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對西園軍的歷史並不太了解,以為漢靈帝想怎麽組建,就能輕松組建起來。
平樂觀兵營張羽經常去,沒有看出什麽大問題,以為一切都會按照歷史的進程,時間一到西園軍就能建成。
當張羽來到漢靈帝書房,聽漢靈帝說後,心也涼了半戴,這才知道建立西園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西園軍框架圖就擺放在矮幾上,漢靈帝設想的結構竟然構建不起來。不僅缺兵,而且少將。張溫與蓋勳居然稱病,不能就任。
漢靈帝設想西園軍至少得建六個營,五萬人規模。剛開始至少得建十個部,每部1千人,就是一萬人。通過調兵不斷擴充,使西園軍盡快達到五萬。最終目標是,用西園軍代替掉全國的其他軍隊。
問題出現了,首先佐軍三個校尉中的兩個校尉張溫和蓋勳稱病不能就任,只剩下八個校尉了。
其次大將軍何進說各地要平叛,抽調不出足夠兵馬到洛陽來參加閱兵,尤其是涼州方向必須屯駐重兵,以防那一帶的叛軍攻打司隸。
漢靈帝想把西園軍交給上軍都尉董重全權負責,可是當董重向何進要兵時,何進理都不理。董重到平樂觀去督導工作,沒有幾個將領聽他的。
漢靈帝愁啊!
張羽看西園軍框架圖時,漢靈帝象得了話癆病一樣,喋喋不休。
張羽回想歷史,記憶變得清楚起來,是啊,歷史記載西園軍隻設了八校尉,哪來十校尉?對漢靈帝來說,理想很豐滿,可現實卻極為骨乾。
漢靈帝作為皇帝妄圖通過建立西園軍剝奪何進大將軍的兵權,何進怎麽可能真心協助你建立西園軍?西園軍沒有何進支持,怎麽可能建得起來?問題出在何進身上。
張羽把西園軍框架圖往旁邊一推,看著漢靈帝,一臉嚴肅說:“陛下,臣以為您心急了些,假如能順勢而為,西園軍必然能夠建立。”
漢靈帝大喜,趕緊問:“張羽,朕怎麽辦才好?”
張羽笑說:“禮遇何進!”
漢靈帝大驚,連連擺手說:“朕的目的是奪其兵權,如何可能禮遇何進?”
張羽笑說:“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麽多年都忍了,還在乎現在嗎?沒有收回兵權前,還必須韜光養晦。”
漢靈帝連連點頭說:“有道理。朕確實急了些,讓何進警惕了。”
張羽說:“陛下稱無上將軍,親自執掌西園軍,先讓各都尉地位並列,何進仍為大將軍,只是兼西園軍中軍都尉,他就不會心理不平衡了。等西園軍建立起來後,還用怕何進嗎?為了建好西園軍,在大閱兵時,必須抬高何進的地位,給其虛榮。陛下,您可以再找何進,把臣剛才的意見跟他談一談。臣保證,何進會很高興的,由此大閱兵就能夠成功舉行,西園軍也就能成功建立,陛下的宏願也就一定能夠實現。”
漢靈帝重重歎氣說:“何進既已產生了警惕心,開始消極處置大閱兵與建立西園軍,朕好擔心他會陽奉陰違,表面答應,暗中仍然消極對待啊!要不你先找他談一談?”
張羽點頭說:“行!明天我就專門前往大將軍府拜訪他,跟他好好談上一談。”
大將軍何進出身屠戶,智商雖然一般,文化也不高,但他手下有人啊!何進雖然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尊貴身份,但他仍然感覺自己很卑微,非常羨慕袁紹楊奇這種四世三公後人出身。他最大心願是,能夠與士人打成一片,讓士人接受他。所以他成為大將軍後,利用大將軍開府之便,廣攬名士。大將軍府有長史、司馬各一人,從事中郎二人,掾屬二十九人,令史及禦屬三十一人,光是這些就有64人。還有官騎三十人,舍人十人。
到此為止何進已啟用的名士有:賈琮、荀爽、鄭玄、韓融、陳紀、王謙、趙歧、鄭泰、袁紹、袁術、劉表、孔融、王朗、邊讓、董扶、何顒、逄紀、伍宕、許涼、張津、王允、張璋、吳匡、毌丘毅、張遼、鮑信、王匡、種劭、伍孚、陳琳、華歆、荀攸、蒯越等,共計33人。
何進征辟或者推舉的官吏有:度遼將軍賈琮、侍中董扶、尚書侍郎鄭泰、敦煌太守趙歧、東曹屬伍孚、伊闕都尉張承、羽林中郎將桓典、騎都尉鮑信、黃門侍郎荀攸、博士鄭玄、博士韓融、博士陳紀、議郎何顒、尚書郎華歆、虎賁中郎將袁術。其中賈琮、趙歧、張承都是去地方任職的。
曾是何進大將軍府官屬的有:長史王謙、令史邊讓、司馬許涼、假司馬伍宕、從事中郎荀爽、從事中郎王允、掾屬袁紹、掾屬王匡、掾屬劉表、掾屬孔融、掾屬王朗、主簿陳琳,以及“親客”張津,被引為心腹的逄紀,還有作為何進部曲的吳匡、張璋。如果要算上中平六年錄尚書事的話,連尚書台都要算上,比如被他征辟來的尚書郎華歆。
曾接受過何進命令的有:諫議大夫種劭、都尉毌丘毅、從事張遼,種劭兩度去阻攔董卓入京,毌丘毅、張遼、鮑信、王匡、張揚這五人是被何進派去招募兵馬,大部分都是回鄉募兵,只是何進沒能等到他們歸來。
此外,或許還要加上永漢元年被征辟的守宮令荀彧、議郎陳瑀,與何進有舊救了他一命的軍司馬潘隱,聽聞何進計劃的典軍校尉曹操。其實光是中平五年(188年)那次征辟,何進就挑選了包括荀攸在內的海內名士20余人。
不列這些名單,人們不會理解漢靈帝為什麽如此懼怕何進。不列這些名單,人們就不能理解,為什麽漢靈帝想搞大閱兵,建西園軍,何進消極的話,就辦不成。甚至漢靈帝都不敢擅作主張,廢長立幼,把劉協立為太子。
憑何進擁有的實力,暗中弄死漢靈帝,並不難。
十常侍老的老,病的病,已不複當年勇。由於天下士人攻擊十常侍,漢靈帝不敢讓十常侍在朝廷中擔任太多的官職。
自從十常侍之一,曾擔任車騎將軍的趙忠被罷後,漢靈帝對軍隊的掌控力就大大降低了。相反,何進卻在不知不覺間悉掌了天下兵權。
十常侍不行了,漢靈帝轉而想利用董太后的侄子董重與何進抗衡,可是董重勢單力孤,被何進碾壓。
漢靈帝想利用張羽抗衡何進,可是張羽又不肯擔任實職。張羽假如肯擔任車騎將軍的話,漢靈帝會賦予張羽特別軍權。還好,現在張羽同意擔任全軍總監軍,使漢靈帝看到了希望。在漢靈帝看來,只有緊緊拉攏住張羽,何進勢力再強大, 都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當漢靈帝與張羽密談之時,何進在大將軍府也正與袁紹談話。
袁紹這人血氣方剛,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他雖然出身四世三公袁氏,但因為是庶出,假如按部就班發展,永遠都不可能超過嫡出的袁術,為此,袁紹一心想攪局,把局勢搞亂後,他可以火中取栗。
何進之所以消極對待大閱兵和建立西園軍,就是聽了袁紹的建議。
袁紹對何進說:“大將軍,您必須保持清醒頭腦,天子搞大閱兵的目的,是想把參與大閱兵的軍隊悉數納入西園軍,我們雖然都在西園軍中,但我仍然得提醒您,西園軍一旦成立,就再沒您大將軍什麽事了。”
何進重重歎氣說:“每想到我須遵從驃騎將軍董重的指揮,後背就會發涼,這家夥非殺了我不可。可是我假如公然阻撓大閱兵和建立西園軍,天子就會惱怒,天下人會怎麽看我?還以為我想謀反呢!我也煩惱得很!我哪想謀反?我只是想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