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的情況怎麽樣了?”女生的聲音如黃鸝般悅耳。
“生命體征還算平穩。”景蕭然沉聲道,“但他現在是有機磷農藥中毒,情況十分危急,如果不及時洗胃,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這麽嚴重嗎?”女生抿著嘴,神色之中滿是無奈,“今天他進了包廂後,就一個勁兒的喝酒。他說自己要喝農藥,當時還是笑著說的。”
她根本就不喜歡這個男生,這次答應出來吃飯,就是為了徹底和對方了結,讓他不再糾纏自己,可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如果洗胃不及時,可能還得進行血液透析。”景蕭然道,“別看他現在是昏迷的,就算他現在醒了過來,也一定得去洗胃。”
“洗胃你知道吧?就是將胃管從鼻腔或口腔插入,經食管到達胃內,先吸出毒物後注入洗胃液,並將胃內容物排出,反覆多次這樣。洗胃的過程很痛苦,很難熬。”
女生疑惑地看著景蕭然,心道:“雖然聽起來很厲害,但是他也沒必要講得這麽仔細吧?這是在賣弄自己的醫學知識?”
只聽景蕭然繼續說道:“然後得用一種叫阿托品的藥,這種藥物需要一直用,就算患者清醒了也要一直用,直到出現副作用為止。你可能不知道這個藥的副作用,比如產生幻覺,甚至出現輕生的念頭。”
女生立刻打斷了景蕭然,不讓景蕭然繼續賣弄自己了,“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現在等著救護車來就行了。”
景蕭然一笑,沒有繼續說話。
你當他真的是在賣弄自己嗎?
他剛才故意這麽說,將農藥中毒的搶救措施全部都大聲說出來。
說給這個躺在地上“昏迷”的男生聽!
因為他根本不相信這個男生喝了農藥,這個男生就是在裝!
男生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引起這個漂亮女生的憐憫,以此來達到更深層次的目的。
這種做法根本就是愚蠢之極,可笑之極。
至於他為什麽裝得這麽像,應該是喝了大量的酒,借著這股酒勁兒和醉態,完美複製了“農藥中毒”的昏迷狀態。
此時,這家中餐館的老板也已經趕到了。
看到這種情景,立即叫來了幾個夥計,準備將男生背到外面大廳中。
就在幾個夥計伸手準備將男生扶起時。
“呃……”
男生突然呻吟了一聲,隨即慢慢睜開眼睛。
“你醒了!”女生驚喜地叫道。
“我頭好痛。”
“你為什麽要喝農藥啊!”女生問道。
“我……”男生看起來仍有些不清醒,“我……我沒喝農藥。”
“房間裡都有農藥的瓶子,你還說你沒喝農藥?”景蕭然沉聲道,“是不是毒素已經引起來精神變化了?”
“沒……沒有。”男生的醉意清醒了幾分。
中餐館老板道:“現在不管怎麽樣,我們已經打了120,你肯定要去醫院檢查。”
“我真的沒喝農藥啊!真的!”男生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帶了瓶農藥,我還這麽年輕,誰有勇氣喝這個東西啊?”
在場的人,除了景蕭然,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
騙人的?
景蕭然心裡卻是一陣哂笑。
果然經過自己的一番“恐嚇”,洗胃、血液透析、注射阿托品等一系列措施,男生自己慢慢“醒來”。
“你真的沒喝農藥?”女生再次詢問道。
“真的!”男生臉上因為喝酒導致的紅暈還未褪去,“我從來沒準備喝這個……”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已經叫了120,你肯定要去醫院檢查一番,不管是不是農藥中毒,檢查明白為好。”中餐店的老板道,“在我們店出事的我們會負責,但是你一旦出了我們餐館,我們概不負責,所以一定得去醫院檢查清楚。”
男生哭喪著臉,原以為假裝喝農藥,去醫院檢查一番,還能拉近和女生之間的距離。
但是聽到包廂裡那個醫學生說要什麽洗胃、血液透析,還有那藥的副作用,聽起來這麽嚇人的樣子,他真的不想去醫院了。
他也不想裝下去了!
“真的不用去醫院了!”男生哭喪著臉,“我就是酒喝多了。”
“去醫院檢查怕什麽,如果你真沒喝農藥,那就更好了!”老板寸步不讓。
這件事在他們店裡發生的,不管事情起因為何,他們都有一定得責任。
但是只要弄清楚他現在沒有喝農藥,離開店後,這男生就別想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了。
“我……”男生此時欲哭無淚,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女生這時也明白了,這個男生是在騙自己。
……
事情已經差不多清楚了,景蕭然此時已經悄悄回到了包廂。
一進門,周寶林立馬就說道:“蕭然,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中途發生了點事兒,耽誤了。”景蕭然笑道。
“你快來,羅昕有事兒和你說。”季瑩道。
找他有事兒?終於要進入這次聚餐的正題了。
等到景蕭然回到座位,羅昕就正色道:“是這樣的,學校有幾個實驗室,教授每年都需要招幾個學生進實驗室,大概每個班都會報上去幾個名額。”
景蕭然對這件事有些印象,他前世好像還報名了,只不過沒有被選上。
他不清楚這其中選拔的條件,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時間完全都是在利用免費的勞動力,美其名是提前接觸基礎實驗,但是大部分的學生都學不到什麽。
大一的新生進實驗室有什麽用啊?
最多就是幫忙養小白鼠或者幫忙打掃實驗室的衛生。
再好一點兒就是讓你了解一些實驗室的儀器。
為什麽要招大一的新生呢?
因為好騙啊!
等到了大二、大三,這些學生都不好騙,真正能堅持下來,被老師看重的是極少數的。
“你是怎麽知道學校實驗室會招人的?”景蕭然都沒聽沈曉蓉提起過。
“不瞞你說,是一個上一屆的學長告訴我的。”沈曉蓉道,“學校每年開學都會招納一批剛入學的新生去實驗室,他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曾經有一個學長就是被實驗室的老師看重,在本科期間就發了數篇核心期刊的論文,最後考研成功上岸。”
這件事雖然對景蕭然來說,他不感興趣,但是僅僅給羅昕開個後門,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和季瑩都想去。”羅昕道,“雖然名額是每個班的輔導員決定的。但是我們剛開學,她對我們還不了解,最後大概率還是班長你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