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原本和景蕭然約定的是今早9點在寧安醫學院碰面,沒想到後來卻接到了何楷儒打來的電話。
“哈默先生,明天邀請您來寧安醫學院,我們一起商議關於New oral 藥品專利買斷的事情。”
“你們知道這件事?可是沒什麽要和你們商議?景先生才是這篇文章的著作人,他是擁有藥品專利所有權的人。”
“哈默先生,您聽我解釋。雖然他是文章的著作人,但是我們寧安醫學院有規定,從實驗室出產的任何結果,學校有代理其買賣及轉入的權利。他是實驗主要負責人,但是其中也有寧安醫學院實驗室的幫助,所有他一個人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權益。我們實驗室會主動承擔這個責任,代理藥品相關的權利,保證實驗室所有人的利益。”
哈默十分困惑,明明不久前他才剛跟景先生談論專利相關的問題,怎麽突然又冒出個寧安醫學院的實驗室要跟他談判?
還有,景先生的實驗有其他的人的參與?可是論文上僅有一個作者,這不符合正常邏輯。
不過哈默在華夏待過幾年,比較了解華夏的辦事風格,華夏的領導喜歡出風頭,包攬所有的好事兒。
又或許,是景先生覺得剛才談的條件不好,所以才讓學校代表出來跟他重新談判?
畢竟一千萬美金加上一個高端實驗室,完全比不上8億美金的買斷金,由高校實驗室出面或許能將買斷金提升幾個檔次。
哈默權衡之下,暫時答應了何楷儒的邀約請求。
其實他不管和誰談判,只要能拿到最後的藥品專利所有權就行了。
於是,今早他來到寧安醫學院後,被帶到了實驗室進行參觀,等待何楷儒的到來,然後進行商議。
……
寧安醫學院,辦公樓。
景蕭然看著門上“副院長”的牌子,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伸手輕輕敲門,發現辦公室的門是虛掩著的。
何楷儒正在低頭寫著什麽東西。
“請進。”何楷儒頭都沒抬。
“何院長,您找我?”景蕭然走進了辦公室。
“你是?”何楷儒聞言疑惑地抬起頭,眼前的這個學生他並不認識。
“景蕭然。”
“噢噢……”何楷儒立刻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臉上則是堆滿了笑容,“快來沙發上坐。”
景蕭然也不矯情,直接坐到了房間的真皮沙發上。
何楷儒走到飲水機旁,幫景蕭然倒了杯熱水。
景蕭然站起身接過杯子,道:“何院長,您找我是……”
何楷儒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來,咱們坐著說。”
兩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
從進門開始,何楷儒一直保持著和藹的微笑,這讓景蕭然感覺有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景蕭然同學,你真了不得啊。”何楷儒開口便說道,“一篇五分的SCI文章,真是為我們寧安醫學院掙足了面子。”
“何院長,您過獎了。”景蕭然道。
“這個時候可別過於謙遜。”何楷儒一笑,“謙虛雖是華夏優良的傳統,但是年輕人就應該有些許狂傲,太老氣橫秋的人,也實在是令人不喜。”
景蕭然道:“呵呵,何院長說得在理。”
何楷儒翹起二郎腿,繼續道:“這次叫你來呢,其實沒有特別的意思,就是我代表學校領導對你進行一個小小的嘉獎。”
“除了論文本身的獎勵金,還有國家獎學金、學校海燕獎學金,這些獎勵評定的時候都會有你的名字。”
“謝謝院長。”景蕭然笑了笑。
“這是你應得的。”何楷儒頓了頓,“除此之外,我還代表實驗室獎勵你5萬塊。”
景蕭然的瞳孔微微一縮,代表學校可以理解,畢竟他文章署名的地址是寧安醫學院。
可你怎麽還代表實驗室?
關於“新型口服抗凝藥物”的研究,的確是他在寧安醫學院的實驗室做的,但只是借用場地而已,他還是托了李秋雨的關系才進來。
所有的研究成果和寧安醫學院的實驗室沒有半毛線的關系。
見景蕭然沒有回應,何楷儒疑惑道:“怎麽了?是獎勵太多了,感覺太突然了?”
“是的,太突然了。”景蕭然沒有立刻拒絕,他倒是想看看何楷儒接下想要幹啥。
何楷儒呵呵一笑,道:“景蕭然同學,錢其實都是次要的。”
“學校還有去澳大利亞做交換生的名額,到時候我可以推薦你去。”
“另外,如果你畢業願意留在寧安醫學院,我讓你保研,直接讀我的研究生。如果不願意,我也可以向樊城醫科大學這些一流院校的老師推薦你。”
“你覺得怎麽樣?”何楷儒看向景蕭然,臉上又露出和藹親切的笑容。
當然是不怎麽樣啊!
他連哈默邀請他去美國都拒絕了,還去澳大利亞?
景蕭然道:“謝謝院長,我會好好考慮的。”
“恩,不錯。”何楷儒又拍了拍景蕭然的肩膀,“我很看好你。”
接下來,何楷儒卻和景蕭然聊起了家常。
比如你家在哪兒,你父母幹啥的,你們家有沒有什麽困難。
諸如此類的,這讓景蕭然一度以為何楷儒真的只是來獎勵他的,沒有其他的目的。
可是,何楷儒突然話鋒一轉:“蕭然啊,咱們說回你的論文。”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何楷儒開口緩緩說道:“你的論文寫得的確很好, 但是為了發揮其最大效益,我們應該和一些醫藥公司聯系,將藥品的專利賣給他們,爭取我們自身最大的利益。”
“嗯,何院長,我覺得您說得很對。”景蕭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緊緊盯著何楷儒。
“我們實驗室出面,聯系全球最大的醫藥公司,將咱們的利益最大化。”
景蕭然這才明白了何楷儒的意圖。
原來他是想分攤自己的實驗成果,難怪前面許了這麽多的好處,目的就是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
若自己真的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只是一個老實本分做實驗的學生,說不定還真被他忽悠了。
專利的所有權一旦和學校實驗室扯上了關系,到時候可就終身綁定了。
即便現在專利捏在自己手裡,可誰會相信一個本科生能研發出這種成果?
何楷儒看似是幫自己,其實暗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