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師,最近要加派人手,仔細審查臨床實驗患者的各項輔助檢查指標。”
景蕭然想了想便道。
“對於有異常的化驗指標,特別是像心肌酶譜這種可能會危急到生命安全的指標,一定要仔細審查。”
“一旦發現這種異常化驗指標,立即停止臨川實驗。”
這一次阿斯利康出現的問題,給景蕭然的神州實驗室敲響了警鍾。
“蕭然,你這……”朱獻清猶豫道,“直接暫停實驗,會不會矯正過枉了?”
景蕭然搖了搖頭,“朱老師,阿斯利康的結局就是前車之鑒,我們啥好因為實驗進度慢,還沒有遇到這些情況,隨著實驗開展,以後越來越多的情況會發生,我們一定要警惕藥物致死性的副作用!”
“好,我明白了。”朱獻清道,“我會聯合李氏大藥廠的實驗人員,共同推出嚴格的審查機制。”
景蕭然想了想又道:“朱老師,出現化驗指標異常的患者,暫停臨床實驗,但這並不意味著以後就不能重新進入實驗,只要異常化驗指標恢復,而且沒有任何相信的症狀,那麽就可以重新入組實驗。”
藥物拋開安全性,來談療效,那都是耍流氓。
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一棍子打死所有化驗指標異常的患者。
有些病人的心肌酶譜異常是一過性的,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真正的藥物臨床實驗,就是要給絕大部分患者,生的希望!
實驗室的眾人在欣喜過後,被景蕭然這麽一提醒,心中也警惕了起來。
這一次阿斯利康的事件,對於神州實驗室來說,既敲響了警鍾,又是一次機遇。
如果能超越阿斯利康的研發進度,率先研發出免疫檢查點抑製劑,這無疑會被神州實驗室推入醫療圈的金字塔尖!
除了臨床實驗工作,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景蕭然每天都和翁惠瑾一起商量製藥廠的改造工作。
因為是舊工廠直接改造,所以整個製藥廠的工程相對於那些全新建築來說,還比較少。
在翁惠瑾的幫助下,景蕭然收集了華夏絕大部分製藥廠的建築布局,並且在專業技術人員的指導下,開始了舊工廠的改造工作。
……
樊城中心醫院。
當初從寧安醫學院分配到中心醫院實習的那批學生,經過了一年多的見習和實習,如今也成長為一名名合格的實習醫生,雖然仍舊是醫院的底層。
“唉,真羨慕蕭然啊!”
周寶林坐在腫瘤內科的辦公室裡,正在查看病人的化驗單。
身為景蕭然的兩任室友(寧安醫學院和中心醫院),他可是把景蕭然的成長經歷看在眼裡。
當初睡在自己同一個寢室的兄弟,如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哎喲,你就認真的看病人吧!”一旁的季瑩不由得笑道,“不要做這麽不切實際的夢。”
“唉,我就是想想,誰能像景蕭然那麽厲害啊,直接搞了個實驗室,還研發了國際知名的藥物。”周寶林搖頭笑道。
“那是,班長多久沒回實習生寢室?”季瑩突然問道。
周寶林想了想,道:“自從他從非洲回來,好像就沒來寢室了。”
“這都快一年了吧。”季瑩道。
周寶林點點頭,“是啊,不光是他,連洪勝都很少回寢室了。有領導的特許,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神州實驗室。”
“聽說了,國內好像有好幾所頂級醫學院校邀請洪勝。”季瑩歎了口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周寶林附和地點頭:“其實洪勝他能有現在的成績,真的是不容易,之前他每天除了早上來科室實習,晚上還要去實驗室做實驗,這種辛苦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
就在兩人聊天之時,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人走進了醫生辦公室,站在門口道。
“請問程醫生在嗎?”
“你找哪個程醫生?男的女的?”一個靠近辦公室門口的實習生道。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那個男醫生,有些胖的。”
周寶林聽到這話,立刻回頭道:“程醫生今天出門診了,你找他有什麽事兒?”
“出門診了?”中年男人愣了愣,“那我有事找誰?”
周寶林朝中年男人看去,這人身材比較魁梧,有一米八的個子,只是眉宇之間,似乎有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找我就行,我是程醫生的學生。”周寶林道,“如果我們無法處理,我會跟程醫生轉告。”
中年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周寶林的身後。
“醫生,我想看一下我的病理結果,前幾天說今天能出結果。”中年男人道。
周寶林瞅了眼中年男人,這個男人應該是今天剛從皮膚科轉過來的。
“叔,你叫什麽什麽名字?哪一個病床?”
“25床,柯尊玉。”
“噢。”周寶林應了一聲,然後開始翻看手中的一摞病理報告單。
很多病理報告單都是直接從病理室發送過來。
周寶林一張一張地翻閱著,“25床,柯尊玉,哦,找到了……”
一張A4的報告單上,還有些許的油墨味兒。
沒有細看病理單上的描述,直接看向最後的結論。
“黑色素瘤IV期……”
周寶林拿報告單的那隻手,微微一滯。
這是惡性腫瘤,而且是IV期,已經發生了遠處的轉移。
“醫生, 結果怎麽樣?”
中年男人追問道。
周寶林沒有立刻回答,裝模作樣地又翻看了一下報告單,才開口道。
“叔,你就自己一個人嗎?家屬呢?”
柯尊玉搖了搖頭,“沒有別的家屬,家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啊……這……”周寶林一時語塞。
一般來說,確診這種惡性腫瘤,如果有家屬在,醫生大多會先選擇將病情告訴家屬,然後由家屬決定是否告訴病人本人。
不過也有特殊情況,比如現在。
“醫生,病理結果是什麽你就跟我說吧,我能承受得住的。”柯尊玉勉強地笑了笑,看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