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很安靜。

　大風席卷。

　所有人都打著冷顫。

　“聖上……”劉洵高呼著，隨後看向林凡，“爾等賊人給我等著，他日必將踏平你們紫山。”

　也許是想到林凡可怕。

　劉洵灰溜溜的跑了。

　“他怎麽了?”

　林凡心裡疑惑的很，不知道那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當他想詢問別人的時候，數十萬大軍仿佛失去主心骨似的，慌亂逃竄。

　這場討伐之戰。

　就跟玩鬧似的收尾，沒有任何激烈的衝突，唯一的衝突就是聖上在被砸壞腦袋前施展的‘搬山’之術。

　的確是震撼人心。

　如果沒有遇到林凡，聖上就是當今世上最偉岸的存在，就算陸地神仙都難以形容他，也許真的是謫仙降臨，何人能敵。

　天地二聖已經坐實林莊主就是仙人。

　如此可怕的聖上都被鎮壓的這麽慘，還能有什麽好說的，想想都感覺可怕的很。

　“林哥哥，真棒！”韓小小拍手興奮的喊著。

　韓嫣怪異的看著妹妹，心想著，你說的棒到底指的是哪方面的棒，只是經過這件事情後，韓嫣對林凡已經沒有任何畏懼之心。

　曾經，她知道林凡很可怕，但依舊有著想法，也許能活。

　直到現在……

　林凡用絕對的實力徹底鎮壓了韓嫣。

　當面對絕對的恐怖時，任何恐懼都是無用的，只能全身心的承受著，那種感覺就像是從高空墜落，剛開始很害怕，嚇得肝膽就要崩裂。

　隨後得知下面是堅硬的地面，掉落後的結果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從剛開始的恐懼變成無所謂，因為結局不會改變，只有死路一條。

　還不如放松點。

　春來春去。

　歲月如梭。

　看似過的很緩慢，實則過的很快。

　林凡做好夢醒的準備，但一直都沒有接到提示聲，這場夢還要繼續。

　韓小小從活潑天真的年齡到熟透的轉變是那麽的自然。

　只是跟韓嫣相比較起來，還是有些不同的。

　韓小小沒有經歷過外界的磨難，一直都天真無邪的活著，心態一直都很輕松自在，歲數到了，依舊想顯的年輕的唯一辦法，就是擺正好心態，萬事不愁，開開心心的活著。

　那樣就不會顯老。

　小小對林凡的愛已經愛到骨子裡，經常相伴在一起，就算奇醜無比，都能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如果日久的話……那別說是深厚的感情，就算舍命奉獻都很簡單。

　小小一直想跟林凡發生點什麽。

　但自從那次事情失敗後，她就對自己沒有了信心。

　內心的折磨很痛。

　小小在一個月滿的黑夜裡，偷偷的來到林凡房間，拉著林凡去花園閑逛，想著此情此景容易代入感情，成功的機會很大，她就對接下來的事情充滿期待。

　當小小帶著林凡走到一座小木橋上時，低著頭，緩緩的走到林凡面前，面對面，真誠的跟林凡訴說她的愛意，希望能夠成為林凡的媳婦。

　她真的是鼓足勇氣才敢約林凡出來的。

　但結果……

　“小小，我已經有老婆了。”林凡的回答讓小小很懵，仿佛是沒想到她最愛的林哥哥會這樣回答。

　小小的想法很簡單，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嘛，竟然讓林哥哥說出這種連傻子都不會相信的謊話。

　那一夜，小小眼角含著淚，強顏歡笑著。

　“我是開玩笑的，看把你嚇的。”

　而林凡則是摸著小小的腦袋，很認真的說，真的有老婆，我很愛老婆，如果讓她知道我在外面背著她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會很生氣的。

　……

　屋內。

　韓小小給姐姐梳著頭，一驚一乍道:“姐姐，我從你的頭髮裡發現了一根白發，我給你擰掉。”

　小手一動。

　她將一根白發擺放在姐姐面前。

　“看，真的是白發。”

　韓嫣笑著，“姐姐都已經五十多，有白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是啊。”韓小小觀察著姐姐的臉，已經有些紋路，但依舊很美，這跟徐大夫給她們的養生書有關系，聽徐大夫說，養生書很厲害，如果勤練習，真的能保證容顏不老，就算到死的那天，都能保持著容貌。

　韓嫣練習的不算勤快。

　但韓小小每天都會練習，因為她不想老，只是歲數流逝的太快，就算有養生書，也無法保持著年輕時那種青春滿滿膠原蛋白的光滑模樣。

　……

　又過了些年。

　林凡發現韓小小獨自坐在池邊，看起來好像悶悶不樂似的。

　“小小，你怎麽了?”

　韓小小看到林凡到來，羨慕道:“林哥哥，你看你一直都這麽年輕，可是我都已經老了，我臉上多了一條皺紋，嗚嗚……我好難過。”

　林凡道:“衰老是正常的情況，怎麽傷心呢。”

　“不，我就很傷心。”韓小小不想自己的容貌有任何變化，可是這是她無法阻擋的事情，就算天天養生鍛煉，也做不到絲毫不變的程度。

　夜晚。

　林凡想到小小白天的情況，因為小小對自己變老感到難過，而對他一直保持年輕感到羨慕，他覺得應該讓小小開心起來。

　仔細想著。

　該如何讓小小開心呢。

　很快。

　他就想到了。

　那就是陪著小小一起變老，讓她感覺不到變化，就是最好的辦法。

　林凡對自己的身體很熟悉，調動著體內的力量將其凝聚在一處，同時加快血液的流動，臉上逐漸出現一股滄桑的氣質，隨後又添加了一絲皺紋。

　對照著鏡子。

　很滿意。

　次日。

　小小看到林凡的臉，震驚道:“林哥哥，你的臉……”

　林凡笑道:“小小，我陪你一起變老，好不好。”

　聽到如此深情的告白，小小當場淚流滿面，哭鬧的躲到林凡的懷裡，粉拳輕錘著她林哥哥的胸膛，“你好壞，小小都被你弄的不好意思了，嗯……”

　撒嬌的聲音，軟綿綿的。

　林凡被弄得滿頭霧水，不是很懂小小是為哪樣。

　二十年後。

　林府的婢女跟奴仆走了很多，有的結婚生子，想回到城裡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因此，數量減少了三分之一，留下來的都是對林府有著很深感情的。

　而今日。

　屋內。

　林凡看著天地二聖，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氣機已經走到盡頭，體內的氣息很微弱，縱然實力高深，到如今也避不開生死。

　“林莊主，我們大限已至，希望死後能埋在此地。”地聖緩緩說道，蒼老的他已經宛如枯槁，渾身血肉都已經乾枯。

　“我雖將死，但請林莊主能將我的劍道傳下去，希望能找一位好弟子。”天聖拿起身邊的一柄木劍，“我的劍道都傳承在裡面。”

　天聖沒有傳下拳道。

　他的拳別人學不會，走的道是自己的道，沒有固定的招式，已經達到返璞歸真，隨心而動，王八拳到他手裡都能打死絕世高手。

　天地二聖朝著林凡緩緩一拜。

　“多謝林莊主的提攜，指點我二人走到如今這等武道境界，此生無憾。”

　“敢問林莊主有多強?”

　這是他們最後想知道的。

　林凡道:“很強。”

　天地二聖聽聞此話，微笑著，緩慢閉眼，氣息飄散。

　“朋友走好。”林凡緩緩道。

　他將天地二聖埋在山莊內，小小得知天地二聖兩位爺爺走了，傷心了好一陣子。

　曾經熱鬧的山莊，漸漸有些冷清。

　以前有三人陪伴林凡釣魚，但現在只有小小一人，對於小小來說，她依舊感覺是活力滿滿的青春少女，但沒有以往那種時時刻刻想著跟林哥哥表白，或者想睡林哥哥的想法。

　那種心態的變化很微妙。

　又是二十年後。

　屋內的氣氛很壓抑。

　韓嫣終究沒能逃得過死亡的到來，她這一生是沒有任何風采的，一輩子都待在紫山林府，人在死亡的時候，就會回想起曾經的往事。

　所有的事情都會在短短片刻間，宛如幻燈片似的在腦海裡播放著。

　韓嫣是滿足的。

　因為她看到妹妹安全的長大到成年。

　“姐姐，你不要走。”韓小小跪在床邊，拉著韓嫣的手，已經哭成淚人。

　韓嫣的容貌不是很老，都是養生術的功勞，但身體機能已經走到極致，修為不算深厚的她能夠熬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

　“妹妹，照顧好自己。”韓嫣最放不下的就是妹妹，好在一切都很好，想想過去，她竟然有種白活一世的感覺。

　什麽都沒有享受過。

　她看向林凡，緩緩道:“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嗯，好，你問吧。”林凡點頭，雖說她們兩人不是很熟悉，但不管怎麽說，也生活在一起很久，最好的朋友算不上，可也算是朋友。

　韓嫣道:“你留下我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是她的心病，也是她最想知道的真相。

　林凡聽聞，稍微有些愣神，從腰間拿起玉佩道:“以前你們來的時候，你不是將半塊玉佩扔給我的嘛，說是要住在這裡，我很同意你們想留下來的要求，我沒有目的啊。”

　韓嫣眼睛瞪的滾圓，仿佛是怒火攻心，打破玄關，想要重活第二世似的，她死死抓著林凡的手臂，那模樣就想翻身起來，暴揍林凡一頓。

　漸漸的。

　韓嫣松開林凡的手臂，笑了起來。

　“原來……一直是我多想了。”

　隨後眼神逐漸失神。

　“林凡……你下輩子別被我遇到，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