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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海唐》第46章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冬風如刀,吹在玄虎暗衛黃義單薄潮濕的身上,凍得皮膚都有些發紫。

  他悄然壓低身子,無聲無息地潛行至書房外的牆邊,側耳傾聽屋內動靜,片刻後斷定屋中只有鄴都府尹嚴介溪一人,在其剛想轉至門前破門而入時,就聞聽遠處有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朝書房這裡走來,忙身子退後避開,借著廊簷的一片漆黑,藏身牆角一側。

  不一會,黃義就瞥見一約莫十七八歲,脖短體胖的華衣少年,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食盒從前院跨進來,看心情似乎不錯,也不敲門,徑直推開書房的門就走了進去。

  “爹,看孩兒給您帶來了什麽?

  這可是六年的老母雞,放了百年人參,前院的廚娘足足燉了三四個時辰,快來喝碗雞湯補補。”

  黃義待那人進屋後,重新貼近牆邊偷聽,嚴介溪只有兩兒一女,二兒子早夭,那這人定是嚴大郎嚴輔國了。

  “都是你這孽子乾的好事,害的為父今日一進宮就被陛下連降三級,

  如今為父乃帶罪之身,你可不能再瞎胡鬧,否則鄴都城要是再出點什麽亂子,我們全家就都免不了抄家流放,

  端走,端走,現在哪有心思喝什麽雞湯!”

  黃義手指沾了點唾沫,起身撚破點窗子的窗戶紙,但見裡面書桌端坐的一形貌高瘦的中年男子,眉目疏疏,聲洪而尖,確認那是嚴介溪無疑,但見他一把推走兒子嚴輔國盛好遞過來的一碗雞湯,神情非常不耐。

  “爹,我那可不都是為了我們嚴家,想國相楊文長本來那身子骨,相位上再待上個五六年沒一點問題,

  可是他小女兒楊宓在城外被狼軍一俘虜,還要嫁給國主慕容氏的死敵狼族的一位少狼主,有這一禍事,立刻憂傷驚怒過度,昏闕醒來之後,身子一下就垮了,無論是避嫌還是養病,這相位都乾不了多久了,這不,今天晚間就上表辭掉了丞相之位!

  而下一任丞相的人選,本來最合適的吏部尚書慕容汾,悖逆國君被打入天牢,可以不用考慮,

  剩下的就只有您和工部尚書張劭,是相位的有力競爭者,可那張劭是楊文長的親外甥,表妹還是國後,如今更是朝中楊黨的魁首,楊宓被狼族所俘後,他便徹底斷了借送楊宓去參選大鄭太子妃之機,而投奔大鄭的想法,一心所求就是我東燕相位!”

  嚴輔國見父親不接,就一邊自己端著雞湯用湯杓喂進他的嘴裡,一邊繼續開口道:“您雖根基淺薄,但辦事穩重,平時朝堂之上,一不依附楊黨,二不跟大將軍慕容明德那一派的宗室親近,依陛下一貫平衡朝堂的秉性,必然是原本打算讓您為相的。

  可是,這丞相您現在不能當啊,一來視相位為囊中物的張劭,會想盡辦法的捏造各種罪證栽贓陷害您,有國後在后宮相助,您鬥不過他,最終會死的很慘,

  二來,如今狼軍圍城,鄴都守的住還好,若守不住,狼軍破城後,除了宗室外,丞相這一居高位的人,若沒有事先投靠狼族,城破後必死無疑,

  所以您必須自汙,這不,您聽我的建議,因為控制鄴都市價和米糧儲備失職之事,被連降三級,徹底斷了陛下任您為相的想法,

  您還不知道吧,您前腳出宮,後腳那張劭就被召進了宮,估計明日,他被任命新丞相的詔命就會下達。”

  “那可是丞相之位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麽好的機會都錯過了,這輩子可能都無望了!”

  嚴介溪目露不甘,

越想越心痛,有點頹廢的一下子依靠在身後的椅子上。  “誰說您就相位無望了?

  若此次鄴都守得主,最多不出十年,等太子慕容玥越發長大,陛下必會憂心百年之後會有外戚專國之患,

  那時國後越發色衰,國主對她必不如之前一般百依百順,到時候,就是您為相的機會來了。”

  嚴輔國見父親再不願喝雞湯,就便將剩余的小半碗一口倒進自己的肚子裡。

  “那要是鄴都這次守不住呢?

  狼軍必然不會放過宗室和國相,但其他朝中百官就能放過了?

  你爹我不照樣一無所得?”

  嚴介溪蔚然長歎,最近這幾天,他心中總有一股大禍臨頭的不詳感,且越來越強烈。

  “守不住也沒什麽,這次兒子暗中提前低價拿下了七八家大糧米商的存糧,全部在狼軍剛圍城,您頒布控糧令之前高價賣出,賺了數十萬兩銀子。

  況且狡兔還有三窟,從您三年前任鄴都府尹開始,兒子就在這南城幾處偏僻的坊市,偷偷購入了七八處不顯眼的小民宅子,

  這些宅子外表看上去破舊寒酸,必不會引起入城狼軍的注意,搶劫也不會搶到那裡,

  而宅子下面都挖有密室,是兒子擔心您在朝為官,伴君如伴虎,為免將來家道衰落,為我嚴家計,在裡面藏有不少金銀,這兩天從北城的家中更秘密往那裡轉移了不少資財。

  嚴輔國很得意其父聽到這裡,露出的滿臉震驚之色,繼續道:“沒想到這招後手,沒用在應對朝堂變局上,用在了這次狼軍圍城,

  若真的鄴都被破,咱們一家可以藏到那裡,那些密室中都有乾糧和水,兒子每隔半個月就讓管家偷偷去換一次,夠咱們一次藏個七八天的,

  到時等狼軍入城洗劫的風波過後,有萬貫家財,天下之大,哪裡我們不能去得!”

  “天下之大,你們還真哪裡都去不得!”

  書房外偷聽的黃義再聽不下去了,快步進門而入,都說‘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這嚴家大郎嚴輔國,還真是個奸猾機敏的妖孽!

  幸虧殿下早早的就派他進城送信,否則再晚上一兩天,等南城一破,說不得去哪裡找這嚴府尹,若無內應,強攻北城,若無法速奪城池,恐添變數。

  “閣下是誰?

  為何深夜至此,有何企圖?”

  鄴都府尹嚴介溪,被突然出現在書房中的人嚇了一跳,開口詢問。

  而其子嚴輔國,則比其父鎮定的多,便在黃義現身開口的刹那,他就察覺來者不善,想乘來人注意力在其父身上,便猛然退後靠近書房後窗的窗戶,意圖奪窗而逃,出去叫府兵來援。

  “砰!”

  黃義他們這些玄虎暗衛作為海唐的貼身親衛,無一不是從黑甲軍最精銳的飛虎右軍重騎中選拔,人人都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除了武藝超絕外,反應更是快的驚人。

  瞥眼到嚴輔國的小動作,右臂抬起,立刻一發袖箭飛出,精準的射中嚴輔國一邊不遠的花瓶,碎片四濺,嚇得嚴輔國一哆嗦,隻得轉過身來,不敢再逃。

  “我這袖箭一共三支,還有兩支,都是淬過毒的,嚴公子要是再敢動小心思,在下就不介意送貴父子一起上黃泉!”

  黃義用後腳跟快速關上書房的門,努嘴示意嚴輔國,前院門口有聽到書房動靜的府兵,齊齊跑了過來。

  “沒事,你們都回去吧,我爹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花瓶。”

  嚴輔國一邊揣度眼前走過來這位大冬天渾身衣服單薄,還有些潮濕皺巴巴的黑臉高個男子身份,一邊識相的趕走前來查看的一眾府兵。

  “嚴府尹,今夜貿然打擾,實在是冒昧了,有一位你的故人,讓我給你捎來一封信”。

  待側耳傾聽那些府兵們都原路退回後,黃義一邊戒備的看著眼睛提溜轉動的嚴輔國,一邊從懷中解開綁著的黃蠟防潮處理過,裝著密信的細竹筒。

  “你是狼族人?

  水門進的城?

  這怎麽可能,哪座水門防備有這麽大的漏洞?”

  顫抖著接過竹筒的是府尹嚴介溪,但一邊的嚴輔國掃上黃義幾眼和裝信的竹筒封口,就驚詫的一口道出黃義來路。

  “什...,什麽?

  狼族人?”

  嚴介溪雖然聽聞兒子判斷後,心中也是一驚,但是接信的手卻很穩。

  “嚴公子厲害啊,那你知道這密信為誰所寫?”

  黃義覺得這嚴大郎很是了得,假以時日,必比其父有更大作為, 一國之相說不得都有可能。

  “父親故交很多,但你來自城外,鄴都直至狼軍前鋒出現在沙河渡才得知軍情,

  那圍城狼軍定是從北間關入關而來,這便只有父親摯友,北間關鎮守使,安北將軍慕容敬叔父了,

  但城上守軍並未發現有城外有除狼軍之外的其他北境軍,說明慕容叔父沒有率軍投敵,而是戰死,

  他的兩個兒子也俱在軍中,恐怕也多半一起罹難,死人是不會寫信的,那便只有跟我有婚約的慕容叔父的女兒,慕容喬了!”

  嚴輔國說到這裡,突然若有所悟,接著道:“我父親任鄴都府尹前曾任北境按察使,他曾說過,慕容叔父的四萬安北軍是他見過的二十多萬北境軍中最精銳的,

  而北間關又關高且險,極難攻破,我之前還不確定慕容叔父如此輕易丟關,是不是有投敵嫌疑,不然為什麽會連一封向鄴都求救或示警的軍情都沒發出,

  現在既然慕容叔父不是投敵,而你們又能如此輕易破關,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北間關靠海,你們是渡海奇襲,前後夾擊破關,

  可你們狼族不一向不擅水性,與大海不親近麽,什麽時候有了如此厲害的水軍?”

  黃義看著一臉疑惑的嚴輔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心裡很震驚,這嚴輔國,甚至比雲下學宮一年一品評天下俊才的‘潛龍榜’上那些青年賢才,更加奪目出彩,也不知這天下聞名的雲下學宮,怎麽會遺漏如此有機謀之人,難道就是因為他名聲不好,太奸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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