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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旗幟》第二百三十一章 總有1天
他們又走一會兒,繞了七八條巷子,來到西北面一戶宅院旁的角落裡。米特瞧一眼,見這戶宅院北面那條巷子裡面有幾人提燈籠守著,宅院東邊那條街巷在這戶宅院北面的路段裡也有人看守。

 “這相鄰兩戶宅院都是葛邏祿人防守,正院守的嚴密,前後院卻松懈,咱們從後院過去,繞過街巷去到另一邊,從而逃出去。”雷諾小聲對米特說道。

 “這,能成麽?”聽到雷諾的話,米特卻十分疑慮。“葛邏祿人守備再松懈,前後院也會至少安排一兵值守吧?咱們能在值守的人叫喊出來前把他殺死麽?若不能,又驚動葛邏祿守衛,豈不是徹底無法逃走了?”

 “這你可想錯了。”雷諾卻笑道:“葛邏祿人在前後院並未安排人值守。”

 “並未安排士卒值守?真的?”米特驚訝地反問一句,見雷諾點頭又問道:“為何?葛邏祿人為何這樣做?”

 “葛邏祿人也知曉單獨安排一兵駐守前後院極易被殺,而且只要堵上大門,就能將前後院與正院分開,幾乎不影響防守正院,所以他們乾脆將前後院的房屋都拆掉,堵死大門,只是因為外院牆造的結實不好拆掉才沒拆,不然三進院子只會剩下第二進。”

 “可葛邏祿人把前院大門給拆了,站在街巷裡的一定位置,幾乎能瞧見整座前院。不過咱們是從後院越過去,倒也不用擔心這點。”

 “米特,你要不要把左臂整個綁住?”雷諾又問道:“不然爬牆時或許會碰到。你的傷不輕,盡量不要被碰到胳膊。”

 “綁住吧。”米特想想說道。倒也不是怕疼,而是沒必要受到額外疼痛;而且碰來碰去的還會延長傷好的時間。

 雷諾見他答應,立刻掏出一條長布,將米特左臂與身子整個綁起來死死綁住,然後站起來,與米特一起緩慢靠近那戶宅院院牆,又輕輕向北走去。

 雖說葛邏祿人不會為大食人賣命,但若他們聲音弄的太響、也會過來探查;何況宅院東邊街巷在這戶宅院北面的路段裡是大食兵在看守,即使葛邏祿人不動可大食兵一定會動,大食兵一動葛邏祿人也必須動。為讓自己夜裡少動靜,葛邏祿人大多不願驚動大食兵,想安安穩穩過去。

 這一段路很不好走。他們二人此時就走在宅院東邊街巷,前方二十丈外就有大食兵提著燈籠,而且越來越近。為防止被發現他們只能緊貼著院牆、靠在陰影裡、不發出任何聲響。這確實避免被大食人瞧見,速度卻也變得極慢。

 但好在他們平安走到後院附近。雷諾趁大食兵不注意,利用這戶宅院院牆修些了能擋住部分大食兵視線的地方,抓住所有大食兵要麽正在睡覺要麽看向北面的時機,雙手扒住牆頭以最快速度翻身上去,又雙手拉住米特將他拉上來,然後二人趕在大食兵轉過頭來之前跳到後院裡。

 “真是驚險。”進入後院後,米特揉揉被震得發麻的雙腿,又說道:“適才那個大食兵轉頭再稍快一點,咱們就會被瞧見,就跑不了了。若從上面跳下來時不小心崴了腳,咱們也沒法子逃出去了。”

 “可見咱們兩個今晚運氣真的十分好。”雷諾應和一句,也揉揉小腿,然後快步走到後院西邊,靠近院牆。只要再翻越這面牆且不被大食兵、葛邏祿兵發覺,他們就能逃出生天。

 雷諾先從院內隱蔽處探出腦袋,看向西面與北面。西面果然沒人駐守,但北面卻有六個葛邏祿人靠在牆邊。其中五人應當都在站著睡覺,只有一個最年輕的人還醒著,圍著火堆烤火。

 現下已是四月,若在中原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但安西四月份卻比中原冷得多,晚上猶甚,花草樹木還沒到生長的時候,不烤火根本在外面待不住。

 雷諾仔細觀察一會兒醒著的葛邏祿人會作甚,確定這人只是圍在火堆旁烤火,絲毫不動;他又認真看看這個葛邏祿人待的位置,最終選好他們跳出院牆的地方。

 “米特,過來。”雷諾輕聲招呼一句,指著院牆角落道:“咱們從這裡跳出去,不會驚動北面街巷上駐守的葛邏祿人。只要翻過這堵牆,咱們就逃出生天了。”

 “真是太好了。”米特不由得笑道。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出言問道:“那院裡的葛邏祿人呢?”

 “院裡的葛邏祿人?”雷諾一愣,然後笑道:“因那處地方距離正院近,你擔心被院裡的葛邏祿人聽見咱們的聲音?放心吧,院裡葛邏祿人隻想著守住宅院,不會協助外面的兵殺咱們的,就算外面的兵也是葛邏祿人也不例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番話,米特心裡還是覺得不安,但也提不出反對意見,沒再說話,聽從雷諾施為。

 和翻進來時一樣,先是雷諾雙手扒住牆頭翻上去,又拉著米特上去。

 之後雷諾對米特道:“你小心些,自己跳下去,別崴了腳。”適才他們翻進來的時候為了搶時間不得不冒著崴腳的風險快速跳下,這時也不必擔心被大食兵瞧見,可以慢慢下去了。米特左臂被綁,不容易掌握平衡,所以雷諾扶著他慢慢下去。

 但就在這時,忽然傳來破空之聲。雷諾反應極快,也顧不得可能崴腳和米特從院牆上跳下。他們剛剛離開院牆,就有兩支箭矢從頭頂飛過。

 “你沒崴腳吧?”二人落到地上,雷諾確定自己沒崴腳,立刻出言詢問米特。

 “我沒。”米特回答道。

 “那就好,咱們趕快走!”雷諾拉著米特就向北跑去,絲毫不做停留。

 米特還納悶那兩支箭矢從哪兒飛來的,就聽從身後傳來突厥話的叫喊聲。米特身為正八經的突厥人,自然會說本族語言,就聽那幾句話是:

 “快,有兩個唐卒跑了,你們快追上!”

 “追!追!殺死一個唐卒提著人頭能從大食人那裡換一枚大食金幣,快追啊!”

 “快跑!”米特一邊跑著,一邊對雷諾叫道:“後面的葛邏祿人叫喊著殺死咱們用人頭和大食奴換金幣呢!咱們可不能被追上!”而且他也加快速度。

 雷諾沒回應,但感覺到米特越跑越快,自己也更加快速地跑起來。

 他們這一跑就是半宿。葛邏祿人見他們只有兩人,又聽聞能換金幣,窮追不舍,即使已經追出七八條街巷也緊緊追在後面。

 雷諾和米特自然不願意被追上殺死。他們還想殺死更多大食人為親友報仇,不想現在就死。當然,若被大食人或葛邏祿人圍住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們自然會死戰。

 二人也不知跑了多久,躲過多次葛邏祿人的圍堵與從街巷旁宅院裡射出的箭矢,始終不停地跑著、跑著。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一直追在他們身後的葛邏祿人承受不住了,停下腳步。雷諾和米特又躲過幾支箭矢後,趁無人注意時躲進街旁一間屋子裡。

 “總算可以停下休息了。”米特靠在屋子的牆壁上,一邊喘氣一邊輕聲說道。

 “喘氣聲輕些,不要被大食奴聽見。”雷諾靠在一張布滿灰塵的桌旁,聞言提醒道。

 米特立刻降低喘息的頻率,正要再說話,忽然聽見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他立刻將要說出的話咽回去,甚至停止喘息,以求不發出任何聲音。雷諾也和他一樣,甚至用雙手捂住口鼻。

 外面的腳步聲很快從這棟房屋門前快速經過,沒有停留。又過了一會兒,一陣緩慢一些的腳步聲響起,從北向南越來越近。這陣腳步聲在房屋面前停下,米特與雷諾立刻更加小心,但也提起兵器準備一旦大食兵入屋就和他們拚死一戰。

 大食兵站在外面說了幾句話,二人不懂大食話也不知他們在說甚,只是越發做好迎戰準備。但出乎預料,大食兵並未走進來,而是又以剛才的步伐離開這裡。

 之後他們又聽到兩陣腳步聲,因沒人說話也不知是大食兵還是葛邏祿人,但這些人都並未進入這棟房屋。又過了一會兒,漸漸無人經過這裡。

 “看來大食兵不會闖進這棟房屋了,咱們暫時安全了。”米特見過了好久也沒人經過,松了口氣,出言說道。

 “是啊,總算暫時安全了。”雷諾也緩緩吐了口氣。

 “昨夜是我大意了。我以為所有葛邏祿人都不會追殺咱們大唐將士,卻沒想到那戶宅院中的葛邏祿兵會要射殺咱們,後來又追出來。”

 “但後來想想,卻也不奇怪。大食奴用金幣誘惑葛邏祿人,葛邏祿人本就窮,一枚金幣已是一筆大錢,又見咱們只有兩人,當然想要射殺換錢。”

 “真是對不住,讓你跟我一塊差點被箭射死。我以後一定更加小心,對葛邏祿人也更加小心。”

 “你快別說了。”米特笑道:“若沒有你幫我,我自己根本逃不出被大食人圍住的那片地方,天亮以後一定是死;就算一直躺在地上裝死屍也活不了。所以你有甚對不住我的?不用說了。”

 “那我就不說了。”雷諾也不是矯情的人,聞言笑道:“既然你這麽說,我以後注意些便是。”

 “咱們找找,看這棟房屋裡是否有地道口。”米特不再說此事,站起來開始尋找。若能找到地道口,他們就能通過地道返回地下,徹底逃出生天。

 若沒有地道,雖這時大食人已不能將他們可能逃出的這一整片地方包圍起來,他們找到另一處地道口逃走的可能也不小,但那終歸要冒生命危險,總不如在屋裡發現地道口。

 二人都站起來,分別尋找東西兩面。

 米特尋找的十分仔細。當初開挖地道口的時候,為盡量避免被大食人發現,所以都在隱蔽之處,或者上面留有機關,十分不好找。但全城這麽多地道口,不可能一個口單獨設計一種樣子,所有地道口終究能歸於幾類。米特多次從地道中鑽出,對此也有了解,專門尋可能開有口子的地方找。

 他很快走到一座木頭大桌子前。因大食奴一個多月前放的那把火,城中此時少有木頭東西,幾乎全被火燒沒了。但這個木頭大桌子卻保留下來;米特不禁有些好奇。

 他不由得看向周圍的牆壁,又伸手摸摸牆,頓時了然。這棟屋子的牆是用石頭壘成,不僅十分結實,而且完全不怕火燒,火根本燒不進屋裡,更別提燒毀屋內的桌子了。從桌上塵土可以看出屋裡已經很久沒人待過,但牆壁內壁一絲火燒的痕跡都看不見。

 “這棟房屋到底是做啥的。”米特疑惑起來。用石頭搭建房屋可比用磚搭建更貴,一般人家,哪怕中產之家也絕對舍不得用,只有最富裕的人家才會用石頭搭建房屋。可這是臨街房屋,又不是大戶人家住的三進院子。

 “雷諾,你覺得這棟房屋是作甚的?”米特想不出來,出言問雷諾道,同時蹲下查驗地面是否有地道口。

 但他卻並未聽到雷諾回應,他已經確定這處沒有地道口後雷諾也沒有回應。米特以為雷諾沒聽見,又出言問了一遍,但還是沒有聽見回應。

 米特不由得回頭看向雷諾,就見他坐在一張布滿灰塵的椅子上,屁股和褲腿都沾染上許多灰塵也不在意,表情呆愣愣的似乎在回憶事情。

 “雷諾,你怎不尋找地道,這是在琢磨啥?”米特很好奇,不由得走過去問道。

 “啊,沒啥事,沒啥事。”雷諾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真沒事?”米特又問道。

 “真沒事。”雷諾再次說道。

 “沒事就罷了,繼續找地道口。”米特說完這話,就要回去繼續;但他又立刻想起自己對這棟房屋的不解之處,又道:“雷諾,你說這棟房屋過去是作甚的?我見四面牆都是石頭,但又不是大戶人家住的三進院子,猜不出是作甚的。”

 聽到米特這個問題,雷諾的表情僵了僵,之後回答:“這是一家酒肆。”

 “酒肆?”米特疑惑。

 “就是酒肆。”雷諾指著右邊說道:“那是櫃台,兩旁大缸是用來盛酒的,後面櫃子是放碗筷的;這些是招待客人的桌子。”

 “你這一說確實很像酒肆。但就是為何用石頭搭建牆壁,也太奢侈了。”

 “那我就不知曉了。”雷諾搖頭:“我對嗢鹿州城也不熟悉,不知曉。”

 “回頭問問家裡長輩,是否有人知道這家酒肆。”米特自言自語一句。

 說過這句話,米特不再議論此事,要繼續尋找;不論這家酒肆為何會用石塊壘牆,現下都與他沒有關系,找到生路要緊。可他正要蹲下,再次瞧見雷諾臉上帶著一種難言的神情,似乎在懷念甚底,似乎又並不在懷念。

 米特正疑惑,忽然想起雷諾的身世:他家裡不就是開酒肆的麽!雷諾一定是觸景傷情,懷念起父母來。他想著。

 “雷諾,不要傷心。”米特忙又道:“咱們早晚能殺回碎葉城,將大食奴都趕走!到時候你可以重建一座酒肆,就和你過去家裡的酒肆一模一樣。”

 “嗚嗚!”聽到米特這番話,雷諾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來。米特趕忙過來,也坐到他身旁,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又小聲囑咐他不要大哭,千萬不能將大食兵招來。

 雷諾哭了一會兒,止住眼淚。他用隨手撿的破布條擦擦眼淚,又指著面前的櫃台和酒鋼對米特道:“這裡與我家的酒肆非常相像,幾乎就是一樣擺放。”

 “還有這些桌椅,”他又回過頭看向桌椅。“這些桌椅的樣式也與我家的酒肆差不多;擺放的法子雖然因桌椅都已經亂了看不全,但也和我家相似。”一邊說著,他的聲音又有些哽咽起來。

 “雷諾,將來你回到碎葉城後就用被俘的大食兵做奴,重新搭建自家宅院。”米特見他又要哭,忙再次勸慰道。

 “若能打回碎葉城,我會重新建起我家酒肆和院子,找人經營酒肆。但是,我絕不滿足於僅僅打回碎葉城。”

 “不僅要將他們趕走,把被俘的大食兵統統作為貶為奴隸。”雷諾表情有些猙獰。“早晚有一日,咱們會打進他們的土地,殺他們的人,流他們血!”

 “早晚有這樣一天!”米特聽了雷諾的這句話也不由得出言附和道。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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