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榕城洪山大橋亮起盞盞路燈,許樂騎著電瓶車疾馳在大橋的非機動車道上,身後榕城夜景,建築物鱗次櫛比,廣告牌變換忽而藍忽而紅,江風在閩江上吹拂,刺骨寒冷。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親自下廚做了份牛肉面,邊吃邊處理網店的事情,整理客戶下單情況發送給批發商,時間指向九點時,手機鬧鍾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放下手裡的事情,許樂仔細洗澡後,換上一身乾淨的秋衣。
客廳裝備架前,他慢慢的把鉛衣、全面具呼吸器、半封閉式防護服,熟練的穿戴著整齊,這次沒有再攝影錄像,在九點半時準時推門進入。
關門聲響,許樂適應光線後,回身半蹲,先是查看了下公雞的狀態,看了眼數據這才走向中心的星球模型。
然而剛一走近,他就頓住了腳步。
星球模型表面不知何時多出一塊綠色斑點,正對面是白天,從薄膜外俯瞰,只見鏽紅色星球表面出現一塊呈圓形的綠斑,在通體紅色的星球表面顯得極為顯眼。
“這是——”
湊近薄膜,他一眼就看出這是山脈地形,在綠色半點的正上方甚至有飄蕩有幾縷淡淡的白色雲煙,對比周圍色差,這塊綠斑顯得極為突兀。
目光緊緊盯著綠斑,右手呈掌按向薄膜。
光影變換,下一刻視界閃過流光,許樂整個人站在一片起伏山嶺的高空,腳下是橢圓近三米的衝浪板,渾身赤裸,體是一層銀色肌肉紋理。
……
佳景幽靜,溪水咚咚,山坡溪澗有青翠山竹隨風搖曳,蜿蜒曲折的山谷內一條接近乾枯的河流上空,一個銀色衝浪者在蒙蒙山霧中穿梭。
兩山掩映,人行其中,只見青山翠蔓,如碧海泛舟。
“這裡有點太安靜了。”
蟲鳴鳥叫皆無,站在衝浪板上隨著許樂控制降下高度,最後懸停在河流一處地勢低窪的水潭前,身形前傾,幾乎和水面呈平行,臉貼著水面。
“沒有魚,附近也沒有其他動物。”
下一刻,整個衝浪板衝天而起,急速攀升高度,最終在雲層高空停止。
許樂盤腿坐下,右手操作衝浪板上的界面,星球模型投影在指尖飛速放大。
這裡…
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
熟悉的閩江流域、倉山鼓樓、世貿大廈,指尖飛速滑動,最終鎖定在洪山大橋旁的淮安新村,拄著下巴俯瞰大地,蒼白的食指輕輕點了點模型。
下一個瞬間,仿佛空間在移動一般,四周景色化作流光向後倒退,視界重新定格時,已經是出現在淮安新村正上方百米高空。
站起身,衝浪板瞬間俯衝而下。
一切熟悉的景象讓許樂仿佛置身於夢中,太陽斜斜掛在東面半空,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到處是碰撞在一起的汽車,有些甚至正燃著濃濃黑煙。
要不是衝浪板和銀色殼質提醒著他,許樂幾乎分不清現實。
在這種狀態下,許樂擁有許多奇特能力,精確定位瞬間移動,急速飛行,穿透物質,強大的力量等,甚至能不和外界物質影響,像在另一個維度一樣。
如幽靈般躥行在汽車殘骸間,他發現汽車內有許多散落的衣物,像是一個瞬間坐在車上的人就消失。
不——應該是,一個瞬間除了人類等生物外,一切都還原到這個世界。
銀白色手掌直接穿過車門,
如同融入水中,隔著車窗抓住一個錢包,不過卻在收回時卡住,如同本能,他掌心的銀色殼質膨脹,一個透明泡泡形成,罩住錢包後,輕松隔著車門拿了出來。 「劉景傑,男,1987年12月13日,榕城倉山區建新鎮高宅…」
身份證上是一個寸頭胖胖的男人頭像,指尖摩擦,質感和現實一般無二,又從錢包裡拿出銀行卡、紙幣等東西,看不出任何瑕疵。
似乎想到什麽,許樂轉頭辨認方向,衝上半空朝淮安新村方向飛去。
直接穿過防盜鐵窗,進入‘自己家’裡,從櫃子裡翻出身份證、駕駛證、銀行卡等物品,和記憶中沒有任何差別。
不死心的他甚至打開一台筆記本電腦,輸入密碼後,裡面存儲的信息都絲毫不差,不同的是這裡斷網、斷電、斷水——
“能做到連硬盤信息都完美複製,這也太誇張。”
只是為什麽到現在也沒見到一個生物,哪怕一隻昆蟲。
低頭在衝浪板操作,點開界面,在星球模型投影旁,曲線圖和柱圖都呈低幅度上揚,在底部則新出現一個類似進度條。
點開進度條,盡是閃爍不止的抽象圖形,構成一個金字塔圖譜。
仔細辨認,記憶中也沒有和這相匹配的知識, 似乎有點像微觀粒子,滑動進度條,圖形比例越來越大,漸漸的各種抽象圖形疊加,完全看不懂的樣子。
銀色衝浪板懸在客廳半空,許樂盤腿坐在上面,拄著下巴盯著無序的抽象圖思索。
很快衝浪板緩緩降低高度,在與沙發平行後,他站起身來。
小心的踏出一步,當雙腳都離開銀色衝浪板後。
“呼哈——”
銀色殼質頃刻間全部褪去,許樂全身赤裸站在客廳,身旁懸著一塊光滑的衝浪板,打了個哆嗦,皮膚雞皮疙瘩頓起,氣溫大約在10℃左右。
“溫度變低,空氣也變得能呼吸了。”
衝浪板光滑的表面仿佛水銀流體,他嘗試了一下發現即使分離狀態也能自如控制衝浪板,動念間衝浪板陷入地面消失,一揮手衝浪板又瞬間出現在身邊。
把衝浪板隱藏,許樂在臥室準備穿身衣服,不過當蒼白的右手握住門把手時,心中一驚,但開門後的景象卻證明他多心了。
“果然是不行的。”
嘟念一句,許樂穿上‘他’自己的衣服,招出衝浪板踩了上去。
流質水銀外殼瞬間覆蓋全身,飛到一面鏡子前,自己原本赤裸時覆蓋在體表的金屬質感肌肉紋理消失,全身出現較淡的衣服紋路,通體純銀泛白,就如同一具純銀的精致雕像。
“總算不用光腚亂跑了。”
客廳窗前,衝浪板上揚,右腳踩在前端,左腳踏尾部,膝蓋微微半曲,銀色衝浪者無視重重建築物,瞬間化作一道銀芒朝天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