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女神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麽回答錢松的問題。
錢松眸光一閃,繼續問道:“算了,我換個問題吧,尊貴的死亡女神,您把我從始皇的夢境中喚醒,目的是什麽呢?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您是死亡女神,不是慈善女神吧?”
“我是看中你的潛力了,小子。”死亡女神非常不適應錢松的態度變化,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讓她很不舒服:“只要你和我約定好,未來多作殺戮,獻祭給我大量的死亡,我不僅會幫助你離開這裡,重獲自由,還會賜予你強大的力量,從此所向披靡!”
錢松聽出味兒來了,好家夥,這死亡女神是把自己看成翻版的滅霸了吧?
在漫畫裡,滅霸就是從小被死亡女神蠱惑著,成長為了一個到處造孽、使得生靈塗炭的“滅世霸王”——他本名薩諾斯(Thanos),“滅霸”只是“滅世霸王”這個稱號的簡寫而已。
漫畫裡,滅霸為了取悅這位死亡女神,湊齊了無限寶石,打了響指,讓宇宙中的一半生命灰飛煙滅。
現在,錢松和死亡女神偶遇了,這位創世神明居然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錢松知道,對這位死亡女神來說,是無所謂正義和邪惡、殘忍與憐憫的,人類的道德套不到她的頭上——人家本就是【死亡】這一概念的具象化,你和一個詞匯概念談什麽仁義道德呢?
促成所有生靈,甚至是星系、宇宙的消亡,是死亡女神存在的意義。
“尊敬的死亡女神啊,我覺得……有人比我更適合與您合作。”錢松一本正經地說道:“比如說……滅霸,薩諾斯。”
如果錢松沒穿越,一個多月前滅霸就不會死,而且還會成功打響指——這位死亡女神本應該能收到半個宇宙生命的【死亡】。
“滅霸?你是說那個泰坦人?”死亡女神微微點頭道:“他的確不錯,偏執而又殘忍,但他做得還不夠……他正在收集無限寶石,我希望他能有所作為……”
錢松雙目一亮,她這句話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現在他更有把握了。
這個死亡女神……不知道滅霸已死!
她對滅霸情況的了解,還停留在一個多月前。
錢松不知道滅霸死後有沒有靈魂,但那靈魂一定沒有跑到眼前這個死亡女神這兒來。
也就是說,從錢松穿越過來的那一刻起,秦始皇陵中這位死亡女神的投影,就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不,不僅僅如此,錢松推測,她甚至和真正的【死亡】本體之間,也斷開了連接!
否則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滅霸的亡訊。
如此看來,她之前說的【無限】、【永恆】、【湮滅】這三位創世神明被屏蔽在了這個單體宇宙之外,也應該是真話。
因為她的本體——【死亡】,也被屏蔽了。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
按理說,就算只是一個投影,她也是【死亡】的一部分,這個宇宙中每分每秒都有生命逝去,那麽她的力量就應該每分每秒都在提升。
可現實情況是,這位死亡女神看上去頗有點外強中乾的意思。
她急需恢復力量,然後和本體建立聯系,但在這皇陵中,沒有活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產生“死亡”,她的力量就得不到補充。
所以,她需要和錢松建立某種“契約”,以錢松為紐帶,為她源源不斷地送來死亡的力量。
錢松當然不可能像漫畫裡的滅霸一樣被人當槍使,
他倒是考慮過將計就計,先白嫖一波死亡女神賜予的力量,等神力到手後,再提起褲子不認人也不遲。 但他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於原因嘛,很簡單,可以用前世的一個笑話來解釋:
張三借了花唄一大筆錢,瀟瀟灑灑地過了一個月,在月底的時候他把某寶卸載了,還把手機卡都給換了,張三以為這樣做,人家馬爸爸就會不找他還錢了,就算找也找不到他。
真的有這樣的好事嗎?
他在想屁吃。
錢松沒有想屁吃,他很清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現在的自己還無法理解【死亡】的力量,無法白嫖創世神級別的神力而沒有任何後患。
所以他放棄了。
“您的條件非常誘人,尊敬的死亡女神。”錢松聳了聳肩,回道:“不過,我拒絕。”
死亡女神的骷髏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她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想墜入始皇的夢境,永遠也不得解脫嗎?”
“當大將軍挺好的。”錢松的笑容很促狹:“在哪兒不是享受生活呢?對吧?”
“更何況,別人收到的短信,都說要先打幾萬塊錢給秦始皇, 才能被封為大將軍,我免費就能當,簡直賺到了好嗎?”錢松的聲音越來越吊兒郎當,聽得死亡女神很不爽——她沒聽過“我,秦始皇,打錢”的梗。
“還有啊,我一直在等,我覺得時間差不多該到了。”錢松說完,拔掉了插在脖子上的幾根“綠針”。
之前陷在始皇夢境中的時候,他拔掉了“綠針”,但那是在夢幻中拔掉的,現在清醒過來了,雖然是在自己的潛意識裡,可潛意識是現實的映射,所以他的潛意識體和身體保持一致,還在【飛頭術】的狀態裡。
拔掉“綠針”後,他的腦袋重新長好了。
他在等。
等鍾聲。
“你知不知道什麽是‘當當當當’?”錢松揪了揪耳朵,突然問道。
死亡女神:“什麽當當當???”
錢松:“就是當當當當當當當啊。”
死亡女神:“啊?”
“噹!”
一聲鍾鳴,洶湧而來,這一次,錢松聽見了。
潛意識空間開始崩塌了,死亡女神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再見了,死亡女神。”錢松笑著告別道。
下一秒,他就來到了鹹陽城的城牆門口。
身後是囚車和兵馬俑士卒,旁邊站著的是“血清”,正前方,還是那個黑袍的中年文官,他的腰間,金色的“鈴鐺”還掛在那裡。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就仿佛二十年的出將入相生涯,以及和死亡女神的會面,都沒發生過一樣。
“右將軍,此去來回,可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