太符合規則,但作為UFC的大老板,對於這種十分有話題度的比賽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便有了今天“稍顯違規”的冠軍挑戰賽。
面對以“功夫”姿態迎敵的張家豪,鮑勃不敢大意,有李無涯珠玉在前,如今沒人敢小覷華人“功夫”選手。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下一個李無涯?
不過,看過張家豪所有比賽的鮑勃心中仍然很踏實,在他看來,這位新人雖然實力不錯,但比起自己來,終歸還是要差上一截的。
距離上場比賽也就一個多月,再怎麽訓練實力也不會有很大提升,鮑勃覺得自己贏下比賽的概率高達九成。
當然,蟬聯多年冠軍寶座的他不會就此輕敵。
獅子搏兔尚用全力,這是他至今沒有陰溝裡翻船的最大憑依。
清脆的鈴音方落,鮑勃一個閃身,試探性的刺拳便向張家豪面部招呼而去。
在他看來,這些“功夫”架勢,總是疏於對頭部的防護,躲拳頭全靠閃,實在是愚陋笨拙極了。面對拳速一般的家夥還夠用,可要躲掉自己眼鏡蛇般迅速的拳頭…
唰!
張家豪的身形驟然一矮,消失在了鮑勃眼前,令得他的刺拳瞬間失去了目標。
形意·猴蹲身!
鮑勃心頭猛跳,多年來形成的戰鬥直覺令得他迅速向後跳步。
砰!
卻是稍遲了一點,一隻大腳斜刺裡狠踹而至,腳尖點在了他挑起的踝關節處。
猴形暗腿·黃狗撒尿!
這是從霍玲兒手中學來的殺手鐧,已被張家豪練得爐火純青。
伴著這陰險暗藏的一腳,劇痛從腳踝處傳來,鮑勃右腳方一著地,便登時一個趔趄。
張家豪後腳一跺,一記虎撲躍起,縱身將站立不穩的鮑勃拍倒在了擂台上。
觀眾席上登時一片嘩然,人們皆是臉露不可置信之色。
坐在前排的李無涯臉上掛著幾分欣慰,輕輕點頭。
這個徒弟,已經可以在擂台上獨當一面了。
擂台上,張家豪一記虎撲得手後,順勢化撲為坐,一記老熊坐樁,將仰倒在地的鮑勃側壓在了身下。
鮑勃劇烈地掙扎,彷如蟒蛇翻身一般,欲掙脫對手的控制,卻無奈地發現,對手雖然身材矮小,卻擁有著大象般的巨力,
在地面牢牢地佔據了優勢地位。 很快,一番對抗後,張家豪便佔據了騎乘上位。
這是巴西柔術中經典的優勢控制位。
鮑勃以拳護臉,雙腳緊箍張家豪後腰,欲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給對手以發力的空間。
可對手腰身仿佛鐵鑄,任其有力的雙腿如何拽拉敲打,都是紋絲不動。
蠻橫的錘頭砸落,很快便使得鮑勃用來防禦的雙拳疼痛麻木。
好大的力氣!
在中量級級別的比賽中,鮑勃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的巨力,比之超重量級都不遑多讓的力氣…
不甘心憋屈至死的他,瞅準機會,在張家豪抽拳的空當,回拳反擊,以下衝上。
卻見張家豪不閃不避,以胸膛迎接了他這擊重拳,回手便是一個砸肘。
砰!
拳頭先與胸口接觸,鮑勃隻覺仿佛撞到了一面鐵牆上,手腕都似要被震斷了一般。
真他媽的硬!
念頭方起,下巴處便覺一股巨力砸中。
硬肘如槍,失去了雙臂的防禦,軟弱的下巴面便成了個任人蹂躪的小姑娘…
咚!
極有穿透力的勁道透體而入,神經震顫之下,鮑勃白眼一翻,腦袋一挺,徹底暈了過去。
哄!!!
全場掀起了山呼海嘯般的熱浪…
不論立場如何,如此乾淨利落的KO,這般精彩的絕殺,已將現場觀眾徹底折服了。
“鐵拳張!鐵拳張!”
現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的呼喊聲!
部分觀眾拉起了橫幅,開始搖旗呐喊。這是華人粉絲們慣用的慶賀方式…
張家豪起身立在八角籠內,向著四周抱拳行禮,沉穩而大氣。
台下的李無涯輕輕點頭,目露讚許,心中感慨不已:
這般大家風范,看來咱挑徒弟的眼光沒的說啊…那個外號也起得很有品味,我叫神拳李,他叫鐵拳張,很有師徒的感覺嘛…
擂台上,當裁判宣布獲勝者後,舉起了金腰帶的張家豪心中並無過多驚喜。
經過了師父那般特訓,若還打不過鮑勃,他乾脆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揮手回應著觀眾們的熱情,視線掃過前排,迎上了李無涯帶著讚許的目光…
張家豪咧嘴笑了起來,那潔白的牙齒外露,充滿了陽光的氣息。
在他心中,師父的認可,比起手中這隻金腰帶,可要有分量多了。
觀眾席上,陪同而來的霍玲兒好奇地向李無涯問道:“你給徒弟吃藥啦?怎麽實力漲得這麽快?”
李無涯側過頭來,輕笑道:“你要是去了老王的四合院,便知道為什麽了。”
“哼…那種地方…”霍玲兒鼻頭微皺,直言不諱地道:“我才不去…”
“唉,那你就慘了。”李無涯搖頭輕歎,“再過一兩年,他們便要突破見神不壞了…”
“什麽!?怎麽可能!?”
霍玲兒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