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私人的藥理實驗室,都是以研發半成品藥物為主。
他們沒有能力將藥物研發到底,只能做一些基礎的活性物篩查,然後將半成品的藥瓶賣給醫藥公司。
這種是實驗室賺錢最快的方法之一,轉賣半成品藥品專利。
但是只要是一個科研人員,他們心裡肯定是希望真正能做出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不是僅僅轉賣專利獲取利潤。
“朱先生,我們實驗室主要是藥理為主,未來主要集中於研發腫瘤以及心血管藥物方面,但是不排除向其他專業發展。”
景蕭然簡單說了幾句,將實驗室未來的發展方向告知了朱獻清。
其實他已經從哈默那裡得知了朱獻清的不少信息。
對比於前世,他對朱獻清名字很陌生,所以朱獻清以後肯定不會是醫藥領域的“大牛”。
不過按照朱獻清目前的簡歷來看,他是完全不遜於現在的李秋雨。
朱獻清常年在美國發展,甚至還參與國際上幾次重大的藥物研發。目前來看,他在醫藥圈的地位是要高過李秋雨的。
景蕭然內心是很希望朱獻清能夠回國,並且在自己的實驗室工作。
有這樣一個助力,那實驗的事情肯定是事半功倍。
“嗯,心血管系統的藥物,我知道你曾經研發了新型口服抗凝藥物,但是關於抗腫瘤的藥物……”朱獻清語氣一頓,“我聽哈默說,你似乎對免疫檢查點抑製劑很了解?”
景蕭然笑道:“曾經仔細研讀了歐美有關免疫檢查點檢查點抑製劑的文獻,其實最早免疫機制的提出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不過當時並沒有發現這種免疫靶點,近幾年我查閱了相關文獻,發現很多腫瘤免疫療法都會提高免疫檢查點這個方面。”
景蕭然的一番話,讓朱獻清徹底的清楚,這個大三學生是真的對免疫檢查點抑製劑有所了解,絕對不是粗淺的認知。
“景蕭然,其實我之前早就有過回國的念頭。”朱獻清繼續說道,“只不過華夏國內的環境實在不允許。”
其實朱獻清說得很隱晦,對於他們這種尖端科研人員回國,除了待遇的差別,更重要的是國內無法提供一個良好的科研環境,自己所學的才能無法在國內施展。
就比如,一個水平很高的遊戲設計師,突然要從一線城市回到一個小縣城,那在這個小縣城裡,他是很難找到滿意的工作。
景蕭然很明白這一點,所以特別佩服那些願意回國的高端人才,他們很多時候都冒著極大的風險,回國從新開拓出一片嶄新的領域。
“朱獻清先生,如果您能來我們實驗室,無論是待遇,或者是工作環境,我肯定會提供一份讓您滿意的合同。”景蕭然道。
“我知道你的誠意,否則也不會讓哈默先生來當說客。”朱獻清說道,“我和輝瑞公司的合同在今年截止了,我並沒有續約。不過我目前還有一些保密協議自身,所以即便我來樊城實驗室,有很多內容不能透露,除非輝瑞自己主動發布這些。”
“放心吧。”景蕭然笑道,“我們實驗室不需要抄襲,更不需要這種惡意的科研競爭。”
景蕭然和朱獻清聊了很久,兩人從實驗室聊到學術,又從學術聊到了免疫檢查點抑製劑。
最後,朱獻清的決定先回國看看景蕭然實驗室的情況,然後再行打算。
如果一切順利,朱獻清會直接留在國內,不再回美國。
景蕭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萬事開頭難,朱獻清既然決定回來看看,那就證明有戲。
再加上輝瑞讚助的實驗室規格之高,絕對能夠將朱獻清留在樊城。
……
朱獻清的事情告一段落,現在就只需要等著他從美國回來就行了。
景蕭然這段時間過得很悠閑,輪到林奕田女兒複診的日子了,他正好去血液科探望。
樊城市中心醫院血液科。
景蕭然對這個科室有些印象,兩年前王強的奶奶就住在這裡,當時還被他診斷出“成人Still病”。
血液科的主任孫成海,曾經對景蕭然頗為看重,當時甚至一度想要他讀自己的研究生,不過被景蕭然婉言拒絕了。
來到血液科,病房中大部分患者的神情都帶著幾分落寞和呆滯。
血液科疾病的預後很不好,一旦確診,對很多家庭來說,就意味著“死刑”。
林奕田的女兒,林貝貝,住在普通病房5號房。
饒了一大圈,景蕭然才找到了這個在科室角落裡的病房。
推開門,走進5號病房。
整個病房不足二十平米,卻放了六張床,其中的五張病床已經有患者。
在靠窗戶旁的第六間病床旁,林奕田正在給貝貝整理衣物,貝貝則是躺在病床上。
“林老師。”
景蕭然走進第六張病床,輕聲喊道。
睡在床上的貝貝聞言,抬頭看見了景蕭然,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林奕田轉過身,放下手中的衣服,笑道:“蕭然,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我不是說了你要是忙的話,就不用來了,貝貝也不是第一次來複診了。”
景蕭然走到床旁,摸了摸貝貝的小腦袋:“林老師,我現在正輪急診科呢,不是很忙,抽空就過來了。”
此時景蕭然還穿著白大褂, 上衣口袋上的牌子上寫著“實習醫生”。
“景哥哥,原來你是醫生呀。”
貝貝看著景蕭然,眼神中露出了意思驚訝。
“對啊。”景蕭然扭頭看向床上的貝貝,“貝貝你現在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告訴醫生哥哥。”
“嗯嗯。”貝貝點了點頭,然後從床上坐起身,“景哥哥,我能看看這個東西嗎?”
順著貝貝手指的方向,景蕭然看向自己的口袋。
這是一個魚躍牌的聽診器。
“貝貝要這個幹什麽?”林奕田在一旁道,“這個是哥哥他們工作用的,小孩子不能玩。”
“哦。”貝貝點點頭,只是一雙大大的眼鏡還是盯著聽診器。
景蕭然笑了笑,從口袋中掏出聽診器,然後遞給了貝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