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點了點頭,算是默認,又思考片刻道,“既然你說你去過雲中仙宮,可能否對我講講你去過的經歷,也好讓我猜測揣摩一下前輩的身份來歷?”
那老頭搖頭道,“這可不行,當年乃是我機緣所致,才有幸去過雲中仙宮一次,而且我和你的師父也有言在先,出了雲中仙宮,就不能對外人有半點倒哉,今日我若說了出去,被你師傅知曉,那還要得?雖然我不怕他,可我也不想惹著你師傅那個老怪物,你想知曉,等以後遇見你師傅,你再問他罷了。”
這話說的雲裡霧裡,讓遠處的柳夢璃感到十分怪異,傾城出自雲中仙宮,她是知曉的,但是聽著老頭這麽一說,仿佛雲中仙宮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一般,本想問個清楚明白,可礙於這神秘老頭修為太高又不敢多做交談。
而那老頭又繼續道,“我道號妖君!“
“妖君?”當那老頭說完自己的道號後,柳夢璃驚訝的感歎道,“你就是八百年前大鬧修真界的妖族之主,妖君麽?”
妖君嘿嘿一笑道,“不錯,如假包換,沒想到你這小娃兒年級不大,卻還聽過我的名頭。”
柳夢璃道,“我凌煙閣有記載,妖君你乃是妖族一脈的尊者,乃是妖獸的化身,傳言自出世以來一身修為便通天徹地,就算稱為修真界第一也不可,是八百年前突然出現在修真界,開始以隻身一人的修為挑戰正魔兩道各大門派的高手,一路之上腥風血雨,毫不留情,正魔兩道的高手死傷無數,名頭盛極一時,可謂如日中天,直到最後在凌煙閣遇上了玄青師祖,與玄青師祖在望月台上,大戰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是何等原因,突然便扭身而去,從此再也不在修真界出現,沒想到時至今日卻能在這裡一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份榮幸。”
妖君聽完道,“看來你們凌煙閣對我的記載還挺詳細的嘛!”
柳夢璃搖頭道,“不,並非如此,我也是無意中翻看玄青師祖的記載,才得知如此,上面對你的記載並不詳細,只有那麽寥寥數語,或許是因為牽扯到玄青師祖曾經有何你交手的原因,才會如此,不過我好奇的是那一戰的結果究竟如何,我查看了許多文獻資料,並沒有記載你和玄青師祖之間那一戰的結果究竟如何,到底誰勝誰負?只是說你從那以後便在修真界離奇消失,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的你蹤影。”
妖君道,“怎麽,你們凌煙閣就隻記載了這麽多嗎?後面就沒有繼續點什麽東西了嗎?”
柳夢璃好奇道,“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沒有記載的事情嗎?”
妖君冷笑道,“不虧是正道一脈,總是太顧及臉面,把面子看得比什麽都嚴重,還好沒有說我妖君敗在了你們師祖玄青的手中,我當真是萬分感謝你們了嘿,你們師祖玄青也確實是一個擁有天眾資質的絕世奇才,可她那時畢竟還是太過年輕,當年也不過三百來歲的年紀,資歷太淺,一身修為雖然高深無比,可再某些東西之上比起那些存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就要差上了幾分火候了,當時正魔兩道高手無數,可能夠和我匹敵的也就那麽幾人,除了天道宗的牛鼻子老道以外,就剩下瑤池的玉夫人,還有東海那邊那個自封海神的王八玩意,以及一個我也不知他是誰的人,可笑的是我與玄青一戰最後結果卻是我敗了,而且敗得我一無所有,心焚如裂,心若死灰!”
柳夢璃驚訝道,“既然是玄青師祖勝利,可是為何書中並未有如此記載!”
“她有什麽好記載炫耀的!我敗的又不是修為,”妖君怒吼完歎息道,“不記載的也好,她玄青也是輸了,畢竟她也是出自於你們凌煙閣一脈的弟子,倘若傳了下去,只會讓你們凌煙閣一脈記得她的叛逆,給你們凌煙閣一脈蒙羞罷了!”
一直不開口的傾城插話道,“想必你和玄青當年的一戰緊要關頭,有一女子突然出現,打亂了你與玄青兩人之間的交戰,才讓你做下歸隱天下的決定吧!”
妖君點頭道,“要不是她的出現,或許我早就歸為了一捧塵土而已,也沒有我挑戰正魔兩道之人的機會,不過如果可能我多想她當年未曾出現,如果不是遇上我,她最後也不會落得個大好的年紀,就生死道消,化作這人世間的一縷亡魂。”
見妖君語氣之中說不出的傷感,柳夢璃道,“她應該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如此留戀不舍。”
妖君道,“她的確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也許她的相貌並不是特別出眾,可是在我的心中,天下的任何女子,與她相比都不及她的萬分之一,當時正是我修為有成,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候我的眼中空無一起,蒼天如何,大地又如何?乃至整個宇宙星河,只要我想,沒有我不能夠做到的,也沒有任何能夠阻攔我的。”
當初我初臨人間界,丈著自己修為有成,一路前行,在我眼中,所有的問題不過是用拳頭都能解決而已,直到我碰見了一個人,那人是一個青衣劍俠,周身上下雲霧繚繞,不見容顏,一身氣息卻如日中天,鼎盛之極,讓我一見便起了與他交手的衝動。
那劍俠也當真是厲害無比,我自認為就算不敵,也能夠輕易離去,卻不曾想到與他相交也僅僅是過了三招,差點就要了我的這條狗命,如若不是那劍俠最後關頭收手留情繞我一命,我的這條狗命,恐怕早就沒了,也沒有後來遇見她的機會!
當時我身受重傷,全身上下經脈幾乎盡數被毀,一身修為幾乎被廢,就連一個三歲的尋常小孩,想必也能夠輕易要了我的性命,當時我正在想辦法躲尋求躲避,以徒療養生息,卻沒曾剛好就遇見了她,那是她第一次下山歷練,我以為以我當時闖下的禍事,她必定會取我性命,卻沒想到她見我身受重傷,反而是心生了同情,或許那是因為當初她年少無知,並不認識我罷了,不僅無微不至的關心為我調理經脈,還四處尋找靈丹妙藥,替我醫治傷痕。
那青衣劍俠的修為比我高了不知許多,他的力量霸道而神秘,施加在我身上的東西,那裡是那麽容易化解,長時間的無用功,讓我有了放棄的念頭,可是她卻並不放棄,反而鼓勵我安慰於我,在她的關心下,不僅讓我重新燃起生存下的希望,也激勵起我問鼎天下的鬥志。
妖君笑了笑,滿臉幸福的道,“那是我一生最為快樂的時光,在她的陪伴幫助之下,我周身經脈竟然逐漸恢復,產生好轉之像,直到三年之後,才恢復如初,可想那青衣劍俠的厲害,雖說蹉跎了三年光陰,可是在她三年的陪伴之下,我的心性也發生了巨大轉變,不僅一生實力全部恢復,而且修為更是精進了不少,沒有絲毫倒退,這讓我感到萬分心喜,我想定是蒼天待我不薄,雖讓我身受重傷,卻也給了我一份天大機緣。”
就這麽相處了三年,直到我重傷痊愈,她才對我提出告別,可是她卻不知道她早已在我內心種下了一顆種子,那顆種子也早已生根發芽,我對她是有多麽的不舍,我不想對她隱瞞身份,便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她,我以為她會因為救了我而感到後悔,卻沒想到她說,她早已知曉了我的身份,只是她見當時我已是身受重傷,便心生不舍,便如常人待我!
後來我想提出與她相忘江湖,可是我又擔心人妖殊途,難有結果,可我並不知她也是待我一心想與我浪跡天下,四海為家,只等我開口問起,便能放下一切奔向於我。
“唉!”講到此次妖君歎息道,“年少氣盛總是要付出代價!或許我當時表明就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分別之後,我見我修為更進,心中的那份執意不僅沒倒退,反而是更加加深,我便開始踏上了,挑戰整個修真界各大門派,試圖問鼎天下的道路,她也結束歷練,急急趕回到她的宗門,畢竟因為我的事情,她早就耽誤了很多的時辰。”
從那之後我倆再也未曾相見,一路之上也開始變得順風順水,幾乎難有敵手,直到後來,我決定去挑戰你凌煙閣一脈的師祖玄青,我才發現,她竟然是你們師祖最愛的弟子。
當我和她相見的那一眼,我平靜的內心就已泛起無數的漣漪,我也知道我已經敗了,可是那一戰又勢在必行,通過她的眼神,我知道她也再勸我放棄和玄青的比試,可是那是我最後的一戰,我哪能放下,我想正道一脈一樣也放不下,畢竟我雙手早已佔滿了正道一脈的鮮血,可是我心中卻已經答應她,只要等我打敗了玄青之後,就和她歸隱江湖。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她竟然只是莞爾一笑,她不希望她師傅輸給我,我竟然笨到都沒有看出她的用心,真要是正魔兩道毀於我手,恐怕等待我的將會是無盡的殺戮復仇,我也沒有想過她和玄青的感情,她是一個孤兒,是玄青一手拉扯長大,給予她了生命。
我和玄青一戰,最開始並不激烈,相互之間充滿了試探,有來有回,打了許久也難分輸贏,玄青也是一個高手,然而扭轉卻是最後時候,竟然是因為我心生了爭強鬥狠的心思,收不住自己的殺伐之心,那一招已經做出了必殺的決定,她卻飛身替玄青挨了我那一掌。
她的修為只有天仙中期的境界,那裡受得住我全力一擊的力量,看著她嘴角流出的鮮血,我知道我自己敗了,當時我腦袋一片眩暈,我從未想過會是如此結果,當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多想和她一起歸隱天下。
我隻記得我抱起她的時候,她周身的經脈,內髒已經幾乎粉碎,不論我在怎麽替她療傷,渡氣都趕不上她生命消逝的痕跡,看著她蒼白的面孔,我好生後悔。
看著傾城與柳夢璃,妖君幾乎發出了猛烈的咆哮,就見一行淚珠順著妖君的眼角流了下來,妖君道,“你們知道嗎,最後時刻她竟然笑著對我搖頭,說不怪我,也祈求她的師父別為她報仇雪恨,直到最後她安靜的沉睡在我懷中。
看著妖君悲傷的神情,兩人的心境都有很大的波動,柳夢璃安慰道,“前輩那已經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你就別再耿耿於懷,我想她恐怕也不希望你這麽傷心掛念,她也想你能夠快樂的生活下去!”
妖君歎氣道,“是啊!我想她心裡也是這麽想,所以我才一直苟活於此,從此再也沒有踏出這九堀山半步,就算是當年魔天擾亂人間,我也不曾出手半次。”
傾城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現身與我倆一見?”
妖君看了傾城一眼道, “你身為那老東西的傳人,我與他多年未見,難得見得他也有了傳人,自然是想看看你現在有何斤兩,作為老東西的傳人,有沒有丟了他的威嚴。”
“那你又招招致命?就不怕我不敵於你,被你所傷?”傾城笑著反駁道。
妖君嘿嘿笑道,“你也不用那麽謙虛了,就我對你的觀察,你的修為放眼整個修真界來說,恐怕能與你相比的也是寥寥無幾,就憑我剛才的那三招兩式,要是真傷了你,那也只能說是那老東西沒有眼光罷了,我可不會替她心疼半分。”
傾城笑了笑道,“多謝前輩的誇讚了,看前輩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我有點好奇,你與我師傅比起來如何?”
妖君搖頭道,“沒得比,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你師傅他早已不是凡塵中人,超脫生死輪回,我想人間界能和他相比的恐怕也就只有那神秘之極青衣劍俠罷了。”
再次聽到青衣劍俠,傾城突然有所想起,手中光芒一閃,一幅畫卷就出現在她右手之中,畫卷攤開,正是前些時日孤山贈與的那副人物畫卷。
攤開之後,畫中的青衣少年手握長劍,一幅抬頭望天的樣子,沒有絲毫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豪氣衝天,雖然看不見他的樣子,但那份頂天立地,笑傲九天的氣勢卻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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