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該回去了。”嬴政說道,“這裡是我的陵墓,不是你的,你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錢松總覺得,這位始皇帝陛下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卻又偏偏不說明白,讓人意猶未盡——你怎麽知道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如非必要,今後你別再來這裡了。”嬴政說道:“死亡女神並非你想象的那樣簡單,你這次之所以能擺脫她,除了因為你意志堅定,也恰巧是朕替你解了圍而已……她非常強大,你下次再來,她有的是手段對付你。”
嬴政說完,手一揮,鹹陽城的大門緩緩打開:“出去吧!”
很奇怪,這明明是進城的通道,始皇帝卻讓錢松從這裡“出去”。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機栝摩擦聲,巨大的城門敞開了。
透過城門,看到的不是鹹陽城內古色古香的街景,而是一處四下無人的海灘。
沿著海岸線,能清楚地看到遠處矗立的自由女神像。
錢松有些心癢癢——好家夥,奇異博士會空間魔法,墨菲斯托也會,現在連始皇帝陛下也在他面前秀了一把。
他真的好想要這種空間傳送的能力啊,這可比土遁高大上太多了。
羨慕歸羨慕,此地不宜久留,他對著始皇帝躬身作了一揖:“陛下,大恩不言謝,您的恩情,我永世不忘,今後若有機會,定當厚報。”
說罷,他也不再作女兒態,帶著血清,大步往城門走去。
“右將軍!”
就在錢松即將踏入這道巨大的“空間城門”的時候,身後的始皇陛下喊住了他。
錢松轉過身來,看到嬴政虎步龍行地走了過來,眼中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他遞給錢松一塊黑乎乎的小東西。
這是半塊虎符!
這青銅虎符錯金而成,銘文為:“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宛(宛是地名,宛縣是南陽郡的治所,錢松受封南陽郡守)。凡興兵被甲,用兵五百人以上,必會君符,乃敢行之。燔之事,雖毋會符,行殹。”
錢松對這虎符太熟悉了——大夢二十年,在那夢境裡領兵打仗時,這塊虎符就是始皇帝交給他的。
“對你來說,那是夢境,對朕來說,那是真實。”始皇帝匆匆說完,不讓錢松看到他的表情,輕輕推了錢松的後背一把:“如有需時,舉虎符而邀兵,切記,汝乃吾大秦帝國之右將軍!”
錢松被始皇帝推了一個趔趄,等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軟綿綿的海岸沙灘上了。
還踩碎了一窩海龜蛋。
跟他一起被傳送出來的血清,因為腳太大,踩碎了兩窩。
如今的血清除了在淨化同族的時候之外,平時總是心懷憐憫,那善良的心地和凶惡的外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在征得錢松的同意之後,血清分化出了一小部分身體,把沙地下破碎的三窩海龜蛋,轉化成了幾十隻小小的海龜共生體。
可以說這些蛋蛋們復活了,重生了,也可以說,它們“破殼出生”了。
錢松沒管血清的愛心小活動,他低頭盯著手裡的虎符怔怔出神,唏噓不已。
…………
錢松的1號分身睜開眼,然後起床下樓,從公寓花園裡的一小簇薰衣草叢中,撿起來一塊虎符。
這是他操控著那隻從秦始皇陵中出來的分身,土遁送來的。
為什麽要送特地過來呢?
因為,在錢松近千萬個的分身中,有兩具分身最為特殊:
第一個就是現在這副分身,作為唯一的血肉之軀,融合了古神之眼和生命法庭的鏡片。
第二個和銀河護衛隊在一起,融合了心靈寶石。
這兩具分身因其特殊性和重要性,有好東西會優先分配給它們,以增強存活的幾率。
特別是住在紐約公寓裡的這具血肉分身,馬上就要去參加托尼·斯塔克的婚禮了。
錢松早有預感,這場婚禮一定會非常“熱鬧”,所以他打算給這具血肉分身多加一份保障,虎符就是最好的選擇。
話說回來,血肉之軀握著虎符的感覺,就是不同,他能感覺到這半塊虎符上傳來的陣陣溫熱,虎符上的銘文像活物一樣“按摩”著他的手掌,但低頭攤開手掌一看,銘文好端端地刻在上面,並未遊動。
錢松把虎符揣進了口袋,上樓去了。
明天,就是托尼的婚禮了,他打算提前一晚趕過去看看情況。
所以,他要跟簡妮交代好了,讓她好好看家,順便把橘貓照顧好。
…………
夏初時節,天氣總會多變,剛才還是豔陽高照,轉眼就有烏雲飄來,不一會兒就聽到雷聲轟鳴。
要下雷陣雨了。
簡·福斯特呆呆地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烏雲中蜿蜒著的“電蛇”,讓她睹物思人,又想起了雷神索爾。
錢松在秦皇夢境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了20年,但在現實世界,也就幾分鍾而已。
幾分鍾之前,簡·福斯特親眼看著一個想要收走自己靈魂的惡魔,被一把劍捅了。
她不知道那個突然出現,把她從魔鬼手上救下來的人是誰,但她記住了那人的臉,雖然她覺得無論自己是否記住,都沒有意義——她沒機會報恩了,她只希望自己能有機會說一聲謝謝。
“這個世界真是精彩啊。”簡·福斯特喃喃自語道:“雖然很不舍,但也許,是時候告別了。”
聽說,有些人在自己死之前會有強烈的預感,簡·福斯特現在就有預感了,她的呼吸開始不順暢了,氧氣機裡供應的氧氣, 像是失效了一樣,因為她的肺泡已經開始“罷工”,不吸收氧氣了。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又產生幻覺了:
天花板上的通風口,遊進來一條白色的小蛇。
這“小蛇”像鼻涕一樣從天花板上掛下來,然後掉在了簡·福斯特的胸口。
如果簡·福斯特還是個健康人,現在已經被嚇得蹦起來了。
可瀕死的她,連抬起手指都費勁,發出聲音都困難,就更別提跳起來了。
因為離得太近,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簡·福斯特看得很清楚,這並不是什麽白蛇。
它更像是蠕蟲。
“大白蟲”在簡身上蠕動了幾下,然後爬到了她的臉上,頂開氧氣面罩,從簡的口鼻鑽了進去!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