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指甲思考都可以猜到，周皇希望武子昂不要招惹朱墨，這件事情必不可能像他希望的那樣發展。

無論是兩人多年的恩怨還是武子昂的暴脾氣，都預示著雙方會有一次大戰。

武正羽並沒有在這次戰爭中下了全部賭注，他給武子昂留下了不少的積蓄，以備自己戰場失利後，周國一蹶不振。

幸好，戰爭的局勢沒有那麽糟糕，包括明國在內，這一切的走向都在武正羽的預算之內。

不得不說，這個曾經叱詫風雲的老皇帝還是有那麽幾分實力的。

可惜，他的好兒子並不準備讓他的最終一戰畫上圓滿的句號。

“陛下，有件事臣不知道該不該說。”寇正有些猶豫，他清楚武正羽的身體情況，也不希望老皇帝在這個時候受到任何刺激，但是這件事還是太重要了。重要到關乎周國未來地根基。

“說吧，朕見你這副模樣，多半就猜到了。”

武正羽則是淡定的很，雖然剛剛說完不希望武子昂做傻事，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氣秉性，不在朱墨手中吃幾次大虧，他終究不會學乖。

“太子殿下率領禦林軍親自前往烏江城……”

寇正沒有隱瞞，將武子昂聽到百鳥城失守，武子航陣亡的消息後所做的舉動，如實匯報給了武正羽。

“朕，原以為朕只要沒死，子昂就不會做出格的事，所以才放心的將禦林軍交給他，沒想到這孩子竟然……”

武正羽心中五味雜陳，他還是沒有正確的認識到當初烏江城一戰，朱墨給武子昂帶來了多大的陰影。

此刻，這個曾經的周國猛虎已經無法再笑傲天下，他用自己最後的獠牙與宋國這隻惡狼進行殊死搏鬥，這番搏鬥已經讓他筋疲力盡。

對於武子昂的莽撞與不負責任，他竟然沒有任何憤怒，只有滿嘴的無奈與歎息。

寇正可是清楚武正羽的脾氣的，他本以為老皇帝得知這件事後會大發雷霆，所以才猶豫了許久。

可是，眼前這隻猛虎，竟然如同一個慈祥的父親般，為兒子的錯誤感到自責。

“或許是朕對他的教導還不夠，子昂自小獨立，驕傲，從來沒有在外人手中吃虧，當初敗給明皇，朕隻當是讓他吸取個教訓，沒有太在意，沒曾想這件事在他心中落下了結。”

身體欠佳的武正羽這一瞬間仿佛蒼老十歲，鬢邊的白發變得異常顯眼，雖然他早已經滿頭白發了，但是鬢邊這幾根，白的特別。

“寇正，子昂這一次可能會將朕留給他的積蓄揮霍一空，大周也可能再沒有任何後備力量，朕已經沒有退路了。”

“陛下放心，此戰，臣必勝！大周必勝！”

“宋國的那個趙元佐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變數，所以找到機會，一定要將其除掉。”

“是！”

在武正羽和寇正談話的時候，武子昂則是違背了皇命，率領五十萬禦林軍快馬加鞭趕到烏江城，並且在朱墨必經的路上做好埋伏。

……

“陛下，整個百鳥城已經收復完畢，請您指示！”

“嗯，起來吧，青衣這次做的很不錯，手段剛柔並濟，值得你們學習。”

朱墨也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對傷勢恢復便立刻投入工作的青衣表示滿意。

“陛下謬讚，臣不過是做分內之事罷了。”青衣的表現不吭不卑，絲毫沒有宴會那日的癲狂跡象。

好像是走出了柳絮這個道劫?

這不是公開場合，只是單純的匯報工作罷了，所以這小小的房間中，只有朱墨與青衣二人，還要算上一邊隱身的影子。

“墨！你在做什麽啊?”柳絮慵懶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顯然是這丫頭睡醒了發現朱墨不在，追到了這裡。

“哦，沒什麽，朕和青衣在聊些事情，姐姐可以進來。”

柳絮不是沒有分寸的女人，雖然她做事不拘一格，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懂規矩，朱墨在屋內談事情，她絕不會輕易闖進去。

“嘿嘿，那我進來嘍。”

輕松的氣氛到此便結束了。

因為從柳絮進門的那一刻開始，青衣便將頭深深地低下，不看一眼，連招呼也不打一句。

他的這幅表現讓朱墨和柳絮神情凝重起來，這分明就不是走出來的樣子啊！

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大俠’，廢了。

和青衣交代了幾句，讓他將技擊軍全部集合，然後橫渡烏江，朱墨便沒有了交談的欲望，示意其離開。

青衣也識趣的告退。

“墨，你之前說過的‘俠侶’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柳絮的想法很簡單，青衣失去了無限變強的心境和可能，那就意味著大明失去了一位傳說級別的強者，而這一切她都脫不了乾系。

所以，她才開始詢問‘俠侶’的事情，看看是否有機會補償朱墨。

“姐姐不必自責，那日你自降身份去指點青衣，他仍沒有走出道劫，這已經不是你的過錯了。”

朱墨沒有回答柳絮的問題，反而對她安慰道。

“‘大俠’的出現也是機緣的一種，可能他注定沒有這個命，接不下這道緣吧。”

柳絮坐到朱墨的身邊，看著他安慰自己，心中吃了最甜的糖一般，舒服極了。

像小女孩胡鬧一樣，柳絮撒嬌的抓住朱墨的袖口，左右搖晃:“哎呀，墨，你就跟姐姐說說那個‘俠侶’的事情嘛！”

“好好好，朕說就是了。”眼中閃過一絲寵溺，朱墨溫柔地道:“‘大俠’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以大抱負，大理想，大氣量，大胸襟等等意境磨練而出，而‘俠侶’則不然。”

“快意江湖，不問世事，偏隱一隅，不問世事喧囂;形影不離，笑看滄海變遷。

除眼中一切不平之事，殺世間喪盡天良之人。

不管世人看法，我自逍遙快活，這便是‘俠侶’。”

柳絮雙眼閃爍，她被朱墨這麽一說，想起了前世的武俠小說，神雕俠侶！

雖然與朱墨的形容有些差異，但是也還能對的上！

“你這麽一說，我認為‘俠侶’被人羨慕的原因好像不是因為實力，而是這般閑雲野鶴，快意江湖的愛情吧?”

朱墨撓著頭不敢說話了，他知道柳絮從小便向往江湖，更向往能遇到屬於她的‘大俠’，以及屬於她的愛情。

然而因為自己，柳絮拒絕了青衣，放棄了江湖，結果還不能得到他全部的愛，這讓他不得不有些汗顏。

“額，姐姐說的對。”

看朱墨這副窘迫的樣子，柳絮也不再逗他，生活中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每一個女孩都想有一段完美的愛情，都想有一個腳踏祥雲的蓋世英雄，然而最終與其扶持一生的，大多都只是平凡人罷了。

柳絮也是一樣的，她當初想象的大俠，當初向往的江湖，早就隨著生活的磨礪變得遙遠。

“好了，姐姐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你對‘俠侶’這麽了解，可是已經發現了這對有情人?”

柳絮的話讓朱墨脫離了尷尬的處境，見姐姐轉移話題，朱墨連忙獻寶似的道:“那當然了，朕目光如炬，一早便發現了這對有情人！只不過現在他們還未成長起來，還需要時間。”

“真的?那這兩人現在何處?”

柳絮好奇的問道。

朱墨神秘一笑:“這兩人，可是影子的徒弟呢！”

從柳絮進門的那一瞬間，影子便離開了小房間，這是為了避免影響皇帝大人和姐姐親熱。

“那影子可知?”

“他不知，除了朕和姐姐以外，任何人都不知。”

“你這是怕他們的生活軌跡被改變，最終影響了他們的路?”

“姐姐大人就是聰慧，哈哈哈哈！”

柳絮翻了個白眼，她總感覺朱墨這句話是在刻意討好自己。

“接下來進攻烏江城，恐怕周國的那個武子昂不會讓我們輕易地度過烏江吧。”柳絮擔心地問。

朱墨則是滿臉不在乎的撇嘴:“這個無妨，朕自有妙計！”

“對了，將妹妹們都叫來吧，朕也沒吃早飯，叫上他們一起吧。”

“好啊。”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朱墨已經和柳絮的女團混熟了，一口一個妹妹叫的是無比嫻熟。

“妹妹們還沒有一個好聽的團名，朕要好好考慮考慮，此戰之後，朕要將這你和這些妹妹們包裝成一個火遍大明的組織！”

柳絮心中不禁嘀咕，這不就是女團嗎?怎的，皇帝大人還想讓我們出道啊?

“不要了吧，這多沒必要啊，女孩子還是不要這麽拋頭露面了吧。”

柳絮打著哈哈，她對於朱墨的這個女團建議，是即抗拒又期待，總之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個想法。

“不行，朕可是要將你們打造成女神，成為大明將士的精神支柱，到時候有了信仰，你們的輔助效果還會大幅增強的！”

柳絮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殺氣，軍陣，還有一種存在於傳說中的能量，那就是軍魂！

不過這種東西太過飄渺，數百年來也沒聽說過誰能夠煉成軍魂，便都將此事當作笑談，逐漸無人關注。

但是朱墨不一樣，他身為皇帝，又見識過許多人一輩子見識不到的大場面，知道氣運和信仰的存在，所以他是百分百相信軍魂的存在。

只是不清楚該如何錘煉罷了。

這次將信仰之力融入軍隊，也是朱墨做的一個常識。

“那好吧，不過你可不許對妹妹們動歪心思啊！被我發現了，饒不了你！”

敢這樣威脅朱墨的，整個大明不超過三個人，一個是月梵，一個是鳳魁，還有一個自然是眼前的柳絮啦。

“哎呀，朕怎麽回事那種人呢?對一幫小女孩動歪心思，那也太低俗了！”

朱墨笑著應付柳絮，其實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是:‘這些小丫頭都沒有朕的年齡大，肯定都沒長開，哪有你這個禦姐吸引人?’

“小女孩?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貌似那個嬴纓和月梵，都比你大了幾歲吧！你是不是姐控啊！”

朱墨被柳絮的話嚇得嗆到，他開始懷疑柳絮是不是有讀心術了，怎麽自己想什麽她都能猜到呢?

姐控?

這個詞有意思，新穎。

朕喜歡。

“你若非要真麽誤會朕，那朕也沒法子，只能用行動來證明自己了……”說著，朱墨攬住柳絮那盈盈細腰，大嘴不由分說地蓋了上去。

……

半晌，少女們前來吃飯，看著滿臉潮紅地柳絮和在一旁偷笑地朱墨，她們表示很奇怪。

“洛洛，一一，你們兩個還小，來，多吃點長身體。”

朱墨的話仿佛另有所指，一旁的柳絮感覺自己的耳根都要紅透了！

這個混蛋！剛才一時不注意，竟然被他把手伸進去了！

這麽熟練！一定沒少禍害女孩子！

砰！

越想越氣的柳絮將筷子狠狠砸在碗上，然後賭氣地命令道:“我要吃魚！”

朱墨一見大小姐這副樣子，也知道自己調侃過頭了，連忙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夾起一塊魚肉，細心地挑出魚刺，然後恭恭敬敬放到柳絮嘴邊。

“哎呀！誰要你喂啦！我自己吃！”

發現少女們曖昧地神色，柳絮又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推開朱墨地手，讓他將魚肉放到碗中。

年紀最小的李一一是最後加入隊伍之中的女孩，不過這丫頭比較古靈精怪的，只見她站起身舉著小碗，嘟著嘴，一臉委屈的道:“皇帝姐夫，一一也要吃沒有刺的魚！”

“哈哈哈哈哈！”

她的舉動換來了一桌的歡聲笑語，大家都被這小丫頭的這副模樣給逗笑了。

“你們笑什麽呢?”

沐洛洛這個小憨憨一臉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麽，算了，趁著沒人注意多夾幾塊魚肉吧，不然都被皇帝哥哥給夾光了。

“一一，叫的對，以後不用叫哥哥了，就叫姐夫，來，皇帝姐夫給一一夾一塊最大的魚肉。”

“嗯，謝謝姐夫！”一一眯著眼笑道。

然後，便是一聲慘叫！

“啊！姐，你怎麽下手這麽重啊！”

“讓你再當著孩子面胡說！下次老娘打爆你的頭！”羞紅了臉的柳絮狠狠地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小粉拳，示意朱墨以後再這樣胡鬧，還會錘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