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漸淡,東方泛魚肚白。
第二地球嘉禾嶼金門的一棟采光很好的海景公寓,裡面一個少年模樣的玩家正躺在床上,呈掉線狀態。
許樂從空氣中滑出,沒有管他,蹲在陽台翻讀手稿。
講的很通俗,把步驟細分作調身、調息、調心三大要素。
調身是坐姿和手印結合;
雙腿盤繞,腳心朝天,臀部和兩膝形成一個三角,作為全身的基底,而手印有些類似道家的抱印,左手虎口,抱右手四指,而右手虎口,抱左手大指,這樣兩手拇指就在虎口形成類似太極圖的形狀。
配有清晰的姿勢圖解。
調息則是,腹式呼吸,口呼鼻吸,呼和吸的頻率以肚臍下脹感做記,精確到秒數。
以上還好理解,調心部分就有些玄了,哈米爾法師讓習練者根據右手拇指抵住左手腕部的脈搏,按跳動頻率把心臟觀想在腦海。
放下手裡的手稿,拄著下巴思考。
不久後,他轉頭看向屋裡的少年玩家,如幽靈般穿過牆壁,站在床頭。
一絲銀線從指間溢出,在虛空扭曲成型,最終化作一個表面滿是精致縷雕的銀質盒子,散發聖潔的銀光,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寶物。
靈感來源於某網絡遊戲。
簡單的權限運用技巧,當特定編號的玩家觸碰,許樂就能遠端感應,再通過衝浪板內部的凝固空間,投下一些物質,有些像遊戲裡的開寶箱。
無法破壞的特性,看造物主心情的運氣。
看了眼水滴,估計還需要幾個小時成型,走出異空間,設置好鬧鍾,躺在床上,耳畔伴著潮汐聲,睡了過去。
……
“湖水是你的眼神,夢想漫天星辰,輕輕是一個傳說…”
輕柔的鬧鈴聲,許樂茫然的睜開眼睛,坐起身,睡眼惺忪抓抓頭髮,他似乎做了個夢,光怪陸離,但又回憶不起細節。
……
今夜有雲,窗外只有郵輪映照的微光,整個世界被黑暗籠罩。
捏著水滴彈落大海,迎著清冷的海風,抽煙提神,心底估計下時間,一根煙抽完,進入異空間,新的一輪投影已經接近尾聲,如上一次一樣,風暴再臨。
有意思的是,通過觀察,相同一件物品,並不會重複具現,就如許樂所乘坐的這艘郵輪,還在百公裡外的海底待著。
盤腿坐在暴風眼的上方,平流層無風無雨,腳下自旋的雲層,在太陽光映照下就如神話中天宮俯瞰人間,美的不真實。
拿著一本關於人體學的書籍,一邊注意地圖旁的柱圖和曲線圖。
時間在閱讀中緩緩流逝,直至下方風暴已經遠去,那柱圖和曲線圖依舊沒動靜,甚至其原本上仰的刻度更低了。
“所以,玩家才是世界的根本?”
捏著下巴,折了個書簽,把書丟進衝浪板,膝蓋也不打彎,直挺挺站起。指尖輕點,四周空間急速倒退,他來到一個奇特的空間。
存在於未知,是一種奇特的晶狀物構成的廊道,三塊晶面分別代表三個世界。
按順序排列;守望者、漫威、笑傲。
……
笑傲江湖,福州城。
和風熏柳,花香醉人,春光浪漫的清晨,西門大街的城門已開,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市,此刻卻詭異的冷清異常。
在福威鏢局朱門外,青石板上,昨夜用鮮血寫著的幾個大字,此時盡化作血痂,在十步外同樣有一條血線,
這般駭人的場景,使得西門大街冷冷清清,附近商鋪更是閉門緊鎖。 一片淡雲飄過,在人目力不急的高空,一道銀色人影突然出現。
簡單掃了兩眼,只見他選定一個方向,猛地化作一道銀芒,朝下落去。
一片矮院弄堂,七八名穿著黑衣,手持精鋼長劍的漢子正圍在一起,根本未能發現有道銀芒從天空落下,直直入了他們身後的廂房。
昏暗的房間內,紗帳床頭一名矮道人正打坐調息。
青城派觀主,余滄海,昨夜奔襲追殺福威鏢局乘馬外逃的五名鏢頭,其狠辣,更是將其中一人剖開胸膛肚腹,把一顆碎成八九片人心,暴露空氣,再用馬匹馱著死屍原路返回。
今日清晨,那林震南如料想般衝過血線,朝北門逃去。
不過任他狡猾似狐,也想不到他余觀主在四門都有安排人手,隻待一炷香便可知道林震南出城後往哪個方向去了。
形如孩童般的道人,吐氣收功,嘴角綴著一絲笑,睜開眼睛——
一個如雪花白銀鑄成的人像站在自己面前,余滄海險些岔氣,瞪得滾圓的雙眼,丹田中內息上湧,就要驚叫出聲。
但如蒲扇般的銀手,快如閃電,直接捏住其頭顱。
“呃呃呃——”
一層銀芒從那銀色人影腳下騰起, 瞬間形成一個圓,裹住余滄海,掙扎不休的矮道人本能的左手揚起,內力外吐,一記摧心掌拍向銀質軀殼。
“……”
青石都能拍裂的力道,接觸那銀色手臂,卻未能泛起一絲聲響。
透過指縫,余滄海驚恐的望著不知為何物的人像,被對方提離地面,手腳撒潑似的亂蹬,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更讓他匪夷所思,手腳冰冷。
就見銀色人影迅速騰空,直直朝屋頂衝去。
房梁黑瓦,就像虛幻的影子,遇到銀光罩子僅蕩起一股如水般的波紋,眼前一亮,便見腳下院子離自己越來越遠,直至俯瞰整個福州城。
余滄海口不能言,隻得瞪著眼睛‘嗚嗚——’求饒,掙扎的手腳也早已抱住那銀質手臂,近在眼前的白雲,青翠山巒,恍如夢中。
那銀色人像面無表情,就這般提著余滄海站在萬丈高空。
基本處於恍惚狀態的余觀主,隻覺得銀光罩外光怪陸離,當他恢復意志,思維重新連貫時,已然出現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紅色沙漠。
光罩破裂,余滄海被隨意丟在砂礫上。
“你你你…”
余觀主牙齒打顫,掙扎了兩下也沒從地上爬起來。
一大半是嚇得,還有就是內力不均,衝撞了主脈,半個身子發麻,蹬腿後退,登時牽動內傷,哇哇一聲,鮮血狂噴。
金屬人像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蹲在衝浪板前端,雙手枕著膝蓋,睜著銀白色雙眼看著他。
“你飛一個給我看看。”