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人給楚玥璃定罪之前,她還是 郡主。她的請求,不為過。古黛只能上 前,為楚玥璃診治。不想,楚玥璃在古 黛靠近之時,突然抽搐起來,一把扯開 了古黛的袖口。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縫在袖口裡的小 藥卷,就這麽掉了出來。
楚玥璃伸手撿起藥卷,碾壓,聞了 聞。
小皇子再次張大嘴巴,小臉開始變 色,儼然一副透不過氣的模樣。
太后立刻喊道:“快拿出去!快!”
楚玥璃將小藥卷丟到一個小花瓶裡, 然後用手捂住瓶口,推開窗,讓新鮮空 氣流進來。
小皇子開始呼吸,臉色逐漸恢復正 常。
古黛一看這架勢,立刻跪在地上,口 中喊道:“冤枉!冤枉!妾絕對不會陷 害小皇子,妾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妾......妾冤枉啊!”
楚玥璃說:“若說你被冤枉,那麽是 誰把我送的玉蓮花放在了小皇子的枕 邊,然後硬又安我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古黛,人可以壞一些,卻不能太過歹 毒。小皇子多麽無辜,卻險些成為你栽 贓嫁禍的一個工具!”
楚玥璃的聲音擲地有聲,砸在古黛身 上,有些疼。她看向太后,搖頭道: “不是妾,真不是妾!妾為何要害小皇 子,為何啊?!”
楚玥璃淡淡一笑,說:“二王爺病入 膏盲、四王爺和六王爺都不良於行,五 王爺如同癡兒,你說你這麽做是為了什 麽?太子太過心急了吧。”
淑儀一聽這話,立刻掙扎著從床上爬 下來,跪在太后面前哭求道:“求太后 做主!求太后換我兒一個公平!求太后 做主啊!”是了,如果太子就此倒下 了,她的兒子就成為大宴最尊貴的皇 子。這一刻,無論如何,她都要和楚玥 璃統一戰線。
古黛還要說什麽,卻聽太后吩咐道: “捂住她的嘴,先拖出去!別再驚到小 皇子。”
嬤嬤們上前,兩下就製服了古黛,將 其拖了出去。
太后起身,眾人尾隨著走出。
淑儀看向小皇子,將其抱起,一邊拍 著,一邊尋思著事兒,一雙眼睛裡閃爍 著的貪婪和憤怒相互交織。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太后不敢獨斷, 於是對身邊的嬤嬤說:“去請皇上過 來。”
嬤嬤領命離開,片刻後,不但請來了 皇上,還尾隨來了太子和白雲間等人。
皇后讓嬤嬤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給皇 上聽,皇上聽罷,臉沉得比夜色還黑。
太子聽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口 道:“兒臣不求父皇寬恕,若此事真是 古黛所為,兒臣絕不姑息!若不是她, 還請父皇還她一個清白!”
這話說得多漂亮,既把自己撇得一乾 二淨,又為古黛喊冤。
皇上問古黛:“你還有何話要說?”
古黛含淚道:“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膽 子,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傷害小皇 子。”
楚玥璃神補刀,說:“你這意思就是 說,若不是眾目睽睽,你就敢嘍?”
古黛看向楚玥璃,說:“郡主何苦處 處逼人?”抬起袖子,“我這袖口中,平 白無故多了一包藥卷,我自己都不知 道,為何郡主知道?”
楚玥璃一臉無辜地說:“我哪裡知 道?不過是聽聞太子妃薨得不那麽太 平,心中對你有所忌憚罷了。”
古黛怒喝:“你不要含血噴人!”
楚玥璃懟道:“我沒含血,也沒噴 人,我只是實事求是罷了。再者,我最 近身體不太爽利,對味道有些敏感。一 靠近你,我就覺得有些呼吸不順。原本 以為是因為在寢宮之中不透氣,不曾 想,你竟然要害小皇子!其心可誅!”
古黛瞪著爬上紅血絲的眼睛,指著楚 玥璃的臉,吼道:“你誣陷我!”
淑儀抱著小皇子跑了出來,一個頭磕 到了皇上面前。她也不說話,只是仰著 頭,望著皇上掉眼淚。那樣子,真是無 助又可憐。
皇上看了看小皇子,又看了看淑儀, 終是道:“你且回去養著身子,此事, 寡人定給你一個公道。”
淑儀千恩萬謝,說不出的嬌弱。 紅宵上前,攙扶起淑儀。 淑儀抱著小皇子退下,悄然擦幹了眼
淚。 皇上沉聲說道:“把藥卷呈上來。” 楚玥璃遞出瓶子。 禦醫伸手要接,楚玥璃卻又收回瓶
子,說:“你就算了。小皇子明明是因 為藥物的關系呼吸不順,你卻非說他是 因為一塊美玉而驚厥。我還真怕你手不
穩,打碎了瓶子,讓我們都驚厥得無法 呼吸。”
禦醫被懟,滿臉羞紅,為自己辯解 道:“小皇子之相,本就是驚厥......”
楚玥璃一個大嘴巴子摑過去,打得禦 醫摔倒在地,連牙?都松動了。她怒聲 道:“你個老匹夫!若非你診治不細, 信口開河,歹人又如何敢為非作歹?! 看來,你定是和歹人串通一氣!”
禦醫嚇壞了,忙爬起身,跪在地上, 對皇上求道:“冤枉!皇上,臣冤枉 啊!”
楚玥璃活動了一下肩膀,嚇得他立刻 噤聲。
陶公公提議道:“不如,再宣兩位禦 醫過來看看。”
皇上點頭同意。
很快,兩名禦醫趕來,接過楚玥璃手 中的瓶子,拿到外面去研究一番,最終 得出結論,這就是“殊荼”炮製而成的藥 卷,能令大人心煩意亂、肝火旺盛。對 於幼兒來講,表現出的樣子便是呼吸不 順,胸腔憋悶。
皇上一聽“殊荼”兩個字,整根神經都 因為憤怒而繃緊了。
皇上抓起茶盞, 砸向古黛的額頭。 古黛不敢躲,額頭瞬間血流如注。 皇上指著古黛罵道:“其心可誅!其
心可誅!” 太子嚇壞了,連求情都不敢了。 古黛也被皇上的怒不可遏嚇到,胸口
起伏得厲害,卻又必須拚命壓製粗重的 喘息,唯恐腦子亂了,真落得那般不堪 的境地。然而,這一局,她真的輸了。 不但輸了,還輸得那麽徹底。
楚玥璃落井下石,說:“這件事,非 一人之力可為。是誰把我送的物件放在 了小皇子枕邊?這隻手不除掉,也是後 患無窮。”
皇上當即道:“把所有接觸過小皇子 的人,都給寡人抓過來!”
護衛們一湧而去,很快就帶回來一個 消息——奶媽自盡了。
這一回,雖然沒有了人證,但是卻將 懷疑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古黛的身上。
古黛的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