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們不是因為自己的妝容不整而自卑，不敢面對百姓。

　他們是想要百姓們見到軍人最好的一面，想要百姓們看到他們心中期待的英雄形象，所以，他們自願成為後軍，讓城防軍在前方享受掌聲與歡呼，享受他們用命拚下來的榮耀。

　敬人者，人恆敬之。

　百姓對軍隊的愛戴，讓士兵們對更在乎百姓的情緒，這都是相互的。

　這一路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士兵們不是在欺騙，而是在還給百姓們一份期待。

　(小七筆力不夠，寫不出那種想要的畫面感，說真的，每次軍隊凱旋的時候，最配得上百姓歡呼的往往是那些衣著裝備不整，藏在軍隊最後方的戰士們。)

　同樣的，百姓見到前軍時歡呼雀躍，見到後軍的老兵時，他們反而沉默下來。

　這種沉默才是對戰士真正的致敬。

　征戰沙場，九死一生，要的不是掌聲與榮耀，而是發自心底的尊敬。

　十裡相迎，迎的不只是凱旋，還有軍民之情。

　當百姓們拿出自己準備的食物送給士兵時，這次迎接也進入了尾聲。

　原本的萬人盛事就在平靜之中結束，百姓們紛紛散去。

　當日京城內再次傳出了一個新的話題，戰爭到底有多慘烈?

　事實上，這次路過上京城的士兵們並不是全部，大批的傷兵還留在誦封城，他們無法承擔跋山涉水的行程，只能留在那裡養傷。

　而且，那些在戰爭中落下了終身殘疾的士兵，更是在傷勢恢復後無處可去，要麽留在軍隊當後勤，要麽自謀生路。

　更多更多的殘酷時百姓們所見不到的，但是僅僅是他們看到的這些，就足以引起深思了。

　國家要強，則兵要強，兵要強，則民要強！

　只能先有堅韌不拔的百姓，才有百戰不屈的士兵。

　這一次的十裡相迎，留給大明百姓的，是一種對軍隊，對戰士的尊敬，這份尊敬將會讓他們的後代加以表達。

　也就是說，大明武將和統帥這兩個職業的數量，在未來會由很高的提升。

　清明日。

　這是大明首次出現的全國性祭奠，當日青樓，賭場所有娛樂性的場所全部停業，加家門口都掛一小片白布，為戰爭死去的士兵們默哀。

　這一日的朱墨親自來到剛剛修建完成的烈士塔，為陣亡將士們上了第一炷香。

　在烈士塔內，第一座塑像便是肅王朱燎，而後有趙王朱炆，太傅白清明，大將軍陳豹……等等為大明而犧牲的至尊。

　白仲也隨著朱墨來到烈士塔，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出現在這裡。

　多年時間，白仲早已將這份悲痛藏在心底，卻不曾想今日又被拿了出來。

　白仲紅著雙眼在白清明像前上香，磕頭。

　“陛下，您有心了。”

　“這是白太傅應有的待遇，當初他敢冒著被朕指認造反的風險招募私軍，前往戰場替朕守護大明，那他便有資格站在這裡，供萬人敬仰。”

　朱墨看著白仲又道:“明日之後，烈士塔對全國開放，他們的事跡也將永垂不朽。”

　白仲抬起頭，將已經開始下垂的背挺起:“大明這些前輩的付出，也將永垂不朽！”

　……

　烈士塔的開放與科舉開始是同一天。

　這一年的科舉，無論是考生的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了三年前，這讓朱墨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國家的變化。

　本次科舉的主考官是即將成就至尊的封無，朱墨希望這次主考的經歷能幫助封無打破瓶頸，成就至尊。

　再者，封無辦事的嚴謹是毋庸置疑的，這次有他監考，相信不會出現那種徇私舞弊之事。

　為了保證公正性，朱墨又讓禮部和吏部共同參與，勢必要將所有科考陋習清除！

　皇帝這般的大手筆，足以讓許多心懷鬼胎之人望而生怯，但不怕死的人依舊是存在的。

　各科考題與考試都是經過朱墨一手把關的，由朝中大臣出題，然後經過翰林院的匯總，送到封無手裡。

　封無精挑細選後交給朱墨，朱墨對考題進行刪減和改動後，由禮部尚書和白仲進行最後一遍複審。

　從這天起到考試結束，白仲與沈墨韓便住在皇宮，不得向外傳遞任何訊息。

　而將試卷印刷的工作，則是封無帶著內侍將作監一起完成的。

　也就是說，想要作弊，提前拿到考題，只有從封無或者將作監的手裡才有機會。

　封無這邊是肯定下不去手的，但是將作監位於皇宮之內，因為接手這項工作，連采買之事都交給其他監負責了，更是無懈可擊。

　主要這種保密的形式是三年前才朱墨第一次改革後才開始，與傳統的科舉完全不一樣，這使得作弊的難度再次上升。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朱墨本以為這種保密方式已經是萬無一失的時候，將作監傳來了考題泄露的消息。

　然而這個時候科舉都已經進行到了第三日。

　現在換題肯定是來不及了。

　能做的只有查，查清楚作弊的受益人群，將這一部分提前得到考題的考生成績取消。

　“影子，能從皇宮之內將考題偷走，這種事情應該是將作監內部人所為吧。”

　朱墨也很奇怪， 能避開六扇門和東西廠的視線，偷完考題後讓人找不到任何蹤跡，這個小偷除了內部人再無其他可能了吧。

　“陛下，屬下覺得，這件事情可能並非是內部人所為，而是真的有小偷在作祟。”

　朱墨詫異的看著影子:“小偷，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都是神偷了吧！”

　影子也是無奈的說道:“但是整個將作監都沒人有這個實力啊，小王和劉銘對將作監的了解陛下您也是清楚了，內侍要是出了奸細，恐怕大明境內都沒有好人了。”

　朱墨聽了影子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內侍十二監若是能有問題，那大明恐怕離覆滅也就不遠了。

　“影子，這件事很嚴重，必須在七日內調查清楚，在成績出來之前，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朱墨嚴肅的道。

　“對了，人手不夠就讓小王和劉銘一起幫你，三個部門協力，一定在七日內給考生們一個交代。”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