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鹿拿到就餐卡,兩眼亮晶晶的,很是興奮,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一向膽小,從來不敢表現自己,就連考試成績也是不上不下的,穩在不會被譚友琴罵,又不會被老師誇的中間位置。
這次大胃王比賽,是施小鹿生平第一次嘗試站在很多人的目光下面。
結果令人振奮,只是她雖然心裡高興,卻有點手足無措。
施小鹿望著林放,想也不想就把手裡的就餐卡遞給他,小聲道:“哥哥,給你”
“哥哥不要,你自己拿著吧”
林放揉了揉施小鹿的小腦袋,輕笑一聲,道:“這是你的獎品,很有紀念意義,自己拿著吧”
施小鹿用力搖搖頭,反倒把就餐卡舉的高高的,堅持道:“給哥哥”
東西不貴重,貴重的是施小鹿的心意。
看出施小鹿堅持,林放想了想,笑著接過就餐卡,點頭道:“卡我留著,因為很有紀念意義,但是錢我不能要。”
他反手就給施小鹿的微信轉了兩千塊,道:“收下吧,這是你憑本事掙的。現在你有錢了,以後記得要經常請我吃飯哦”
施小鹿原本不想收,聽了林放這話,用力點頭道:“一定請哥哥吃飯”
看到施小鹿和林放關系這麽好,古朋飛不無羨慕。
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盡管羨慕,卻也只是羨慕罷了。
古朋飛做不到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這麽好,哪怕施小鹿長的再可愛也不行。
還是花錢的方式,比較容易讓他安心。
申公豹最大的好處就是,錢貨兩清,不糾纏,無負擔。
比賽後,大嘴漢一直沒走,試圖跟施小鹿搭訕,卻一直沒找到機會。
這會兒終於等到一行人準備離開,趕緊上前兩步,道:“等等小姑娘,我是職業大胃王,我叫魏東成,有沒有興趣留個聯系方式,以後有別活動,我帶你一個”
聽到大嘴漢魏東成這番話,施小鹿眼睛一亮,猛的回頭望向魏東成。
林放見狀,轉身面向魏東成,把手搭在了施小鹿的肩膀上,用審視的眼光,望著他,道:“職業大胃王還有這種職業”
“三百六十行嘛,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只要肯用心,總能找到活路。我也是沒辦法,做別的工作,一個月掙的太少,別說買房子,都不夠我吃飯”
魏東成嘿嘿一笑,道:“我剛剛一直在旁邊聽著,我知道你是她哥,我沒什麽壞心思。就是覺得這小姑娘很厲害,比我都能吃,以後訓練一下,搞不好能把我拿不到的那些獎金都拿下來
我就琢磨著,我參加的比賽比較多,哪裡有比賽,都是什麽規則,我都很熟。我也不多要,以後小姑娘的比賽獎金,我拿十個點,就當跑腿錢,你看怎麽樣
要是覺得可以,咱們互相留個聯系方式,參加比賽的時候我幫小姑娘也報個名。不過有一點,你們大人要跟著,我一個老爺們,帶個小姑娘出門不像話,警察會誤會的”
要是魏東成隻談帶給施小鹿的好處,林放二話不說就會拒絕。
反倒是他說完好處,轉口就要跑腿費,還要十個點,林放反倒放下了戒心。
魏東成最後一句,讓林放跟著施小鹿一起,看似是不想招惹麻煩,卻在有意無意中表露自己沒打什麽歪主意。
這種事,林放沒辦法替人做決定,他扭頭看向施小鹿。
“哥哥,我想試試”
施小鹿的聲音很輕,可語氣卻十分堅決。
沒有證明過自己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成功的滋味有多麽甘美。
一旦嘗試過,哪怕第一次成功是那麽的微不足道,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林放想了一下,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亮給了魏東成,道:“你加我吧。”
“好嘞”
魏東成知道取信於人沒那麽容易,能加到林放的微信,對他來說已經大有收獲,隨後他道:“幾位,我參加這次比賽純粹是熱身,晚上才是正餐。我還要調整一下狀態,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施小鹿望著魏東成離開的身影,久久沒有收回眼神。
顯然,她是對魏東成臨走前的那番話上了心,也想試試所謂的“正餐”
林放見狀,啞然一笑,揉著施小鹿的小腦袋道:“小鹿,這個魏東成晚上要參加的比賽,肯定是很正式的大胃王比賽,和這家漢堡店舉辦的小型比賽可不一樣如果可以臨時報名,他不會不說的。”
“哦”
施小鹿被林放說服,可還是不自覺的低下了頭,明亮的眼睛也變的有點黯淡。
林放看到施小鹿沮喪的模樣有些不忍心,他道:“我等會兒問問魏東成,能不能當個觀眾,體驗一下氣氛。”
“可以嗎”
施小鹿重新抬頭,眼睛又恢復了明亮。
“當然”
林放笑著舉起手機晃了晃,上面顯示著他給魏東成發出去的一條消息:“魏哥,你晚上是要去參加大胃王比賽嗎我們能不能當個觀眾在哪裡買票”
魏東成的消息回的很快,他道:“不敢,叫我老魏就行。剛上車,正準備去酒店休息。我晚上參加的是一場邀請賽,據說某位闊少食欲不振,為了打開胃口,特意舉辦的海鮮盛宴,挺私人的。有沒有觀眾席我不知道,我先問一下,有確切的消息,我再回復你”
“謝謝魏哥”
林放又回了對方一條消息,把手機遞到施小鹿面前,道:“別著急,咱們先等一下消息。要是這次去不了的話,等下一次有機會也是一樣。”
一樣嗎肯定是不一樣的
只是別人要參加的是私人宴會,有邀請函倒還好說,沒有邀請函的話,單純的去當觀眾,怕是主人家會很不高興。
花錢請人陪自己吃飯是一回事,讓人圍觀自己吃飯卻又是另一回事。
“嗯”
施小鹿乖巧的答應一聲,再也沒提想去現場體驗一下的事。
只是林放卻上了心,打算旁敲側擊的問一下,舉辦宴會的那人是誰。
既然觀眾不好當,那索性就當個受邀嘉賓。
按照六度空間理論,林放想跟宴會的主人搭上線,最多只需要通過五個中間人,就能聯系上對方。
林放自己的人脈不多,可他前女友夠多。
想到自己終於要變成自己討厭的人,林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自歎了口氣,道:“我明明可以靠才華吃飯,想不到還是要靠這張臉”
古朋飛:“”
兄弟,你要臉嗎
是我承認你是有點小帥
可距離帥到讓女人合不攏腿,還差點距離吧
忍了又忍,古朋飛終究還是沒忍住,問道:“老弟,靠臉吃飯這和你也敢說,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林放白了他一眼,道:“錢紅康,錢教授”
“別逗了,兄弟”
古朋飛沒忍住,斜了林放一眼,道:“我雖然不是川四大畢業的,可我也是拿了法學碩士的我讀書可不少,你少騙我錢教授專攻婚姻法,他在國內法學界名聲不小,怎麽可能扯這種”
很想說這事太扯淡,古朋飛終究還是在最後關頭收了口。
可他慢了點不信,都快凝成了實質。
林放嘿嘿一笑,道:“你也知道錢教授專攻婚姻法,他講課的時候,提過金某梅,提過潘驢鄧小閑,你可知道”
古朋飛不由得一笑,道:“這事兒我哪能不知道因為這事,東華政法的劉安,劉教授在微博上專門寫過長微博罵過錢教授,說他為老不尊,愧為人師。”
林放撇撇嘴,道:“那老貨不當人子,還提出恢復母系氏族一妻多夫的制度,開歷史倒車,解決現在未婚大齡男青年的婚姻問題呢。那是人乾事你別聽他放屁”
“嘿嘿”
古朋飛笑笑不說話,劉安的說法,最近在微博上很火。
支持的多,反對的更多。
令人深思的是,支持的絕大多數是女人,反對的大都是男人。
錢紅康曾經在一堂公開課上,提過現代社會,未婚男女之間擇偶觀矛盾漸趨尖銳的問題。
那堂課林放沒聽,只知道個大概,劉安的言論,支持者和反對者眾多,其實恰恰印證了錢紅康的這種論斷。
換句話說,錢紅康真的比劉安有水平多了。
林放不想多提劉安,這人就是個臭蟲,理他都多余。
他繼續道:“錢教授說過,金錢社會,越有錢選擇面就越廣,某種程度上,甚至能享有古代皇帝的待遇。有顏,對二十二歲以下,還沒踏入社會的女孩子,有著遠超金錢的殺傷力。
可對於普通人來說,潘驢鄧,都不用考慮,只要做好小和閑就行。小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綠茶,就是順著女人的思維編。閑就是無腦舔,用更多時間去噓寒問暖,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
錢紅康:這些話,真是我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e”
古朋飛摸了摸下巴,感覺林放說的很有道理,卻又感覺有點不對,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直到上了車,古朋飛才會味兒來。
不對啊,你說這麽多,跟靠臉吃飯有什麽關系
你這分明是靠嘴巴吃飯
你個大騙砸
古朋飛開車,林放和施小鹿坐在後排,他先征得施小鹿的同意,給施文城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
如果有機會帶施小鹿參加晚宴的話,可能回去會很晚。
施文城剛剛拿到撫養權不久,正是寶貝女兒的時候,不跟他通個氣,實在說不過去。
林放已經做好了施文城不同意的準備,準備了不少說辭,也讓施小鹿提前做好了去不成的心理準備,結果卻出乎林放的預料。
施文城居然一口答應,對施小鹿跟在林放身邊,十分的放心。
掛掉電話,林放都還有點不解,自己跟施文城總共也就只見過兩次,他怎麽就這麽信任自己
“哥哥,我跟爸爸說過你。”
哈
原來是你
林放看了看施小鹿,這小女孩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居然紅了臉,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有情況
林放立馬察覺,情況並不單純,絕對不是施小鹿說的“說過”那麽簡單。
只是施小鹿話不多,任憑林放怎麽引導,她就只是搖頭。
林放沒辦法,也就只能當成施文城單純的信任自己。
轉過頭來,林放想起古朋飛準備去見委托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柳詩曼的電話。
接到林放的電話,柳詩曼十分詫異,她用甜膩的聲音道:“kg,你平時有事,都是微信聯系我的,打電話找我的次數可不多見。怎麽,饞人家的身子了”
林放:“”
要不是看過柳詩曼的卷宗, 他還真就被這熟透了的女人一句話給逼退了。
女人要是開起車來,那真就沒男人什麽事兒了。
“咳”
林放輕咳了一聲,道:“詩曼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在鼎泰行律所實習”
“那又怎麽樣要我找人幫你開個祝賀酒會嗎”
林放見柳詩曼還沒反應過來,隻好再提示她一下,道:“你起訴潘雲生的案子,現在在我手上。”
啪嗒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掉落在地的碎裂聲。
柳詩曼的呼吸一下子變得很是急促,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林放也不著急,他平靜的等著柳詩曼整理好自己有些慌亂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柳詩曼才苦笑一聲,道:“kg,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到我最狼狽的樣子。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想”
“我想問你,要不要和我見面。現在這個案子,我還可以推掉,如果你覺得不方便”
“不用”
之前柳詩曼很慌亂,此刻反倒異常果決,她笑著道:“我的王啊我最狼狽的樣子,都被你看了個精光,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這女人
被柳詩曼用甜膩的聲音這麽稱呼,林放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以前不知道女人的滋味還好,如今自己的克制力,恐怕並不比田伯光好到哪裡去,林放忽然感覺,現在已經不是柳詩曼願不願意見自己的問題,而是自己能不能見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